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教,躲在废土的阴影里苟活,却是存在时间最长的反人类势力。
教徒们坚信,人类已经是过时物种,唯一的救赎之路,是抛弃脆弱血肉,主动拥抱进化,迎接“神主”降临。
这几百年来,从最早期的地球联军,到星河联盟,再到现在的人类联盟,都对天启教进行过七八轮毁灭性的围剿。
然而每一次清剿过后,天启教都会像野草一样死灰复燃。
尤其在这个时代,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天启教的教义反而有更广阔的滋生土壤,反扑力度也愈发浩大。
它们不再满足于零星的渗透,开始寻求更强的力量,根据核子的最新情报,天启教背后出现许多“魔将”的影子。
“部长?”乌鸡见对面迟迟不语。
“等我想想。”
爱德华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久违的棘手。
似乎任何事和天启教扯上一些关系,都会变得复杂如乱麻,无从下手。
天启教信徒遍布废土,无孔不入,就连防卫森严的荒谷,恐怕也藏着不少他们的眼线。
要论渗透能力,以及对荒野的熟悉程度,天启教徒占尽优势。
但爱德华隐约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他脑中闪过另一个名字。
那个至今不见踪影的张大凡。
那个神秘的公元人,一个在331号避难所引发混乱,最终还在手术台上夺舍了徐仁义的家伙。
这个人窃取了徐仁义的庞大记忆,掌握着太多公司的核心机密,难保不会暗中做手脚,去利用天启教这把刀。
“乌鸡,你现在有两件事要办。”
“是!”
“第一,严查临海城附近所有的天启教据点,包括踪迹和动向。”
“明白。”
“第二,联系灰雁,我需要她的情报网,协助调查这事。”
第二天,临海城郊外。
盘踞城南大半拾荒区域的蓝刀帮,在展现了强势统治力后,又在短短几天内被核子闪电覆灭。
所有小型拾荒团队松了一口气,一座座垃圾山再次“热闹”起来。
但拾荒者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这片废土,每天都有新势力诞生,也总有旧的势力被碾碎。
蓝刀帮的覆灭,不过是这片废土日常循环的一部分肥料。
短暂平静后,各个拾荒团队为了争抢垃圾堆,爆发了更激烈的火拼厮杀。
往往为了争夺一块裸露的铜线圈,或者一个义体零件,拾荒者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武器。
枪声与咒骂此起彼伏,很快又会被风声掩盖,不带走一丝温度。
老拾荒者擦了擦汗,闲聊道:“说起来,已经两天没见到薪火那些人了。”
旁边的独眼拾荒者,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嗨,肯定栽在蓝刀帮手里,估计早被剁碎了喂沙虫。”
老拾荒者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可惜了,那个拾荒团挺不错的。”
独眼龙停下动作,瞥了他一眼:“可惜什么?就一群短命鬼。”
“你呀,懂个屁,他们的福利待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老拾荒者坐在一块铁板上,点了根劣质粗烟,浑浊眼睛里闪过一丝向往:
“我亲眼见过,他们的成员一看就不是奴隶,腰杆都挺得笔直,精神头都不一样,穿着干净衣服,仓库车里堆满了食物和净水。
“干四小时活,就能歇一个小时,人家还给发高温防护服,待遇是真的好。”
老拾荒者捻了捻烟灰,声音里带着一丝没由来的萧索。
“我那时都动了心思,想过去问问,他们还招不招人。”
“呵,招死人吗?”
旁边的瘦高个嗤笑一声,“你活了大半辈子,被诡雾熏坏脑子了?就是因为他们太扎眼,才死得够快啊!”
另一名拾荒者认真附和:“没有匹配的实力,那不叫福利,是找死,蓝刀帮不灭他们灭谁?”
“把拾荒的当人看,简直笑话,垃圾场只认拳头和子弹。
老拾荒者听了,却很不是滋味。
这些人高声谈论着废土残酷,宣扬弱肉强食,仿佛自己已经是顶端的猎食者,而不是垃圾堆里刨食的蛆虫。
老拾荒者没再争辩,默默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熄。
“反正蓝刀帮开了个坏头。”
他低声感叹:“以前大伙儿抢地盘,也会讲规矩,这片归你,那片归我,总归会坐下来商量,避免冲突。
“现在全乱套了,仗着人多枪硬,就敢霸占所有垃圾坟场,吃相太难看了。”
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轰鸣便由远及近。
“轰——轰隆隆——”
拾荒者们瞬间噤声,一个个警惕地抓起武器,望向烟尘扬起的方向。
一支庞大车队浩浩荡荡驶来。
十几辆造型狰狞的“刺猬车”在前方开路,车身焊满尖锐钢筋,车顶架设着一架架机枪。
五辆重型仓库车位居中间,厚重的装甲板上焊满了尖刺和铁网。
大量摩托车在两侧穿梭,卷起漫天黄沙,骑手们发出一声声怪异嚎叫。
这是一股充满废土朋克风格的武装力量,光看一眼就让人心生寒意。
有个眼尖的拾荒者认出了车身上的硕大狼头标志,“是野狼帮!”
