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被打发去重新打理个人卫生,他不敢怠慢,赶紧去水房打了一盆凉水,又提起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兑了些热水进去,伸手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正好。
端着盆回到里间,他麻利地脱下刚才因为奔跑而又汗湿的外衣,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身体。
刚想把那身刚换下来、带着汗味的衣服再套上,手却顿住了。
想起二叔那锐利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批评,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换一身吧,别又撞枪口上,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在自己那个乱糟糟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出一身还算干净整洁的衣服换上。
对着模糊的玻璃照了照,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利落了不少,这才稍微安心。
走出里间,看到二叔和雨水正在收拾桌子,把买回来的烧鸡、酱牛肉和馒头往盘子里倒腾。
何雨柱赶紧上前,脸上堆着笑:“我来,我来!二叔,雨水,你们歇着,这点活儿我来就行!”
何大虎头也没抬,继续手里的动作,淡淡道:“你来什么来?我们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残疾,用得着你献殷勤?你从食堂带什么回来了?
别浪费了,去厨房给热热。再多热点馒头,这烧鸡也有点凉了,一起熥一下。雨水,去拿几个盘子碗筷来。”
“哦,好。”何雨水应了一声,乖巧地转身去厨房拿餐具。
何雨柱被二叔噎了一下,也不恼,嘿嘿一笑,拎起自己带回来的饭盒网兜就钻进了狭小的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锅铲的碰撞声和食物加热后更加浓郁的香气。
何雨水拿着洗净的盘子和碗筷出来,帮着何大虎将油纸包里的烧鸡撕开、酱牛肉切片装盘。
看着桌上渐渐摆满的菜肴——油光锃亮的整只烧鸡、酱色浓郁的牛肉片、白胖胖的富强粉馒头,还有哥哥热好的两个食堂菜,小姑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惊叹:
“妈呀,这也太丰盛了吧!都快赶上过年了!”
平时觉得哥哥从食堂带回来的剩菜已经很不错了,比大部分同学家吃的都好,可跟眼前这一桌比起来,差距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何大虎看着收拾利索、重新坐下的侄子和在一旁有些拘谨却眼含期待的侄女,心里也多了几分暖意。
对何雨柱说:“柱子,还有酒吗?咱爷俩喝点。”
何雨柱一拍脑袋,懊恼道:“哎呦!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赶紧起身,从床底下摸出半瓶二锅头,不好意思地递过来,“二叔,就剩这半瓶二锅头了,还是上次厂里招待剩的……您将就着喝点?”
何大虎摆摆手,不在意地接过酒瓶,拧开盖,给自己和何雨柱面前的杯子各自满上。
又对何雨水说:“雨水,你还小,就别喝了,喝点热水吧。女孩子,以后也尽量少沾酒。”
他端起酒杯,深深嗅了一下那熟悉又辛辣的酒气,脸上露出一丝感慨:“就想着这一口呢!在战场上,有时候连喝口干净水都是问题,更别说酒了……”
他放下酒瓶,双手端起酒杯,正要开口说句开场白,比如“来,为了团聚”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未经任何招呼就直接推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易中海!
何大虎脸色瞬间一沉,蕴酿好的情绪被打断,一股无名火起,猛地大喝一声:“出去!”
这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中气十足,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
不仅把门口的易中海震得浑身一哆嗦,僵在原地,连桌边的何雨柱和何雨水都被吓得一激灵。
何雨柱刚端起的酒杯猛地一晃,里面的酒液都洒出来不少。
易中海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自从他成为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在这四合院里德高望重,多少年了,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就连厂领导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喊声“易师傅”!
今天居然被一个年纪足以当他儿子的小辈,如此毫不客气地呵斥“出去”,这让他感觉颜面扫地,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他抬起手,指着何大虎,嘴唇哆嗦着,想要发作,但多年养成的城府还是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试图用身份和道理压人,声音带着压抑的不满:“何大虎同志是吧?怎么说,我也是这院里的一大爷,是街道任命协助管理的!你作为一个晚辈,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何大虎都被他气笑了,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斜睨着易中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长辈?我怎么不知道我何家还有您这号长辈?
我爹妈走得早,也没给我留下话,说在这四九城还有您这么一位‘一大爷’长辈啊!不就是个街道办的连络员吗?
协助管理邻里纠纷、卫生治安,你还真拿自己当棵葱了?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别在那儿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我不懂政策法规吗?街道赋予你们的权力是有限的,可没让你们在院里搞封建大家长那一套!”
易中海心里猛地一震!
何大虎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了他一直试图营造的“道德权威”表象。
他面上强装镇定,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挽回局面,维持自己“公正无私、德高望重”的人设。
“就算……就算不是你的直系长辈,”易中海换了个角度,试图用年龄压人,
“我这么大年纪摆在这里,你作为一个年轻人,也不能张嘴就让我‘出去’吧?真是……真是少教!”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带出了这句批评。
何大虎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少教?你就有礼貌了?谁进别人家屋门,不先敲敲门、打声招呼?你当这是你家客厅呢,想来就来,想进就进?”
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发开来,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我告诉你,易中海同志,就你刚才这行为,搁在以前,我要是警剔性高点,以为你是敌特或者歹人,直接一枪崩了你,你都白死!知不知道什么叫‘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
“私闯民宅”?“一枪崩了”?易中海一个老工人,哪懂这些具体的法律条文,但“枪”这个字眼和何大虎那煞气十足的眼神,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不敢赌何大虎是不是在吓唬他,万一他真有枪,而且真敢……那自己这把老骨头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白了几分,强装出来的镇定也开始瓦解。
他不敢再跟何大虎硬顶,赶紧转换目标,对着还有些发懵的何雨柱说道,语气带着惯有的的腔调:
“柱子啊,一大爷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心地善良!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后院的老祖宗,怕她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缺嘴……”
他后面“是不是也给老太太送点过去尝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何大虎猛地一拍桌子!
“啪!”
何大虎装作一脸震惊和愤怒地站起来,声音比刚才还大:
“什么?慈溪那个老妖婆不是早死了吗?!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老祖宗!告诉我在哪?
现在都新社会了,红旗都飘了多少年了!想这种晚清馀孽,封建残馀,决不能再让他们骑在咱们劳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易中海:“你不知道连末代皇帝溥仪都得自己出来还得自食其力参加工作吗?
这种想着不劳而获、让人供奉的‘老祖宗’,就该抓起来,接受人民的审判!严重的就该枪毙!”
他一把拉住还在懵逼的何雨柱,作势就要往外走:
“柱子!走!带二叔去!现在就给这个什么‘老祖宗’揪出来,扭送到派出所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咱们新社会的四合院里搞封建复辟!”
ps :有读者朋友反应说易中海和何大清是一个辈分,那何大虎作为何大清的弟弟,也应该是和易中海一个辈分,
首先,从何大虎他们这边的角度出发确实是一个辈分,但是从易中海的角度出发,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易中海的角度出发,你何大虎作为一个只比何雨柱大两岁的人,他叫你二叔,是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我年龄比你大这么多,就应该是你长辈,再一个,一个一直在院里强调尊老爱幼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抬高别人的辈分呢,这是作者故意这样设置的,觉得太麻烦的,也可以不用在意。
看故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