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远闻言,脸上明显露出了尤豫和退缩。
他本身对打打杀杀兴趣就不大,听到这么高的风险和投入,更不想学了,万一伤了脑子或者残了,那这辈子就完了。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不学了,旁边的张耀祖却抢先一步,大声喊道:
“报告所长!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受伤!有什么招,您尽管往我们身上招呼!我们扛得住!”
他说得慷慨激昂,一只手却在下面死死地拽着王志远的一只手,不让他有机会打退堂鼓。
何大虎看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心里暗骂张耀祖这小子坏他好事,他还指望王志远这个“聪明人”能带头放弃呢。
他看着王志远偷偷揉手腕的动作(被张耀祖捏的),递过去一个“你真没出息”的眼神。
见摆脱不了这俩“麻烦”,何大虎也只能认命。
“行吧,既然你们‘意志坚定’。”他特意在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咱们就开始。想必你们也跟自家老爹学过几手,别藏着了,都展示一下,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
张耀祖率先出列,深吸一口气,拉开架势,开始演练起来。
他打的是八极拳的架子,动作刚猛,发力时伴随着“嘿哈”的低喝,震脚的声音“咚咚”作响,看起来倒是虎虎生风。
但何大虎只看了几招,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张耀祖,动作看似刚猛,但完全依赖肌肉和外形发力,震脚也只是单纯的跺地,毫无技巧可言,何大虎看着都觉得他脚疼。
也就是他现在力气还不算太大,要是以后力气上来了还这么练,轻则关节受损,重则可能把自己脚骨震裂!
拳架虽然摆得象模象样,但上中下三盘(肩、腰、腿)配合松散,力量是散的,根本形成不了合力。
看了不到一分钟,何大虎就摆手让他停下:“行了行了,可以了。”
接着轮到王志远。
他练的是一套类似易筋经的导引术,动作舒缓,注重拉伸和呼吸。
何大虎看完之后,更是大失所望。这张耀祖好歹还有个唬人的架子,这王志远练的玩意儿,连架子都徒有其表!
易筋经本是内外兼修的功夫,重“意”不重“形”,光摆个空架子,效果还不如现在推广的广播体操呢,起码广播体操还能活动开全身关节。
“行了,都停下吧。”何大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两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不是我想打击你们……你们这练的都是什么啊?啊?你们爹就这么教你们的?知不知道你们再这么练下去,别说伤敌了,自己就先把自己给练废了!真是蠢到家了!跟你们爹当年一样蠢!”
看到张耀祖不服气地瞪眼,何大虎直接点名:“张耀祖,瞪什么瞪?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我就问你,你刚才那么跺脚,脚底板和小腿疼不疼?是不是得缓半天?”
张耀祖下意识地揉了揉还有点发麻的腿,嘴硬道:“那……那是功力不够!”
“放屁!”何大虎毫不客气地打断,“那是你练错了!等你力气再大点,还这么跺,信不信哪天‘咔嚓’一声,你自己就能给自己送医院去?”
张耀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脸色不由得白了白。
何大虎又看向王志远:“还有你,王志远。你练了这么久,除了觉得身子骨软了点,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精神头更足了?”
王志远仔细回想了一下,好象……除了出汗,力气也没张耀祖变化那么大,确实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有时候甚至觉得不如跑两圈来得舒坦。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看吧!”何大虎两手一摊,“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徒有其表’这四个字的最佳代言人!张耀祖的八极还有点架子,但练法是错的!王志远你这易筋经,光练个空架子,屁用没有!”
看到两人终于有点信了,神色变得沉重,何大虎语气缓和了些:“不过还好,你们俩都还没入门,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练武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得听劝!最怕那种自己不行还死犟的犟种,那种人,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那……所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耀祖这下是真有点慌了。
“怎么办?”何大虎看了他一眼,“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把你们以前学的那套,全都给我忘掉!扔到垃圾桶里去!我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教你们。”
他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而且看你们这状态,也不适合立刻开练。
周一正式开始。都给我听好了,周一早上,六点整,我要在派出所院子里看到你们俩的身影!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六点?!”
“所长!不要啊!六点天还没亮呢!我会被冻死的!”
张耀祖和王志远同时发出哀嚎。
何大虎根本不理他们的抗议,摆摆手:“就这么定了,解散!”说完,不再理会哭丧着脸的两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找到门房的牛大爷,客气地说道:“老班长,跟您说个事,从周一开始,我得早点过来,麻烦您六点左右就给开下门。”
牛大爷笑呵呵地摆摆手:“没事,所长你尽管来!我老了,觉少,平时也是差不多这个点就醒。放心吧,保证不眈误你的事!”
“哎,好嘞,谢谢老班长!”何大虎道了谢,走出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门口,他点了根烟,看着街上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心里却琢磨着另一件事:
“教徒弟是甩不掉了……现在头疼的是,空间里那些上好的木料,该怎么合理地拿出来,拉到家里去呢?得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