“他们不是在城西吗,怎么也跑到城南来了?”
“上个月就来咯,只不过没在这一带活动而已,之前蓝刀帮在的时候,他们那个低调,屁都不敢放一个。”
车队没有减速,径直碾过废墟,停在了垃圾山前。
车门“哐当”打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匪寇跳了下来。
他们装备精良,眼神凶悍,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火并,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污。
一个下巴被替换成金属义体的男人,踹开一辆挡路摩托,跳上卡车车顶,用扩音器咆哮:
“听好了,杂碎们!我叫狼肺,这一片都归野狼帮了!限你们三十秒内,全都给老子滚!”
“哒哒哒哒——!”
机枪手扣动扳机,朝天空疯狂扫射,滚烫的弹壳叮当落地。
场上有数百名拾荒者,大多敢怒不敢言,纷纷低头收拾起家当。
有一些不信邪的争辩几句,立刻被集火射杀,身体被打成了筛子。
另一名匪寇狞笑,将一颗手雷扔进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轰!”
爆炸气浪将七八个拾荒者掀飞,惨叫连连。
“滚!”
“全他妈滚!”
野狼帮的匪徒们一阵阵哄笑,举起枪朝人群脚下扫射,享受着驱赶游戏。
老拾荒者拉着同伴,也顾不上什么工具了,狼狈地钻进一处废墟掩体后。
就在野狼帮耀武扬威之际,又一阵引擎轰鸣从另一侧传来。
八辆重型武装卡车排成一线,碾过散落的废铁和碎石,驶入垃圾坟场。
这些卡车经过重度改装,车顶焊接机枪射击位,车头加装火焰喷射口,涂装严整,威风凛凛,和废土常见的拼凑卡车截然不同。
狼肺刚点上一根粗烟,看到这支车队后,脸上横肉瞬间拧紧。
“妈的!”
他刚用血腥手段“清场”,宣示了这里主权,竟还有不长眼的敢闯进来。
狼肺又看了一眼车身上的硕大狼头徽记,明明这么大个狼头,对面瞎了?
远处那些零散的拾荒者没跑散,正躲在废墟后看戏。
“都穿上那些铁疙瘩!”
他咆哮道,“所有人把家伙亮出来,让这群新来的开开眼!”
命令一下,野狼帮的匪徒行动起来。
他们从车厢里搬出压箱底的宝贝,那仅存的六套动力装甲。
这些装甲锈迹斑斑,型号各异,有的甚至缺了一块肩甲,显得破烂不堪。
但对那些零散拾荒者而言,这依然是不可撼动的钢铁力量,给了野狼帮成员极大底气。
七八十名匪徒端起霰弹枪和步枪,怪叫着冲上去,连同那六台动力装甲,将八辆卡车团团围住。
狼肺的目光,在那些保养精良的武装卡车上扫过,眼中满是贪婪。
他抓起扩音器,大声喊道:
“老子看上你们这几辆破车了,全部给我滚下车,扔掉武器投降!”
八辆武装卡车熄灭引擎后,司机没有丝毫慌乱,只是隔着车窗做了个手势。
“嗤——”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车辆的后车厢门迅速打开。
一个身影从车厢中走出,那是一名装甲兵,全身覆盖哑光黑的制式涂装,线条流畅冷硬。
他手中端着一挺轮转机枪,肩扛榴弹发射器,战术目镜闪烁微弱红光。
一个,两个
狼肺看到对面跳下来五名装甲兵后,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五台铁罐头,还不够我们塞”
身后的匪徒们原本跟着哄笑,但笑声很快卡在喉咙里。
更多的黑色身影,从另外几辆卡车里走出,六个,八个,十个
十台制式统一的动力装甲,沉默排成一道直线,机枪和榴弹发射炮一致对外。
狼肺的笑容僵住,眼神凝重起来。
车厢里的人还在不断涌出,十五个,二十个,二十五个
他妈的,竟然还没完!
