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更衬得林间一片寂静。
何大虎脚步轻盈,如同狸猫般在山石与枯枝间穿行。
他目光如炬,不断扫视着地面和周围的灌木丛。
正如他所料,山脚外围几乎看不到任何象样的猎物踪迹,偶尔能看到几簇被啃食过的草根,也早已干枯发黄。
他并不气馁,一边前行,一边弯腰捡起几块鸡蛋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分量和手感都正好,便随手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
以他非人的臂力掷出,这些石头的威力在近距离内绝不亚于手枪子弹,而且悄无声息,是偷袭的绝佳武器。
枪?动静太大,一响容易惊走整片局域的猎物,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越往深处走,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发稀少,树木也变得高大茂密起来。
何大虎停下脚步,警剔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心念一动,将背上那支老旧的步枪和帆布包里的零碎物品,一股脑地收进了神秘的空间里。
取而代之的,他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刀身略带弧线,长度约一尺左右,锻造精良,刀柄上还残留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印记。
这是当年自己偷袭鬼子少将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那家伙不是崇尚什么“武士道”,讲究剖腹自尽吗?
何大虎自认为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当然要成全了他,用这把据说专门用于“切腹”的肋差,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个痛快。
“噗嗤”一声,横向一拉,过程干净利落,同时也让何大虎试出了这刀的锋利与坚韧——好刀啊,拿走,都拿走。
看都不看拿在地上伸手,额呃呃呃呃呃的鬼子少将。
虽然用它来劈砍,威力远不如自己惯用的大砍刀,但此刻在密林中开路、拨弄草丛探查,却是再合适不过。
何大虎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信心,但绝非盲目自大,又不是不死不灭,百毒不侵,受伤也会疼,中毒照样噶,这时候可没有什么血清给自己用。
他深知山林间的危险无处不在,尤其是这秋冬交替的季节,厚厚的落叶层下,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或许是虚掩的坑洞,一脚踏空就能扭伤脚踝;更可怕的是那些在落叶下冬眠的“老六”,比如毒蛇。
万一不小心踩到,或者直接掉进蛇窝里,就算他是纯阳之体,也不敢说能扛住剧毒,那可真就阴沟里翻船,死得太憋屈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命只有一条,开不得半点玩笑。
他手持短刀,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时用刀尖拨开可疑的落叶堆。走走停停间,时间悄然流逝。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
不知不觉,他已经深入山林快三个小时了。
收获寥寥。
除了在途中发现并顺手采集了一些野豌豆、几颗藏在刺苞里的野板栗和一捧红彤彤的野山楂之外,连根猎物的毛都没碰到。
肚子里开始咕咕作响,抗议着上午那点食物早已消耗殆尽。
他找到一块相对干净平整的大石,坐了下来。
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压缩饼干和一块高浓度的巧克力。
他皱着眉头,费力地啃着干巴巴的饼干,又掰下一小块巧克力塞进嘴里,那甜到发腻的味道让他齁得直咧嘴。
“呸呸呸……这些老美,真是嗜糖如命!”何大虎一边艰难地吞咽,一边忍不住低声吐槽,
“怪不得他们那边好多人年纪稍大点就跟吹气球似的发福,长得比咱们农村催肥的猪还快!这玩意儿吃多了能有好?”
胡乱垫了垫肚子,又灌了几口凉水,何大虎盘腿坐下,并未立刻行动,而是闭目眼神,同时在脑海中复盘这三个小时的发现。
猎物虽然没见到,但痕迹却发现了不少。
一种呈心形的偶蹄类脚印,比较清淅,应该是傻狍子留下的。
而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另一组略显混乱的脚印——后端宽深,前端窄浅,还带着明显的拖痕。
从大小和分布来看,至少有两个大的,小的脚印则重叠混乱,分辨不清具体数量。
“一个野猪家族……”何大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猎人的锐利,“数量嘛,估计在三到五只之间。
看那最大的脚印,接近四指宽……哼哼,个头不小,起码三百斤往上,说不定能到四百斤!”
既然在这附近发现了如此新鲜的脚印说明这个野猪群的活动局域就在这不远。
野猪的习惯,多在清晨和傍晚时分出来觅食活动。
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驱散徒步带来的些微疲惫,让精神和体力都恢复到最佳状态。
当何大虎再次睁开双眼时,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四点十五分。
一抹精光从他眼底闪过,之前的懒散和随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凌厉。
他站起身,浑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爆鸣声。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脖颈和四肢关节,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
“苏醒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猎杀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