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郭嘉平复喘息道:恰恰相反,曹公此番打着奉诏迎玺的旗号,试问天下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出兵由头?

李佑闻言倒吸凉气。

这一石二鸟之计:刘备若抗命便是私藏玉玺谋逆;若退让则博平要地尽失。

郭嘉拍他肩膀叹道:玉玺之事本属机密终究是小觑了周公瑾。

建安七年四月,曹操率七万精锐自陈留挥师北上,星夜兼程直指博平。

月华如水,曹军扎营休整。

中军帐外,曹操正抚拭青釭剑。

忽闻咳嗽声传来,只见戏志才佝偻前行。

曹操急解红袍为其披上:不是叮嘱过夜间莫要出帐?

戏志才苦笑道:帐中气闷话音未落便被曹操打断:胡闹!这位谋士近年体况愈下,四月天仍需帐内燃炭取暖。主公戏志才咳嗽着进言,以那人为先锋,恐生变故寒光闪过,青釭剑应声入鞘。

青釭剑铿然入鞘,曹操眼底寒光闪烁,

军中流言我岂能不知?那人虽无建树,却也无过。

即便是我,也不能无故责罚无罪之臣。

此番任他为先锋,正为试探其忠心。

若他果真可用,我自当重用。

但若传言非虚

话未尽,戏志才已领会其中杀机。阿嚏!

夜风掠过戏志才面庞,寒意刺骨。

他裹紧曹丞相赐下的锦袍,抬首正迎上那道睥睨四方的目光。

刹那间,戏志才心神俱震。

当世豪杰,

谁敢小觑这位乱世枭雄

东光城北,篝火通明。

刘备设宴款待百姓,粗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粟米饭,野菜拌着肥瘦相间的豚肉,香气飘散。

这般饭食在世家眼中不过粗鄙之物,

于东光父老却是难得的珍馐!

望着席地而坐、狼吞虎咽的乡民,刘备心中快慰非常。

半生漂泊,从未觉得银钱花得如此痛快。

一个壮汉捧着空碗踌躇,偷眼打量旁人。吃!莫要拘束!刘备夺过他的陶碗,若教人说刘玄德待客不周,我这脸往哪搁?

亲自为汉子添满米饭,朗声道:

今日管饱,诸位尽管放量!

谢玄德公恩典!

这如何使得

明日若还有这般饭食,俺拖家带口都来!

满场哄笑中,刘备亦忍俊不禁:

诸位若不嫌弃,明日饭菜更胜今朝!待城墙修缮完毕,当与诸位痛饮庆功!

他环顾四周,眉宇间尽是真诚。

玄德公金口玉言!

咱们记下了!

刘备摆手辞别,全无诸侯威仪。

捧起特意留着的那锅野味——此乃赵云猎得的 ,最是劲道!

玄德公!郭嘉窜上前截住陶锅,此等粗活交给嘉便是!

刘备失笑。

这郭奉孝倒是鼻尖。

在李佑身旁坐定,热汤入喉,春夜寒意尽消。曹操来者不善,诸位可有良策?

肉香氤氲中,李佑未急着动箸:

所谓讨要玉玺不过借口,实为争夺河北霸权。

即便献出传国玉玺,曹军亦不会退兵。

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忧心忡忡地叹道:袁绍和曹操皆非易与之辈,单与其中一人周旋已无十足把握,何况要同时应对?

荀攸从容劝慰:玄德公不必忧虑,我已命子义快马加鞭赶赴高阳,令奉先将军退回东光城。他顿了顿,有奉先将军坐镇东光,可保城池无虞,我等方能专心对付曹军。

刘备眉头紧锁:公达所言在理。

只是担心子义是否赶得及,若奉先已开始攻城

主公多虑了,战事哪有这般迅疾。

高阳城头,吕布随手将染血的方天画戟一抖,守将的头颅滚落城墙。

那人姓甚名谁?他早已记不清了——虽然对方曾多次自报姓名。罢了。吕布转身离去,战靴踏在染血的城砖上,横竖无关紧要

晨光熹微时分,刘备与李佑一行踏入平原城。

听闻吕布半日便全歼高阳守军,李佑不禁扶额叹息。

原定计划是令吕布即刻回防东光,当初夺取东光本为牵制袁绍,如今曹操来犯,若继续分兵冀州,平原防线将岌岌可危。

郭嘉献策让吕布弃守高阳,虽愧对将士用命,但权衡天下大势,只得忍痛割爱。

政务厅内,李佑倚墙而坐,案头军报堆积如山。

曹军进军之迅猛令人猝不及防:夏侯兄弟进犯乐平,曹操亲率中军五万,更令人意外的是先锋大将——新降曹操的北地枪仙张绣正猛攻博平。曹操竟不声不响拿下了宛城李佑揉着太阳穴,转向贾诩:文和在宛城的暗线可有消息?

