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王被斩首后,盘踞在临海城周边的鼠人族群,陷入彻底混乱。
大大小小的据点,星罗棋布,大的容纳数万鼠人,小的不过数百。
它们曾是塔塔吉铁腕下的一颗颗脓包,被暴力挤压,被迫凝聚。
如今铁腕断了,脓包随之破裂,溃散只是时间问题。
鼠师爷凭借多年威望,迅速压下几个最大据点的骚乱。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裱糊匠,用言语和承诺作纸浆,暂时糊住了鼠人王朝的裂缝。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临海城的鼠人族,心已经散了。
一日没有新主心骨,便会被外地的鼠人族吞并,被天启教疯抢,或被其他捕食者啃食殆尽。
师爷将希望,押在了捷达身上。
但捷达并非妖王,他身上没有与生俱来的血脉威压,不足以号令万鼠。
他想称王,就必须向所有鼠人证明一件事:他能带领族群,杀出一条新路。
“去演讲。”
鼠师爷的计划简单直接,“去每一个据点,拉拢每一个可以拉拢的鼠人,而且速度要快,那些野心家也在游说。”
捷达的公众形象,变得至关重要。
老富康的建议是,穿上那身缴获的天启教动力装甲,用绝对力量震慑。
毕竟在普遍矮小的鼠人眼中,两米多高的钢铁巨物,本身就是威慑象征。
但捷达和师爷都否决了。
“老富康,如果我真穿上了,恐怕会踏入天启教的陷阱,免费帮它们宣传。
“而且躲在一个铁壳子里,对自己的同胞喊话,那和塔塔吉有什么区别?”
捷达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想让他们畏惧我,我想让他们相信我。”
老富康点头,尊重他的决定。
最终,捷达选择了一套动力外骨骼。
金属支架紧贴身躯,既能增强力量,又不至于遮蔽他的本来面目。
他脱下简陋皮甲,换上一件由多种生物皮革拼接的战甲。
护腕是用蛇人蜕下的鳞皮鞣制,肩膀嵌着一对犀牛角;
胸前则挂着一串绿皮獠牙项链,每一颗牙齿,都代表着捷达的过往战绩。
出发前,他用指尖蘸着猩红颜料,在脸颊上划出两道粗犷战纹。
镜子里的新王,冷峻威严。
老富康顿感宽慰。
演讲的第一站,捷达定在了一处规模中等的褐鼠人据点,那里盘踞着近两千名鼠人。
鼠师爷认为,先积累小胜,从数百人据点开始,提高声望,再图谋大胜。
但捷达选择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黑鼠同族,全关押在此。
当捷达一行人抵达地牢时,桑塔已经微微躬身站在一旁,等候新王接见。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四架巨大的钢铁造物,巍峨可怖。
桑塔的心沉了下去。
这就是新王的力量吗?他竟带着如此恐怖的武力前来,是示威,还是清算?
桑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和其他黑鼠人挤在一起。
“桑塔。”
一个熟悉的声音落下。
桑塔猛地抬头,目光穿过四座钢铁巨山,落在后面那道身影上。
那是只黑鼠人,穿着动力外骨骼和兽皮战衣,脸上涂着血色战纹。
可他认得那张脸,那双眼睛。
是捷达。
桑塔脑子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身装备?
他投靠了新王?
捷达快步走上前,鼠师爷跟在身后,示意卫兵打开牢门。
“捷达,你”桑塔声音干涩。
捷达没有多言,上前给了他一个沉重拥抱。
“我来晚了,你们都没事吧。”
“没没事。”
桑塔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
原来是捷达不计前嫌,在新王面前为自己求了情。
这份情谊像烙铁,烫在他心口。
其他黑鼠族人看到捷达后,短暂的惊愕化为一阵骚动。
“捷达兄弟!”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
他们全围了上来,拍打着捷达后背,七嘴八舌地诉说这几天的苦楚。
短暂的寒暄很快被打断。
鼠师爷走上前来,轻声提醒:“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的鼠人都到齐了。”
捷达点了点头,对桑塔等人说:“你们都跟我来吧。”
桑塔愣了愣,知道要去见新王了,和其他黑鼠人跟在了后面。
走在最前方的是捷达,身后是四名动力装甲兵,还有三十多名装备精良的黑鼠卫兵,脚步声沉闷如鼓。
一行人走了很久,桑塔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新王呢?新王在哪里?
