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听到沉闷坠地声的，是住在隔壁的华生。
他动作一滞，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即冲了出去，在门外试探性喊了一声老大，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门没锁，华生打开了房门。
庄杋面朝下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手腕上的面板还亮着微光。
“老大！”
他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前，将庄杋小心翼翼地翻了过来。
他先是探了探鼻息，又将手指按在庄杋的颈动脉上。
呼吸平稳，心跳有力。
华生稍松了口气，但庄杋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这时，华昕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她听觉比华生敏锐得多，哪怕身处一楼，也捕捉到了一丝奇怪坠地声。
“哥，他怎么了？”华昕瞪大猫眼。
“不知道，老大突然就晕倒了。”
华生示意她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话语里有一丝焦虑。
华昕将房门关紧，从里面上了锁。
随后，两人合力将庄杋抬到床上。
他身体很沉。
刚安顿好，庄杋手腕上的面板亮起，楚宁雁那张戴着战术面罩的脸浮现。
“他是什么情况？”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华生拿起面板，调整好角度，对准床上的庄杋，“我还不清楚，完全叫不醒老大。”
“先检查一下瞳孔。”
华生点头，小心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射瞳孔。
瞳孔在光线刺激下，瞬间收缩。
“有正常反射，脑干功能完好，应该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他又检查了一遍庄杋的呼吸和心跳，“呼吸平稳，心跳也有力，他的状态很像是熟睡”
华生加重了语气：“只是无论怎么摇晃，他都毫无反应。”
通讯面板那头，楚宁雁沉默了片刻，在飞速分析所有可能性。
“这不像是医学上的昏迷。”
她终于开口：“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自我保护？”华昕重复了一遍。
“但还不能确定。”
“那我们要送去城里吗？”她看向哥哥，脸上满是担忧。
“不行。”
华生断然拒绝：“老大现在是通缉犯，外面到处都有核子眼线，而且他身上有秘密，把他送进城太冒险了。”
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话语，目光投向光幕：“灰雁组长，你那边有办法吗？”
楚宁雁摇头：“我也没有把握，现在公民进城也要检查，风险非常大。
就在华生兄妹一筹莫展时，她的声音再次响起：“等我吧，我晚点过来。”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先把废土旅行家切换成‘体征监测’模式，注意他的心率，血氧和体温，一旦数据异常就通知我，记住，不要轻易移动他。”
“明白。”华生立刻照做。
庄杋手腕上的面板，切换了监测界面，出现三条平稳的波形曲线。
基地里的人还不知道庄杋出事了，华生兄妹决定继续瞒着。
深夜，万籁俱寂。
一辆黑色浮空车滑行至回收站附近，两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楚宁雁身边，跟着一个短发女子，也穿着黑色作战服，动作干练。
“她叫皮皮，是我的人。”楚宁雁的介绍言简意赅。
“你们好。”
皮皮朝华生兄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华昕汇报了最新情况：“雁姐，涯哥突然发高烧了。”
楚宁雁走上前，摘下战术手套，将手背贴在庄杋的额头上。
她轻蹙眉头，有点烫。
她转身，从皮皮手中接过一个沉重的金属手提箱。
里面是一台饱经风霜的脑波频谱分析仪，旧时代的军用型号，外壳布满划痕，但性能很可靠。
“皮皮，准备一下。”
“是。”
皮皮动作麻利，将十几根屏蔽线缆展开，然后一个个电极贴在庄杋的头皮上。
楚宁雁启动主机，显示屏亮起，一条条不规则的波形曲线，开始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她紧盯屏幕，脸色逐渐凝重。
“奇怪”
她低声自语：“他的脑波活动，没有因为昏迷而减弱，反而比正常清醒时，还要活跃十几倍。”
华生兄妹连忙凑过来。
楚宁雁指着屏幕上一段异常尖锐的波形，轻声说：
“这里，出现了从未见过的超高频波段，这不是人类该有的脑波。”
华昕挠头，好像她也不是人类了，虚心请求：“雁姐，涯哥会没事吧？”
楚宁雁没直接回答。
此时庄杋的脑波活动，已经比清醒时高出三十多倍，主机仪器在不断报警。
在场众人沉默了，这很不正常。
“滋滋”
就在这时，她腕部的废土旅行家突然发出了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诡雾源！】
华生兄妹脸色微变。
楚宁雁的目光落在庄杋身上，他颅内的诡雾浓度，已经达到一个骇人数值，足以让任何生物畸变。
但他没有。
“他大脑一刻都没有休眠，思维异常活跃，既不是病，也没有受伤，可能正进行一场我们无法理解的战争。”
楚宁雁只能这么形容。
她收起仪器，起身，对华生兄妹轻声叮嘱：“你们继续观察，记得不要轻易挪动他，有任何异常就通知我。”
“我们会的。”
“还有，你们的拾荒范围，尽量远离临海城，要选远一点的地方。”
“明白。”
楚宁雁和皮皮没有过多停留，很快驾驶着浮空车离开了。
她们这一趟是黑飞，抹掉了所有定位痕迹，但长时间逗留也会出问题。
房间里，只剩华生兄妹。
华生开口：“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拾荒，这里交给我就行。”
华昕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华生从角落里拉来一张折迭床，放在床边躺下，随时留意庄杋的情况。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庄杋依旧没醒，但高烧退了。
华生兄妹商量后，决定继续隐瞒老大的情况，以免动摇军心。
华昕和科尔带着拾荒团队，像往常一样驾驶卡车外出。
熊二守着仓库，盖奇则继续加固仓库的外墙防御。
一切都在照常运转。
华昕带着团队来到一处荒野废墟。
她今天兴致不高，全程耸着猫耳，拿着撬棍在垃圾堆里翻找。
刚搜寻没多久，她那双猫耳突然竖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