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何雨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太破费了”、“旧的还能用”,但看到二叔那强硬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张大雷思索了一下,回道:“东家,要是连家具都置办齐,按照您要求的标准,估计还得再加一百块钱。
您放心,我老张肯定给您找用料实在、做工好的!”
何大虎爽快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我相信你老张的人品。” 他掏出烟,递了一根给张大雷,“来,抽根烟。”
“好的,谢谢东家了!” 张大雷双手接过烟,却没点燃,而是珍惜地夹在了耳朵上。
何大虎笑了笑,直接把手里那包刚拆开、没抽几根的香烟,整个塞到了张大雷的上衣口袋里。
“哎!使不得!东家!这怎么能行!” 张大雷连忙推拒。
何大虎直截了当:“我不喜欢跟人撕吧。认我何大虎这个人,就别拒绝。”
张大雷看着何大虎认真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实意,脸上露出又是感动又是受之有愧的神情,最终重重点头:
“哎!那……那就谢谢东家了!我……我一定把活干得漂漂亮亮的!那我先走了,东家。
等下下周,我直接带人过来,先帮您搬家!”
“好,辛苦了。” 何大虎也不多客套。
送走张大雷,屋里就剩下何家自己人了(除了在里屋写字的何雨水和娄晓娥)。
何雨柱这会脸上满是愧疚,低着头对何大虎说:“二叔,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
“恩,” 何大虎平静地开口,直接承认,“知道就好,今天这麻烦确实是你口不择言引出来的。”
他顿了顿,看着何雨柱,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教导的意味:“虽然主要错误不在你,是贾张氏嘴太臭,易中海偏帮拉偏架。
但以后说话前,多过过脑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心里要有点数。
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用我多教你吧?”
何雨柱连连点头,态度诚恳:“知道了,二叔,我以后一定注意!”
院里其他住户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各自议论着散了开去。
不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的焦点还是刚才何大虎一脚碎青砖的威势,以及易中海被“死绝户”三字秒杀的狼狈。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大肚子,心满意足地踱步回了后院。
只要是看到老易吃亏丢脸,他心里就无比畅快。心情大好之下,他决定今天破例,奖励自己,就不打孩子了!
三大爷阎埠贵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地上那个清淅的碎裂脚印和凹陷,回想起那天怀里的硬物触感,心中对何大虎的畏惧更深了一层,缩了缩脖子,也赶紧转身回前院自己家去了。
第二天周一上班,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刚出四合院没多远,就看见前面吭哧吭哧走着的何雨柱。
他眼珠一转,脚下用力快蹬两步追了上去,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傻柱!你说你丫的怎么命就这么好呢?就你这德性,何所长还上赶着给你翻新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语气里那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何雨柱冷哼一声,斜眼瞥着他:“呵!傻茂,你放的什么罗圈屁!他是我二叔!不对我好,难道对你好?我还不怕告诉你,”
他故意挺起胸膛,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眩耀,“我二叔昨天说了,不光给我翻新房子,连屋里那些破桌烂椅、旧床板子,全给我换成新的!整整一百块钱呢!”
何雨柱从来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都不用许大茂套话,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把昨天何大虎和张大雷商量的内容全秃噜出来了。
他就是要让许大茂羡慕,羡慕得眼珠子发红,嫉妒得鸡儿发紫!
“你不就比我早娶几年媳妇吗?不就是娶了个资本家的小姐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等我二叔把我那屋拾掇利索,新家具往里一摆,嘿!到时候我找的媳妇,指定比你媳妇还漂亮!还得是成分好的!”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里,丝毫不知命运在将来给他准备了怎样一个“惊喜”。
许大茂听着何雨柱说何所长竟然还要给这傻子花一百块钱换一套全新家具,眼睛瞬间就红了!
一百块!他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啊!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再也听不下去,猛地一蹬自行车,留下一句:
“呸!没有你二叔,谁他妈搭理你这个傻子!慢慢腿儿着吧你,茂爷我先走了!” 说完,骑着车一溜烟窜了出去。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里美滋滋的,甚至想哼段小曲儿。
“我有我二叔,我骄傲!怎么啦?不就是个破自行车吗?跟谁家没有似的!我们家还有两辆呢!我骄傲了吗?”
当然,这话没人听到,但他刚才和许大茂的对话,周围离得近的工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是暗自感叹:这傻柱,真是傻人有傻福!消失十几年的二叔突然回来,不仅是个警察,还是个所长,关键还对这侄子这么上心!
这又是翻修房子又是置办新家具的,亲爹也不过如此了吧?
经过这些天厂里有意无意的传播,轧钢厂基本都知道三食堂那个嘴臭手黑的大厨何雨柱,有个能耐不小的派出所所长二叔。
今天早上又听到这“一百块新家具”的猛料,好家伙,这下可有得侃了!
这年代缺乏娱乐项目,一点家长里短、邻里新闻都能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是这种带着“干部亲属”、“大手笔”色彩的谈资。
不少家里有适龄姑娘、或者认识适龄女青年的大妈大婶们,心思立刻就活络起来。
以前大家为什么不爱给傻柱介绍对象?一是这家伙嘴臭,三句话能呛死人,经常得罪人;二是家里没个长辈帮衬,还带着个上学的妹妹,负担重;三是他那混不吝的性子,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对媳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