据点的中央广场,近两千只褐鼠人聚在一起,夹杂着少部分黑鼠人。
它们大多衣衫褴褛,神情麻木,既躁动又不安。
捷达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他站在入口处,手心微微冒汗。
“不用紧张。”
鼠师爷走到他身边,“就按照你真实的想法去说,鼠人虽然没什么头脑,但能读懂你的真诚。”
捷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没有让卫兵开路,也没有让装甲兵先行,而是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广场中心,那处由木桩搭成的简陋高台。
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审视警惕,还有不加掩饰的敌意。
但直到四名装甲兵沉默地站在台下,用战术目镜扫视四周,场上的敌意才稍稍收敛。
捷达站上高台,环视下方。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面孔,有儿时玩伴,也有看着他长大的老者。
他的声音,通过外骨骼的扩音装置,传遍整个广场,清晰有力。
“我叫捷达。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你们中的很多人都认识我,也应该认识我的父亲。”
他声音逐渐沉稳。
“我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要干很多活,要天天打仗,今天和绿皮打,明天和行尸打,后天和蜥蜴人打,我们的族人不断减少,我们的家园也在慢慢缩小。
“我眼看着城外的鼠人族在一天天衰弱,在塔塔吉的带领下走向灭亡,我不能再退缩了,所以我站了出来。”
话音未落,人群中窜出一个年迈褐鼠人,它指着捷达大骂。
“住口!你一个黑鼠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不是我们的同族!”
它嘶哑尖利,极具煽动性。
“还有你,头号幕僚!”
它枯瘦爪指转向鼠师爷:“你也滚出去!你伙同外族,就是鼠人族的叛徒!是敌奸!”
鼠群瞬间被点燃。
“对,滚出去!”
“黑鼠人没资格当我们的王!”
“叛徒!”
辱骂声此起彼伏,一些情绪激动的褐鼠人,甚至抓起地上的垃圾和石块,朝着捷达扔去。
捷达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他甚至制止了装甲兵的机枪威胁。
一块石子飞来,划破了他额头,鲜血往下流,和那道红颜料混在一起。
桑塔站在鼠群后方,自从捷达站上高台那一刻起,他就陷入巨大的震惊中。
原来,捷达才是新王。
此刻,他看到捷达流血,直面同族的羞辱和攻击,内心的天平已经倾斜。
“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他眼睛红了,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
鼠师爷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
在角落阴影里,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悄然出现。
庄杋远远看着,没有出手阻止,他好奇捷达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捷达站在台上,孤立无援。
下方的喧嚣与辱骂,在这一刻变远。
他看着那些愤怒或麻木的脸,眼神反而变得清明。
他抹去脸上血污,目光扫过下方,缓声开口。
“这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朝自己的同胞扔过一颗石头。”
捷达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
“你们朝我扔石头的时候,是被什么所驱动?
“是别人的欺骗与鼓动?
“还是你们真的恨我,恨我做了什么伤害你们的事情?
“又或者说,你们只是在担心,担心我会像塔塔吉一样,对你们进行无休止地报复?”
他声音不高,却重重敲在每个鼠人的心里。
“我很小的时候,城外的黑鼠人和褐鼠人,数量相差无几,老妖王虽然是黑鼠人,但他从来没有偏袒过任何一方。
“自从他死了后,塔塔吉上台,就开始对黑鼠人进行清算,我们无力反抗,被当作奴隶,被肆意欺压。
“这一切的根源,不在于我们肤色,而是塔塔吉的刻意打压和挑拨。
“他需要免费的劳力压榨,需要激起内部矛盾,需要我们互相仇视和争斗,这样才能巩固他那摇摇欲坠的王座。
“我父亲,在被塔塔吉杀死的前几天晚上,还在对我说,仇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明明都是鼠人,我们的差异微乎其微,我们原本可以和谐相处,为什么现在要针锋相对?
“我们之间,好像陷入无休止的报复和轮回,永远无法消除互相的恩怨。”
捷达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悲怆。
“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彻底改变这种轮回,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局面。”
鼠群沉默了。
不少鼠人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眼看鼠群骚动平息,那个年迈的褐鼠长辈再次跳了出来。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家不要被这小子忽悠了!
“他一旦称王,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我们,榨干我们的!”
“我呸!”
一把年纪的老富康,当场怒喝:“塔塔吉在的时候,就没榨干你们吗!”
褐鼠长辈被怼得哑口无言。
捷达沉声开口:
“塔塔吉,是你们的褐鼠妖王,是你们的同族,是你们的王,可你们吃的是什么?喝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塔塔吉死了,你们所有褐鼠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黑鼠还是褐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当王,谁有本事治理,谁能让大家吃饱穿暖!”
一番话掷地有声,鼠群中响起一阵低语,不少鼠人微微点头。
褐鼠长辈眼看人心动摇,他指着捷达身后的动力装甲,声音尖利:
“那你说说,你这些铁疙瘩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造的!”
