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何大虎把卡车开回派出所,钥匙随手抛给眼巴巴等着的张耀祖。
“下午下班,记得把车给你爹开回去。”何大虎吩咐道。
“是,所长!保证完成任务!”张耀祖接过钥匙,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经过这短短一周的“锤炼”,他已经迅速接受了自己在何大虎手下就是个“高级跑腿的定位。
反抗?不存在的,没看见连自家老爹在那位面前都矮三分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享受呗,要不然还能咋地?
唯一的“难兄难弟”王志远,境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想到王志远,张耀祖扭头看了看,发现这家伙今天状态似乎不错,眼神里没了前几天的呆滞和无精打采,吃饭都显得有滋有味。
前些天,王志远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看什么都愣愣的,本来就戴着眼镜,眼神更差了。
张耀祖凑过去,用骼膊肘捅了捅他:“哎,老王,今天碰上什么好事了?瞅你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说出来让哥们也高兴高兴?”
王志远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饭菜,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就是所里的资料、文档、卷宗什么的,差不多都看完了,基本情况也摸清楚了。
以后……大概就不用像前几天那么连轴转,看得头昏眼花了。”
“嗨!”张耀祖大失所望,“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就这点东西,你看了快一个星期才看完?不应该啊,这不象是你的水平啊?”
王志远程起汤碗喝了一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装逼的话:
“那你知道咱们交道口派出所负责的片区具体有多大吗?边界在哪里?知道我们除了户籍、治安、刑侦,还有哪些明确的职责和义务吗?
知道我们片区里常住人口有多少?暂住人口有多少?各自分布在哪些街道、大院、胡同?知道这些住户家里都是什么成分吗?
工人、干部、军属、小业主、还有没有改造好的前朝遗老?知道哪些人家、哪些地方是需要我们重点关照的吗?
比如有前科的、成分复杂的、邻里矛盾突出的?知道所里记录在案的有案底的人具体有多少,都分布在哪儿,近期动态如何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出来,不仅让张耀祖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嘴巴微张,眼中充满了震惊、不解、疑惑,最后看王志远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个……疯子!
就连旁边几桌吃饭的同事,也都停下了交谈,愣愣地看着王志远。
张耀祖费力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声音都不自觉地变细了,带着点难以置信:“你……你别告诉我……这些你他妈全都知道?”
王志远放下汤碗,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平静地表示:“恩,大概都看了一下,记了个七七八八吧。不敢说分毫不差,但大差不差。”
“我c!”张耀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劈叉了,“你丫的有病吧?!记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啊?!所里文档室是干嘛的?用得着你把脑子当帐本使?真是闲着蛋疼了你!”
王志远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学霸对学渣的怜悯:“我喜欢这种掌握全局的感觉。
所有信息都在脑子里,随时可以调用、分析、关联。你个连高中仿真考都能有一多半科目不及格的学渣,懂个屁。”
“你!”张耀祖被戳到痛处,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
“哼!那是小爷我不愿意学!给你机会!我要是稍微认真点,随便学学,年级第一哪有你什么事啊!”
一直默默吃饭,实则竖着耳朵听的何大虎,此刻也对王志远刮目相看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个人形自走数据库吗?还是自带初级分析功能的那种!
这能力要是锻炼好了,以后查案、摸排、管理片区,简直是神器啊!他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埋头干饭。
嗯,得好好“培养”一下这小子。何大虎心里盘算着。
等到下午下班,何大虎在自己办公室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的轻响。
“哎呀,舒坦!终于又混到下班点了!明天周日,不用早起,美滋滋啊!”他满足地感慨了一句。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所长当得也确实太清闲了点,除了第一天处理了点事,后面基本就是甩手掌柜。
“不行,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他自言自语地决定,
“从下周开始,下午也跟着他们出去巡逻去!顺便……看看能不能踅摸几个教导王志远这样有点特殊本事的人才。”
打定主意,他锁好办公室门,溜达着回了招待所。
周日这天,何大虎下午又回了趟四合院。
经过上次全院大会被何大虎当众打脸后,院里这两天表面上看确实平静了不少,至少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拿他圈地建房说事。
不过,这份平静在何雨柱开始做晚饭时被打破了。
斜对门的贾家,准时响起了每日“交响乐”:棒梗因为吃不到肉而发出的震天哭喊声,贾东旭不耐烦的训斥声,以及贾张氏护着孙子、反过来数落儿子没本事的尖锐嗓音,在中院里回荡不休,煞是热闹。
吃饭的时候,何雨柱显然也听到了贾家的动静,情绪有些低落,扒拉了两口饭,叹了口气:“哎……这贾家,日子过得还真是困难啊。
贾哥一个人上班,要养他妈、他媳妇,还有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何大虎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诧异地看向何雨柱。
难道这时候,柱子就对那位“白莲花”有想法了?不应该啊,按时间线算,现在还早着呢吧?不行,得试探试探。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看似随意地问道:“柱子,你这话……是觉得你贾哥一个人养家难呢?
还是觉得……贾家谁特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