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位狐狸般的女孩,嘟囔小嘴,碎碎念郁闷的时候。
她所坐的长椅旁边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接着,有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从里面钻出来。
它的样子并不算大,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放着光,目光灼灼。
而随着影子走出路灯下草丛的黑暗,其真面目也赫然显现。
是一只野猫,而且看起来貌似就是先前,向神代恋讨食撒娇的那只。
只见它从草丛里出来后,便向着长椅的方向走去。
不过在距离几米远的时候又不再前进,而是定定看着坐在长椅上那人,反复徘徊绕圈。
它似乎是不太能确认,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下午的时候,投喂自己的那位。
“原来是你啊,过来吧。”
玉藻前也看到那只野猫,随即朝后者招招手,让它过来自己这边。
野猫摇着尾巴,犹豫片刻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来吧,让我抱抱。”
玉藻前身体微微前倾,向着野猫伸出双手,脸上的笑容分外好看。
后者也是温驯地照着其心意,任由她抱起来,并在其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要是有虞斩曦在旁边,大概会委婉地提醒她。
野猫很脏,身上有寄生虫,不要随便乱抱之类的话语。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玉藻前也自然是知道。
但还是愿意去抱脏兮兮的野猫。
可能她是真的特别喜欢这只小动物吧。
而随着她逗弄小野猫的过去没多久,数辆长型轿车停在附近。
从车上下来许多穿着黑衣的人,个个笔挺身材,在第一时间向着玉藻前的位置小跑去。
到达之后,他们便二话不说。
便向着那个坐在长椅上的那个逗猫女孩,屈膝行礼。
很显然,无论是从服装衣着,还是其行为逻辑去判断。
都不难猜出,这些都是神代家的人,是来接神代恋回去的。
而又过来不多时,又有一辆长轿在附近。
神代荣昌匆匆下车,快步走向被黑衣人围住的那个方向。
见到被玉藻前所附身的神代恋,当即弯腰鞠躬:
“先祖大人。”
前者轻描淡写地“嗯”了声,连正眼都不带看,开口说道: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真没想到,怠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是。”
神代荣昌唯唯诺诺,依旧欠着身,犹豫半天后又问道:
“不知先祖大人,我们该如何应付他?”
“对付他?”
玉藻前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对自己家族中后辈所问话语的鄙夷不屑:
“六位原初罪冠们联手,都对付不了的怪物,你来跟我说说,该怎么去对付他?”
神代荣昌被其反问得立时沉默,登时苦着张脸,不知所措。
“那先祖,您原先制定好的计划”
“无妨,可以照常进行下去。”
玉藻前轻轻握住怀中小野猫的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要注意,别去招惹那个家伙就行。”
“是。”
玉藻前话宛如给神代荣昌吃下定心丸,后者这才得以稍稍松口气。
既然自家老祖宗都说没事,那事情就应该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
“夜深,该回去了。”
玉藻前打了个哈欠,低头望着怀中的野猫,笑着问道:
“真可爱,我很喜欢你。
既然原本准备给那个叫龙雀的丫头东西用不上了,索性就送给你吧。”
又撸了几下野猫毛茸茸的脑袋,她把手伸向野猫的脖子,突然用力一掐。
“咔嚓。”
轻微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原本还在露肚皮撒娇的野猫,立刻就没了生息。
甚至连挣扎与嚎叫都没有,就被玉藻前随手给掐死了。
接着,她将死猫放在地上,拿起被一旁的不死药。
将装着药水的瓶盖打开,倾倒瓶身,就这么把能起死回生的药剂。
一滴不剩的,全部倒在死去的野猫身上。
而随着不死药被全部吸收,野猫也重新被复活过来。
被复活过来的野猫,明显地表现出茫然的样子,四处张望,不明所以。
无论是死亡还是复活,对它而言都太快。
就算是发生在人的身上,当事者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更何况是这种脑容量远远比不上人,靠着本能行动的小动物。
而在张望一会之后。
野猫这才周围多了许多陌生人,似乎是感觉到害怕,也就再次钻回草丛躲起来了。
“听说那些人,都不愿意喝不死药,是吧。”
玉藻前起身伸伸懒腰,突然问道。
“是。”
神代荣昌正想着该怎么提起这件事情,见玉藻前问起,也就顺理成章地回答:
“原本我是打算与唐纳先生他们配合,催逼织田家家主当众喝下不死药,以便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却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他越是说着,就越是感觉到惋惜。
原本在他们的催促下,织田濯樱看起来已经是妥协了,眼看着就要服用不死药了。
却没想到,陆故安凭空杀出来。
不仅把织田濯樱给带走,顺带着还把唐纳与藤原雅人给吓跑了。
这下子可好,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万幸还有玉藻前做保票,不然神代荣昌还真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
当然在惋惜的同时,他也是感觉到后怕不已。
得亏是自己没做太过火,不然要是真招惹到那位怠惰冕下。
后果估计是不堪设想。
“那个姓织田的小丫头我很喜欢,只可惜,也是怠惰看上的人。”
玉藻前语气同样可惜,同时把那个“也”字咬得很重。
神代荣昌听得出来,自己祖先的意思。
其话中所指的,应该就是那个称谓叫作“龙雀”的牛郎。
作为神代家的家主,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而之所以不去过问,显然也是玉藻前的有意安排。
不过现在听后者话中语气,显然是没能把那个“龙雀”给捕获到。
而且还是因为后者,居然也跟那位怠惰冕下有关。
只能说着实是够倒霉的。
虽然很同情自家先祖的倒霉遭遇,但神代荣昌显然是不会把这种情绪给表现出来。
他努力调整表情,绷着脸问道:
“先祖,既然那些人不愿意喝,那我们是否应该采取些强制手段?”