捷达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这些装甲,是我们抵挡天启教时缴获的战利品!我们有精良装备,也有净水和食物!
“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我会给你们一个能吃饱穿暖的未来!”
“水源和食物?”
褐鼠长辈嗤笑一声,“你不过是别人推到台前的傀儡,哪能变出这些东西?
“你背后站着的,是回收站的那伙人类吧!人类的话能信吗?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成工具而已!”
它身边的几个同伙也跟着起哄:
“没错!我们要另立新王!只要褐鼠人当首领!”
“聆听天神!迎接神启!我们不应该模仿这些腐朽的人类!”
庄杋听到这里,目光落在那个高喊神启的鼠人身上。
果然,天启教的信徒已经潜入进来,在现场煽风点火。
一部分天启信徒,继续将矛头指向了鼠师爷。
“幕僚,你背叛了自己的种族,把我们引向人类的陷阱,该当何罪!”
面对汹涌指责,鼠师爷缓缓上前,他没有激昂陈词,平静有力地回应:
“你们当中,有多少是天启教信徒,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再装了,我比你们更了解,天启教疯癫起来是什么样的。
“他们只会把你们当成炮灰和祭品,用你们的血肉去为他们所谓的‘神启’开路,那是一条死路!”
他伸出手,指向捷达。
“捷达王,他所指引的,是让你们学会拿起钢铁来保护自己,孰是孰非,你们的内心,真的没有答案吗?”
场上的气氛紧张起来,鼠人们警惕打量着身边的同类。
天启教的信徒,由于行事疯癫,在废土早已臭名远扬,和许多种族无法共存。
塔塔吉执意要成为天启教的牧首,也让族人的不满情绪拉到最高。
捷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格外坦然。
“废土之上的鼠人千千万,鼠王和首领也数不胜数。
“如果你们觉得我领导不好,完全可以离开,去选择你们认为能依靠的妖王。
“即便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阻止,因为那意味着,我们的族群终于有了选择,而不再是只有一个残暴的塔塔吉。”
这番话,打动了在场大部分鼠人。
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大不了就是第二个塔塔吉,可万一他真能改变呢?
就在人心倒向捷达之时,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毫无征兆降临。
后方的鼠人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恐惧。
鼠群下意识分开一条路。
两道身影,从后方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人类壮汉,周身缠绕诡雾,看不清面容。
但庄杋认得这股气息,来者正是与他交过手的在逃魔将,铁塔。
在他身边,跟着一位年迈褐鼠人。
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天启教教徒,一见到铁塔,瞬间陷入狂热,高举双臂。
“神使降临!神使降临!”
铁塔的目光扫过全场。
“我宣布。”
他指向身旁的褐鼠人,“这位新牧首,就是你们的新王了。
“谁同意?谁反对?”
众鼠颤栗,无人敢言。
场上大半摇摆不定的褐鼠人,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站到铁塔那边。
只剩下一小半鼠人,还在原地迟疑。
铁塔的目光透着不满,他缓缓转向高台上的捷达,充满了不屑。
“一个宵小鼠辈,一个无名小卒,也敢妄称鼠王?”
捷达强忍镇定,他的靠山是老大,但老大还没到来。
铁塔是天启教的十二使徒之一,可调动的资源很多,实力非常强。
所有鼠人都觉得,捷达真死定了。
但捷达没有退缩,“这是鼠人族内部的事,和你们天启教无关。”
“呵,你这小辈的口气”
四名装甲兵的机枪猛然转动,火舌扫向铁塔的傀儡肉体。
“哒哒哒哒——!”
铁塔的肉体当场崩碎,不成人形。
捷达真的敢动枪!
两旁的鼠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闪起来,避免殃及池鱼。
“好,好啊”
半空中,铁塔的黑雾身影在一点点凝聚,声音里满是奇耻大辱。
一团浓郁暗雾从他的掌心喷涌,无视任何枪林弹雨,直扑向捷达。
众鼠盯着那一团暗雾,眼含敬畏,老富康的心更是被揪住,大喊着让捷达赶紧躲闪。
但它在笔直飞行的途中,突然拐了个弯,径直飞向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庄杋从斗篷下缓缓抬起一只手,轻松消弭了那团来势汹汹的暗雾。
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吐出四个字:
“手下败将。”
“你,又是你”
铁塔既惊又惧,就连维持形态的诡雾都变得紊乱起来。
又是这个神秘魔将!
