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间的时候,两位长老便已对蓝心儿说过,绝不会承认李川的巫王之位,
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违逆,分明是没将两人放在眼中。
三长老怒不可遏,霍然起身,厉声喝道:“蓝心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刹那间,整座大堂的气氛如弓弦绷紧,两侧护卫的手也已不约而同按上刀柄。
就在这时,二长老却是忽然轻笑一声,从容起身。
他缓步上前,接过话头道:“诸位稍安勿躁。想必是圣女连日奔波,心神恍惚,一时口误罢了。”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李川,温声道:“这位李公子远道而来,只是为将我族被盗的圣物寒魄天蚕原璧归还而已。此等心意,我蓝氏全族上下感激不尽。李公子若有所需,只要不违祖训,我等皆愿倾力相报,以谢归宝之谊。”
李川见此一幕,却是哑然一笑,
说实话,蓝心儿方才那番表态,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不过既然她都这般做了,将场面推至如此境地,那自己又怎会退缩呢?
李川负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上二长老的视线,道:“这位老先生,”他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遍整个大堂,“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
李川微微一顿,咧嘴一笑道:“李某今日前来,可并不是为了归还什么圣物。”
此话一出,刚刚面色还稍显温和的二长老此刻也是化作一片阴冷之色,他看向李川,出声威胁道:“李公子,有些话可得想清楚再说,切莫自误。”
话音未落,周遭那两排汉子直接拔出腰间弯刀,刀尖直指李川一行人。
面对这般场景,李川依旧一脸淡然之色,环视周遭众人一圈,最终目光重新落回二长老身上,脸上浮现一抹讥讽的笑容,道:“老东西,既然听清楚了,”
他声音猛然转冷:“既见巫王!为何不拜?”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在这般刀剑环伺之下竟还敢如此强势,说出这般言语。
“狂妄!真当我蓝氏一族无人能制你不成!”
被这般羞辱,三长老怒发冲冠,暴喝声中已拍案而起。但见他须发戟张,周身衣袍无风自动,枯瘦的手掌在身前猛地一旋,掌心瞬间泛起赤红,运起十成功力,隔空一掌直取李川心脉!
李川见此,却是面色不变,虽说此人出招声势浩大,但也就一流高手的水准,未到武道先天之境。
既然未入先天,那在他面前,皆为土鸡瓦狗而!
李川右手在袖中悄然掐诀,对着三长老遥遥一点。
一道无形气劲应声而出,快如奔雷。
三长老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觉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厅柱之上,将其砸断,随后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
“噗!”
一口鲜血喷出,三长老面如金纸,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满堂死寂。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三长老的实力,在族中虽非顶尖,却也是一流高手之境。数十载苦修的“赤煞掌”已臻化境,掌力之雄厚,在南疆各寨中也算威名赫赫,就算遇见武道先天的高手,打不过也能周旋一二,
可谁料,竟然在对面没走过一个来回!
二长老脸色铁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他也没想到对手的实力如此强悍,
按照先前蓝心儿所传情报,只是说此人擅长养蛊,手中有只不逊色于圣物的蜈蚣,
五毒教的赤护法也是殒命在圣物手中,对于此人自身的实力描述却是不多。
二长老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倚仗毒物之利,自身修为应当平平。谁料此人不但蛊术惊人,自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更让他心惊的是,方才此人出手击败三长老,他相隔如此之近,竟未感受到半分内力波动。这般举重若轻的手段,绝非寻常武学路数!
心念电转间,二长老已然明了,自己绝非此人对手。
当下再不尤豫,他猛地转头朝向身后屏风,扬声高呼:“请玄蛛族老出手!”
话音落下,
只见那扇绘着百蛊图的屏风后,一道身影缓缓踱出。
来人须发皆白,面容颇为枯槁,身着再寻常不过的蓝白布衫,身形瘦削,乍看与寨中寻常老者无异。可他就这般负手而立,身上却莫名有股气势,让人莫名感觉心头如坠巨石。
二长老见状,先前那股慌乱之色也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底气。他挺直腰背,看向李川,高声道:“此乃我族隐世不出的玄蛛族老,十多年前便已踏入先天之境!,一身实力出神入化,小子,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话间,二长老看向玄蛛,本以为接下来会看到两者大战的场景,可谁料,那位玄蛛族老出来后,只是瞄了李川一眼,便慢悠悠的走到大长老身后,随即不再动弹。
二长老见此一幕,分外疑惑,他只道这位族老性情孤僻,只听大长老一人调遣,便催促道:“大长老,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快请玄蛛族老出手拿下此獠!”
大长老依旧垂眸不语,二长老显得分外焦急,连连催促道:“大长老!你究竟在等什么?莫非真要眼睁睁看着此人在我族继续放肆不成!”
听到这话,一直按捺不做声的大长老终于抬起头来,道:“自然是等你把藏在暗处的五毒教之人,一并请出来。”
此话一出,二长老脸色骤变:“大长老,此话我不明白。”
“老二,事到如今,还要装糊涂吗?”大长老叹了口气:“当初不就是你和老三里应外合,这才让圣物轻易被盗走的吗?”
突发这般变故,整个大堂为之一静,就连一旁的李川,也不由挑眉,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出好戏。
二长老死死盯着大长老的脸色,见他神色笃定,知晓事情已然败露,
他脸上的惊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坦然之色:“不错,是我做的。”
“为何要这般做?”大长老声音低沉,痛心疾首的质问道:“族中待你们不薄,何至于此?那五毒教到底给了你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