当第三十名装甲兵走出车厢,沉默地加入队列时,狼肺的呼吸明显加重,甚至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然而沉闷的脚步声还在继续。
三十五个,四十个
足足四十台动力装甲,在野狼帮面前列成一个半圆形的火力阵地时,那股肃杀之气让空气都凝固了。
狼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惊骇。
四十台动力装甲!
这他妈是哪个财阀的精锐部队?这是什么可怕底蕴!
他回头看看自己这边七八十个拿着破烂步枪的手下,还有那六台随时可能散架的破烂玩意,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野狼帮的匪徒们僵在原地,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不敢动弹分毫。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远处废墟,老拾荒者正举着望远镜,看到那些装甲兵的肩甲上,喷涂着一个熟悉徽记,竟是一簇燃烧的火焰。
老拾荒者带着一丝感慨:“是薪火拾荒团他们回来了。”
先前嗤笑“招死人”的瘦高个,正躲在另一堆碎石后,心脏噗通狂跳。
他死死盯着那四十台动力装甲,只觉得喉咙被手攥住,干涩发紧。
瘦高个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谁,“他妈的,这叫短命鬼?”
“放下武器,都他妈放下武器!”狼肺对着那群发愣的手下咆哮。
狼肺第一个扔掉步枪,高举双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朋友!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一步步往前挪,生怕动作快了会引来致命火力,姿态谦卑到极点:
“我不知道是兄弟们的地盘!我们马上走,马上滚!绝不碍眼!”
黑色的装甲队列依旧沉默,那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这时,队列中走出一台动力装甲。
它外壳更纤细,肩甲和胸甲涂上一层醒目的落樱粉。
装甲扩音器传来一道清脆女声。“你是狼肺,野狼帮的二当家。”
狼肺的心猛地一沉,对方竟认识他。
“对,我是狼肺,您看都是误会,我们这就让出场地”
“不用让。”
华昕歪了歪头盔:“把你们全杀了,这里不就清静了?”
狼肺脸色剧变,双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他听出来,对方没在开玩笑。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本就是废土的规则。
“别!别动手!”
他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帮派老大的脸面,朝前踉跄几步,几乎要跪下。
“女侠!是我们有眼不识西伯峰!我们真的错了!”
他猛地回头,指向那六台僵在原地的装甲兵,用尽全力咆哮: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都滚出来!把动力甲留下!你们的武器也全部留下!”
那六名驾驶员慌不择路地爬出动力装甲,高举双手滚到一旁。
狼肺又从车里掏出来五块金灿灿的金条,加起来足足有两公斤重,双手恭恭敬敬递上。
狼肺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们这些武器,金条,装甲,还有车辆都是您们的!我们明天就滚回城西,我发誓!”
他心疼得直抽搐,但为了活命,必须得割肉自救。
华昕沉默地看着,想起了庄杋的一些叮嘱:适当立威,但尽量不要四处树敌。
她站在原地,让恐惧发酵了足足三十多秒后,冷声说:
“带着你的人,立即滚。”
她声音充满警告意味:“别跟我耍花样,我知道你们的老鼠洞藏在哪里,这片郊外,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
“不敢!绝对不敢!”
狼肺再次赔礼道歉,转过身对那群吓破胆的手下怒吼:
“上车!快滚!”
匪徒们如获新生,一个个连滚带爬地钻进三辆大卡车里,灰溜溜地逃离,留下一地的武器和刺猬车。
坟场重归安静。
远处废墟,那些零散拾荒者们,全程目睹了这场交锋。
他们看到那四十台恐怖的黑色机甲,并没有驱散他们的意思。
但这支鸟枪换炮的“薪火拾荒团”,只是安静接管了坟场东区,对西区的废料堆毫无兴趣。
几分钟后,一个胆大的拾荒者背起麻袋,试探着朝西区边缘靠近。
薪火成员果然没有驱散他们。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从藏身处走出,小心翼翼地返回,重新挖掘。
他们与薪火的装甲兵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界线,互不干扰,却又泾渭分明。
在薪火队伍中,一只只猫人首次穿着动力装甲拾荒,体验简直好到不真实。
全覆盖装甲完美隐藏了猫人的特征,她们不用担心捕奴队的觊觎。
安全感也得到了极大提升。
废土酷热被隔绝在外,内置的循环系统吹出凉风,不会汗流浃背。
远处偶尔传来的枪声,也不会再心惊肉跳,子弹打在装甲上只是徒劳刮擦。
最重要的是,拾荒效率高得吓人。
华昕以往拾荒时,她和科尔等人必须小心翼翼,用撬棍扒开层层迭迭的垃圾,仔细分辨是否有隐藏的爆炸物,或者腐蚀性液体泄漏。
另外,还得时刻提防躲在垃圾堆里的各种变异虫子,什么毒罐蚁、弹蝗,还有神出鬼没的肺鱼怪。
再三确认安全后,才能凭肉眼去观察废品的价值和成色。
往往需要花费一个小时,小心翼翼地翻找,才能在充满危险的垃圾堆里,掏出来一两件值得回收的装备。
但现在有了装甲后,一切都颠覆了。
华昕操控合金铁手,轻易掀开重半吨的钢板,她甚至懒得去看钢板下蠕动的毒罐蚁,直接一脚碾碎。
“轰!”
