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三百零二章：算是白干了
这话一出，整个军营立刻炸了锅，士兵们嗡嗡嗡地议论开了。
刘校尉听到林鼎文告他，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缩得更紧了。
“就这事？”张泉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是克扣军饷呢。贞观年间的军法严得很，谁敢克扣军饷，那是直接砍头，绝不讲情面，连他这个长官都得倒霉。
听林鼎文这么说，这更像是军营里头常见的地域歧视矛盾。你说严重吧，也算严重；要说睁只眼闭只眼不管吧，好像也能糊弄过去。
在唐朝军队里，尤其是长安这种大地方的驻军，天南地北的兵混在一起，拉帮结派欺负外地人，太常见了。
只是林鼎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了出来，张泉不处理也不行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有谁能给你作证？”张泉盯着林鼎文问，心里盘算着这事儿怎么收场。
林鼎文一挥手，又有几个士兵站了出来，朝张泉行礼：“大人，林鼎文说的句句是真。”
张泉扫了一眼全场。大部分士兵都一脸冷漠地看着林鼎文，没什么反应。看到这一张张冷脸，再想想刚才唐副官拼命拦着不想让林鼎文说，张泉心里大概明白了。
因为像林鼎文这样的外地兵，在长安驻军里是少数。其他外地来的兵，肯定也有不少被占大头儿的本地兵欺负。
唐副官很清楚，要是林鼎文把这事儿摊开来说，其他被欺负的外地兵肯定也会趁机告状，逼上头解决。可这种盘根错节的地域矛盾，张泉根本没办法彻底解决。
他可不想为了一个林鼎文，就把这个盖子掀开，引起连锁反应，让底下所有憋着的委屈都爆发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张泉这人很精明，心里一打定主意，脸上也就没什么表情了。
“林鼎文，你说的事我知道了。”张泉语气平静地说，“放心，本都督会为你做主。”
张泉瞅了眼吓得发抖的刘校尉，转头对林鼎文说。
“那大人？”林鼎文抬头看着张泉，感觉他说的跟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都督大人不该当着大伙儿的面，把刘校尉揪过来，当场宣布怎么罚他吗？
“林鼎文，你箭法厉害，练兵也有一套，我宣布，升你做仁勇副尉，过几天就上报朝廷。”张泉这回压根不提林鼎文告状的事，直接就把官位给他定下了。
他心里琢磨的是怎么享受当大官的好处。军队里士兵欺负人这种小事，对一个打仗总逃跑的将军来说，提这个不是瞎扯淡吗？
“都督大人，那刘校尉这事呢？”林鼎文不敢相信，盯着张泉问。
“不是说了我自有安排吗？你先下去吧。”张泉冲他挥挥手，脸色有点不耐烦了。
呃？林鼎文愣住了，实在想不通张泉为啥不给自己主持公道。
“要是大人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处置刘校尉，这仁勇校尉，我林鼎文不当了。”张泉的态度把林鼎文惹火了，他猛地大声说道。
自己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出头，满心指望张泉能公平公正，结果就这？自己是当上校尉了，可其他那些受欺负的冀州兵怎么办？
“林鼎文，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听到林鼎文的话，张泉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可是朝廷大官，一个小兵的事根本不放心上。再说他对打仗也确实没多大兴趣。
最要紧的是，他觉得这么处理没错，很“政治正确”。他总不能为了几个冀州兵，得罪军营里占多数的本地军士吧？那不可能。
“咳咳，都冷静点。”林云轩笑着走到林鼎文面前。
这变故太大，他和秦怀玉、李恪几个都看懵了。好好一出立功受赏的戏，怎么演成这德行了？
“林鼎文，我看这地方你待不下去了，跟我走吧。”林云轩看着他说。
“跟你走？”林鼎文瞪大眼睛看着林云轩，搞不懂这土财主想干嘛。没错，在他眼里，林云轩就是个有钱的地主老财。
“对啊，你回头看看这些兵。”林云轩指着操场上的人，“他们对你这事多冷淡。我就不一样了，我对你多上心。”
林鼎文扭头，看见满操场的军士，都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瞅着他和他那几个兄弟。一点没有因为他帮军营赢了秦怀玉而高兴的意思。
林鼎文心里一凉，自己这通折腾，算是白干了。
“林鼎文，看见了吧？你在这混不下去了。普通兵不待见你，连都督大人我看也看你不顺眼。”
林云轩看着林鼎文，很认真地说。
“咳咳。”张泉听了林云轩的话，差点被口水呛到。
这小子搞什么鬼？这种场面，别人不都忙着劝和吗？他倒好，直接火上浇油！我是不待见林鼎文，可也用不着你这么大嗓门喊出来吧？
张泉盯着林云轩，心里憋屈得要命。
“我跟你说，你留在这儿，都督大人肯定给你小鞋穿。”林云轩不等张泉缓过劲，又补了一刀。
“噗。”张泉刚端起茶杯想掩饰一下，这下全喷了。
林鼎文一听林云轩这话，立马瞪大眼睛看向张泉。
“张大人，我”林鼎文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来我这儿，这个什么勇敢校尉的位子，我给你留着。”林云轩拍着胸脯向林鼎文保证。
“大哥，你说错了。”程处亮走到林云轩跟前，有点无语，“是仁勇副尉！差一个字，官阶就不一样了。”
他程处亮以后不能继承家业，也得从军干起，起步官职也就比仁勇副尉高一点点。
“这有啥要紧的。”林云轩完全不在意，“重要的是让林鼎文高兴。”
林鼎文看着林云轩直摇头，一脸丧气。
大哥你这么不靠谱，我能高兴吗？还保留官职到你那儿？朝廷是你家开的啊？
“嫌官小？”林云轩以为他嫌职位低，马上加码，“那这样，我再给你升一级，仁勇校尉！不能再多了，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林少爷，别闹了行不？”林鼎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没看见我正憋屈呢？你还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