上一次,对方轻而易举地吞掉两名魔将,如今再次出现,那股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恐怖了。
“不”
铁塔想要挣扎,发现自己体内的诡雾在不受控制地流失。
“嗞——!”
铁塔发出一声高频尖啸。
他竟硬生生撕裂自己由暗雾构成的躯体,以此断尾求生。
一小团虚弱诡雾,裹挟着他的核心意识仓皇逃离,甚至没敢多看庄杋一眼。
那些天启教教徒,全愣在原地,脸上的狂热被迷茫取代。
神使就这么逃了?
跟着铁塔一同前来的那位褐鼠长老,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
铁塔一逃,那些站错队的褐鼠人如鸟兽散,生怕下一秒就被清算。
这倒是让庄杋一阵无语,对鼠人的盲从又多了一层认知。
最终,场上只剩犹豫不决的四百多名褐鼠人,还有始终坚定的一百名黑鼠人。
“感谢你们的信任。”
捷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诚,“我能做的或许不多,但可以向你们保证,从今天起,你们能领到干净的水和食物,你们的工作会被安排得更合理,你们也将拥有更精良的装备。”
鼠师爷也站了出来,声音洪亮:
“所有愿意臣服于捷达王的鼠人,现在,就可以领取今天份额的食物和水!”
这句话成了最后的推力。
那一箱箱食物与净水被提了出来,拆开摆在众人面前。
“我我愿意!”
“谢谢大人,我要饿死了!”
那些褐鼠人全涌了过来。
现实的诱惑,远比承诺更具说服力。
四名装甲兵立在那里,战术目镜扫视全场,没有一只鼠人敢争抢,场面井然有序。
捷达看着眼前这一幕,反而愣住了。
他小跑着走到庄杋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歉意。
“老大,我又失败了,没能挽留大部分褐鼠人”
“你做得够好了。”
庄杋很满意他的表现。
捷达看着那些因为食物才留下来的鼠人,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老大,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先把水源和食物,作为拉拢的筹码?”
庄杋摇头:“那你就搞反了。”
鼠师爷走过来,对捷达轻声解释:
“大人的意思是先画饼讲前途,用理念筛选掉那些意志不坚、或者心怀不轨的鼠人,然后对于愿意留下来的,再用食物和水来稳定人心。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用食物和水来拉拢,那几乎没有鼠人会拒绝的,但这样一来,进来的鼠人参差不齐,甚至会有天启教的奸细,不符合大人您追求的精兵简政理念。”
捷达恍然大悟,老大真神机妙算!
庄杋的目光落在了鼠师爷身上,“师爷,你不是天生的鼠人吧。”
鼠师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人慧眼,我曾是一名说书人,后来不幸遭了匪寇,被一支花枝鼠人的商队所救,再后来嘛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庄杋没再追问,转而向两人交代起后续方针。
“鼠人普遍懒散,无纪律,你们必须用重典约束,前期能巩固好一两千鼠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先打好基本盘,稳固内部,等到后期扩展,才不会乱了阵脚。”
捷达听得很认真,甚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将这些话一一记下。
记完笔记,捷达想起还有一件事。
他悄悄走到庄杋身边,低声提及桑塔的情况。
“老大,桑塔他是一个直性子,勇武有余,谋略不足,以前他在塔塔吉麾下负责训练新兵,现在我们团队缺人,是不是可以再让他”
庄杋对桑塔当然有印象,“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您之前说过,那些脱离出去的鼠人,就不再是我们团队的人,所以我没敢擅作主张。”
庄杋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
“如果桑塔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就让他留下来,至于其他黑鼠人,必须和新加入的鼠人一样,要经过严格考核。”
“老大,我明白的!”
鼠师爷也在一旁附和:“大人,我会着手制定好一套严格制度的。”
捷达快步走到桑塔面前。
后者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惊疑,也有愧疚。
“桑塔。”
捷达斟酌了一下语气:“我现在很缺人手,新兵也多,需要一个教头来训练,你要回来吗?”
桑塔略微错愕。
他看着捷达额头上那道尚未干涸的血迹,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捷达,你是对的,错的是我,我对不起那些跟着我一起受难的族人。”
说完,他单膝跪地,将头颅低下。
“我的王,感谢你能原谅我,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捷达默然受了他这一跪,才伸手将他扶起。
庄杋则走到桑塔面前,随口说道:
“既然是捷达接纳了你,那你改名叫桑塔纳吧,更好听,以后你就和老富康一起,协助捷达王。”
“谢谢大人改名!”
现在日更新终于稳6k了,现在的一章等于之前的三章,就是每天码字的时间翻倍,要10小时才能完稿,慢工出细活吧顺带求个月票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