不远处,另一名装甲兵脚下藏着的地雷被引爆,那名成员连动作都没停顿,机体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她们甚至可以轻松分辨废品的价值。
头盔的战术目镜自动扫描,将有价值的合金材料、完整电子元件用绿色高光标记出来。
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弯腰捡起,然后扔进后方的仓库卡车。
这让远处的拾荒者们看得目瞪口呆,一阵惊愕。
他们不是没见过用动力装甲捡垃圾的,有些富裕的小型团队也会这么干。
但是动用几十台制式装甲来捡垃圾,这种景象还是头一次见,太奢侈了。
四名装甲兵拿着机枪,在四周高点警惕防御,其余的三十六名装甲兵,都在垃圾堆里淘金。
仅仅过了大半天,薪火团开来的六辆武装卡车,车厢就全部被塞满了。
车厢里清一色是高价值废品,没有一件低于五百金钞。
当这支拾荒团队终于启动车辆,浩浩荡荡离开坟场时,那股压在所有人头顶的压力才终于消散。
傍晚,薪火基地。
庄杋听完了华昕的冲突简报后,肯定了她的做法:
“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如果真动手了,他们撑不过十分钟的。”
华昕点头,她当时确实有这种想法,有了新装甲,谁都想跃跃欲试。
“不过。”
庄杋话锋一转,“他们和蓝刀帮一个性质,可能是城里某个势力的黑手套。真动手灭了他们,他们城西大本营那近两百人,很快就会找上门复仇。
“我们根基不稳,保持适当的威慑就够了。”
“嗯,我知道了。”
华昕其实在懊恼,今天在现场念的那句‘把你们全杀了’,似乎太僵硬了,更像是读词,缺少了真正的狠厉。
要论威慑气场,她还差得远。
嗯,得多练习。
一小时后,毛山王带着车队赶来。
他从驾驶室跳下来后,满脸晦气:
“森阪那群家伙阴魂不散,我得趁着晚上才能摆脱他们,他们的搜查行动越来越密了。”
庄杋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这确实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毛山王的商路,是他目前的唯一销货渠道,如果再被森阪掐断,他积攒钱财的速度将大受影响。
“先进仓库吧。”庄杋没有多言。
六辆卡车的后车厢被打开,里面装满了被朽雾腐蚀的废品。
庄杋走进仓库,关上大门,随后抽走了萦绕在废品表面的暗棕色朽雾。
一个小时后,庄杋开门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而仓库内的废品已焕然一新。
毛山王指挥手下清点,他则拿着数据板,在屏幕上飞快统计。
“刨去老崔那边的成本,你们这一天下来净赚六十万,啧真羡慕啊。”
“老猫,别装了,你也赚得狠。”
“这个嘛”毛山王嘿嘿一声。
等所有货物装车后,毛山王又凑到庄杋身边,脸上的憨笑收敛了几分。
“对了,我的老客户,就是那个安防局的副局长,今天突然找我们几个商队私聊了。”
庄杋抬眼看他,等待下文。
“他们在悄悄变卖一批辉晶石。”
毛山王的声音压得更低,“量不小,而且还特意叮嘱我们,销出去的速度越快越好。”
辉晶石。
庄杋知道这东西,是废土上最重要的战略物资,甚至比黄金还要硬通货。
“多少钱?”
“价格漂亮。”
毛山王伸出几根爪指,“你自己算,我们的进货成本是六十金钞一克。”
庄杋立刻盘算。
市面上的标准驱雾灯,做工粗糙,外壳就一层薄铁皮和电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一盏能卖到两百金钞。
所有成本,都堆在灯芯里那仅仅一克的辉晶石上。
六十金钞进货辉晶石,转手卖一百五轻轻松松,这简直是暴利。
庄杋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大量吃进,哪怕是先囤着。
但他更清楚,能让安防局副局长不顾后果地抛售战略物资
恐怕城里,准备出大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