贾诩挑眉:伯川怎知我在宛城布有暗桩?千里之遥

少装糊涂!李佑没好气道,若是你贾文和,莫说宛城,便是在乌桓埋下暗桩我也不稀奇。

这贾诩竟真的沉思起来,乌桓风俗迥异,安插眼线确实棘手,不过

说正事!

贾诩斜睨李佑一眼,轻咳两声,向众人讲述宛城近况。张绣与其叔父张济原是董卓旧部。

自吕布诛杀董卓后,便与李傕郭汜生出嫌隙。

李傕、郭汜欲撤离长安,张济则想联手把控朝政,驱逐王允。

最终不欢而散,后来似乎屯兵于弘农一带。

贾诩抿了口茶,继续道:弘农土地贫瘠,叔侄二人图谋南下。

张济在进军途中中箭身亡,张绣独携婶母入主宛城。

上月曹操率五万精兵攻宛。

张绣虽有武艺,但帐下无人献策,淯水一战惨败于曹操,无奈归降。

李佑闭目沉思。

张绣缺少贾诩相助,败于曹操确是意料之中。对了,李佑突然睁眼看向贾诩,张绣与曹操可有恩怨?

贾诩挑眉,饶有兴味地道:军中传闻曹操觊觎张济遗孀,已行苟且之事。

张绣年轻气盛,常于酒后怒骂曹操。

不过贾诩话锋一转,紧盯李佑,这消息是我折了两名探子才得来。

伯川如何知晓?

呵呵,李佑打岔道,我自有门路。

天机不可泄露,文和莫要多问。

贾诩眯眼审视,直看得李佑浑身不自在。当务之急是想出退敌之策!

这有何难?郭嘉插话道,伯川慧眼识人,不如举荐良将退敌?

李佑诧异看向郭嘉,不料话题突然转向自己。奉孝要考我?李佑昂首道,若论武艺,玄德公麾下吕布将军天下无双。

但对付张绣,非子龙将军不可!

郭嘉追问,伯川这般推崇子龙,莫非因私交甚笃?

你我交情亦深,要不你上?

那倒不必郭嘉撇嘴,激将法对李佑总难奏效。张绣既与曹操有隙,何不用反间计?子龙与张绣师出同门,正是最佳人选。

校场之上,赵云收枪凝神。子龙将军!

回头见郭嘉抱臂而立,笑意盈盈。奉孝先生今日怎得闲来此?赵云快步离了演武场,迎向郭嘉。倒也无甚要事,郭嘉将水囊递予赵云,只是听闻伯川说起子龙将军与令师兄的师门趣谈,颇觉新奇,特来请教。

怪哉?赵云面露讶色,我从未向军师提起过师门旧事啊?

郭嘉神色骤变,

倒真是蹊跷了

夜色沉沉,

曹操前军大营内,

张绣单手撑案,眉峰紧锁,仰首痛饮满壶浊酒,

烈酒入喉,灼得他面容微搐,

狠狠闭眼摇头,驱散脑中眩晕,

大丈夫竟沦落至此!

将军慎言!

刚进帐的魁梧汉子见状,急忙上前劝阻。

张绣醉眼迷蒙,

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兵卒,

定睛细看,

只见来人短甲裹身,袖口高挽,臂上肌肉虬结,

正是他的心腹爱将,

胡车儿!

见是挚友,张绣怒火顿消三分,

这胡车儿确非凡俗,传闻能负千斤,日行百里,

虽未亲见其展露绝技,张绣却始终视其为手足至交!

自降曹以来,

旧部尽被收编,爱婶 却只能借酒浇愁,曹营诸将多对他冷眼相待。

惟独这个生死弟兄,

即便他酒后大骂曹操惹来非议,

胡车儿依旧力排众议,誓死相随。将军切莫再酒后失言了,

胡车儿抓起酒壶欲阻,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只得讪讪放回。营中流言四起,恐对将军不利啊!

皆是些庸碌之辈!曹营为何排挤于我,他们心知肚明!

张绣怒拍桌案,面红耳赤。将军

拙于言辞的胡车儿搜肠刮肚也难觅劝解之词,

只得默默陪坐。纵要发泄,悄悄与我说便是。

眼见张绣又从案底摸出新酒,胡车儿不禁苦笑。宛城旧部尽归曹操,这五千前锋与我等离心离德!

明日攻城还须倚重这些士卒,将军务必谨慎!

张绣长叹一声,身为先锋的苦楚只有自己明白。

攻下博平未必有功,可若首战失利,必定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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