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箭在弦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先是摸索着把灯拉灭,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雪光映进来一点朦胧的影子。
没一会儿,黑暗中就传来窸窸窣窣和何雨柱有些急躁的声音:
“哎,你这衣服……这扣子是怎么系的?怎幺半天解不开啊?”
“哎呀……你慢点……别……别把新衣服扯坏了……”
“你别动!我……我自己来……”
窗外,冻得跟三孙子似的许大茂几人,听到里面这动静,瞬间激动了,互相用骼膊肘捅咕,压低声音,兴奋得直哆嗦:
“来了来了!开始了!”
“嘘——!别说话!仔细听!”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准备听取更多“战况”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们身后响起:
“恩——咳!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蹲在这儿当门神?”
几人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机械地、一点点地扭过头,就看到何大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正抱着骼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嘿嘿……何所长……”
“何……何叔……”
几人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称呼乱七八糟,支支吾吾“我们……我们……”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解释,心里齐齐哀嚎:完蛋了!被抓现行了!
何大虎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小声呵斥道:“都给我滚回家睡觉去!一群臭小子,欠收拾!”
“哎哎哎!”
“这就走!这就走!”
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作鸟兽散,瞬间就跑没影了。
他们刚跑,屋里就传出李秀莲带着疑惑和紧张的声音:“哎,柱子,外面……外面是不是有人说话啊?你出去看看!”
何雨柱正忙活着,不耐烦地回道:“哪有什么人?你听错了吧?估计是野猫打架!你赶紧的吧!”
“哎呀!你出去看看啊!万一真有人呢?多丢人啊!”李秀莲不依不饶。
窗外的何大虎一听,赶紧也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家。
何雨柱被媳妇催得没办法,只得骂骂咧咧地披上衣服,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
寒风吹得他一哆嗦,外面黑漆漆、静悄悄的,哪还有人影?
“没人!我就说是野猫吧!”他嘟囔着,“嘭”地一声把窗户关上,重新插好,“赶紧睡觉!”
……
接下来的日子,四合院又恢复了忙碌而充实的日常节奏。
何大虎照例每天凌晨带着张耀祖和王志远在派出所院子里练武。
现在两人对易筋经的基础动作已经熟悉,何大虎也跟着他们一起演练。
他如今是化劲初期,距离中期还有不小的距离,看着系统面板上那升级所需的一长串令人绝望的零,他也只能沉下心来,靠水磨工夫慢慢积累。
好在现在吃喝不愁,营养跟得上,就是缺乏实战磨砺,进度确实缓慢。
他有时会琢磨,要不要在四九城这藏龙卧虎之地,寻访一些真正的高人切磋切磋?皇城脚下,历来不缺能人异士。不过这事也急不来,有机会找人打听打听吧。
反正他也没什么修仙长生的野心,能把功夫练到够用,日子过得舒心自在就好。
而张耀祖和王志远在后面看着何大虎演练同样的易筋经动作,每次都感觉受益匪浅。
明明动作架子相差不大,但所长打出来,就是感觉格外不同,一举一动都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和力量感,仿佛不是在练操,而是在演绎某种道理。
等何大虎收势吐气,演练完毕,张耀祖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所长,我怎么感觉……我俩打的跟你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形似神不似的。”
何大虎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解释道:
“你们现在练的是‘形’,是动作的标准和熟练。我练的是‘势’,是动作背后气血运行、筋骨拉伸的‘意’。
这需要时间、感悟和积累。只要你们肯下苦功,持之以恒,将来也能摸到门坎的。”
他现在对这两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学武的年龄偏晚,天赋也算不上顶尖,但难得的是这份坚持和毅力。
能天天雷打不动,凌晨六点前就到派出所报道,顶着寒风克苦练习,这份精神就值得肯定。
要是吃不了苦的,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十九号,周五。
这天早上,带着两人练完功后,何大虎把导员王志远单独留了下来。
“志远,这两天所里的日常工作,你多费心盯着点。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得出去两天。”何大虎吩咐道。
王志远心里直翻白眼:好家伙,您这所长当的,好象平时您管过所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似的?
现在所里的大小事务,除了重大案件需要您拍板,其他的不都是我这个指导员在忙活?谁没事敢来打扰您这位“太上皇”啊?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好的,所长,您放心去忙,所里有我呢。”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就算自己能说得过他,也打不过他啊!
这位爷可不兴跟你搞辩论赛,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他是真敢上手“说服”你啊!
交代完所里的事情,何大虎便骑上自行车,没有回四合院,而是径直朝着城郊的屠宰场方向骑去。
到了屠宰场大门岗亭,何大虎停落车子,将自己的工作证件递给值班的保卫人员。
“同志你好,我是交道口派出所的所长何大虎。这次过来,是想找一下你们的厂长了解点情况。”
这年头也没有专门的销售科,想办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单位一把手。
对方接过证件,仔细检查了一下,抬头问道:“找我们厂长?有什么事吗?提前预约过没有?”
保卫科同志心里嘀咕,估计又是哪个单位想来走关系、批条子多要点肉食指标的。
这时候的屠宰场可是实权单位,走到哪儿都是座上宾,谁不想自家碗里多几片肉?
厂领导早有交代,碰到这种来“搞福利”的,尽量挡驾。但他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对方穿着警服,还是个所长,万一是来查什么案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