“嗯,就在今晚吧。”
玉藻前也没太过在意,自己这位后辈的微表情变化,而是头也不回的走上其中一辆长轿。
“如果有活人不愿意喝,那就把他变成死人,再喂给他喝。”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车门也随之关上。
而在一阵轰鸣声后,长型轿车发动,缓缓驶离。
“是。”
远远目送轿车离开,神代荣昌招招手,有个黑衣人当即上前。
“先祖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家主大人,在下和其他人,都听到了。”
“好。”
神代荣昌点点头,当即下达命令:
“神代家干部,全体出动!”
对于那些,受邀前来神代东京赴会的瀛洲岛各势力代表们而言。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原本有资格收到邀请的人,大部分多算是瀛洲岛超凡者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身处神代东京,自身超凡力量受到压制。
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恐怕并不比普通人强上多少。
而神代家的干部们,却能不受任何限制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两者之间对上,弱的一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到最后,要么乖乖喝下不死药,要么就先死一次,在被用上不死药。
反正都是殊途同归而已。
到最后,除了织田家的人。
因为被陆故安带走织田濯樱,也顺手给带走,从而得以幸免于难以外。
其他瀛洲岛势力所派来的人,都被迫自愿喝下,那由原初血肉所制成的不死药。
从而被打上兽印。
就像陆故安所说,被打上兽印,就会完完全全成为玉藻前的拥趸。
根本无法反抗,只会心甘情愿地听命于后者,任其摆布。
次日,清晨。
神代家,专门供奉着玉藻前神龛的阁楼上。
神代荣昌听完属下汇报的内容之后,微微点头:
“做得很好。
吩咐下去吧,一切按照原计划执行。”
正当他打发完属下,准备换上家常便服,进行日常的修行的时候。
却发现后者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有的,家主大人。”
那个汇报的下属,脸上的神情很是为难,斟酌一下用词后,继续说道:
“计划的实行,遇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又是这种不顺心的事,难免让神代荣昌心生不悦。
不过事关那个计划,他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点耐心去听。
“就是关于不死药生产的事情。”
那个下属回答:
“按照原计划,我们大概需要用先祖的血肉,制造出七十万份多的不死药。
如此庞大的工程,可不是单靠我们神代家能够完成。
所以打算外包出去,给神代东京里的那些企业,我们去提供原料和技术,让他们去生产。
只是,就在这个环节,突然出了问题”
神代荣昌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接着说。”
“是。”
望着已然面露不悦的家主大人,那个汇报工作的属下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如实回答:
“我们向那些企业公司发出通告,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愿意接下这份工程。
只是他们所配套的设施,仅能承担起部分的工作量,并不足以完全胜任。
而有家公司,它所拥有的设施设备够多,并且很完善,足以承担半数以上的不死药生产。
但是这家公司,以报酬不够为理由,拒绝了我们的发去的邀请。”
听到这话,神代荣昌眯起眼睛,语气愈发不善:
“你说,在神代东京,还有人敢拒绝我神代家提出的要求?”
那个属下感觉到这不善气息,愈发汗流浃背,哆哆嗦嗦地回答:
“是,他们的回复是,觉得我们神代家给的出的回报,诚意不够。
说是得加钱。”
听到这里,神代荣昌怒极反笑:
“哈哈哈!还觉得诚意不够?
告诉我,是个什么企业?哪家公司?!”
“是外资企业。”
虽然已经害怕至极,但负责汇报工作的下属还是选择硬着头皮:
“好像是以前,国外的一个什么基金会,投资创办的公司。”
神代荣昌听罢,冷笑不止,频频点头:
“怪不得,原来是外来人弄出来的东西。
吩咐下去,让我们神代家的干部,去把那里给围了,不要放走一个人!
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敢在神代东京跟我们神代家谈条件,究竟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