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头宛如一座小山般大小,两只血红的双眼好似两只巨大的灯笼,闪著异常的嗜血气息。
那小山一般的蛇头更是令人惊惧,黑色巨口张开,一条蛟龙一般的舌头吐著信子,粘稠的绿色液体就在嘴角处流出,落在地上便腾起阵阵烟雾,腐蚀著它触碰到的一切。
而在其身后黑烟散尽处,巨大的蛇身盘桓在地,黑色的鳞片幽暗无光,整个蛇身都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臊之气,而那尾尖则是不停抖个不停,好似一把隨时都能发动的利弓。
巨蛇展身,竟然扶摇直上云端,巨大的蛇身竟有百十丈长短,粗若水桶,好似一条蛟龙飞入云端。
老魁头一见此蛇,登时大惊,急忙召唤江小渔与白无夕挡到了身后,紧张道:“这是段山青的本体,乃是一条山林巨蟒,只是现在那魔头仍未离去,还在操控著段山青的肉身!接下来要小心,千万不要触碰它的毒雾!”
正说话间,那巨蟒俯衝而下,庞大的蛇身遮天蔽日,给人以前所未有的压迫。
“快退!”
三人齐齐向后躲避,那蛇头一头扎进三人先前站立之地,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整个鱉鰲岛都开始摇晃。
三人正暗自庆幸,忽然那蛇尾如电闪一般横扫了过来,老魁头倒是个见过世面的,危难之际一手一个拎著二人腾空而起才堪堪避开。
又是一连串的巨响,蛇尾扫过之地,尽皆夷为平地,就连陪伴老魁头的巨柳也在这一扫之下拦腰截断,巨大的树冠也被扫进了锦鲤湖中央。
江小渔的脸色苍白,生平第一次斗法竟然遇见如此恐怖的对手,只恨自己不能习得那传言中的飞天遁地、排山倒海之能。
白无夕拉著江小渔的手,亦是有些发抖,但她会一直挡在江小渔的身前,为他抵挡致命的打击。
老魁头自知已是到了生死之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稳住了心神向二人急急说道:“老头子去挡住这蛇妖,你们得空便速速离开此地!”
也不待二人回话,他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一阵幻化之后竟然化作一只巨大的乌龟来。
只见这老龟踏云而来,周身七彩祥云包裹著,好似遨游天际,待落到了地上,竟然化作百丈大小,龟甲上更是纹密布,散发著神秘莫测的气息来。
而在那龟背之上赫然驮著一方玉碑,碑身乃是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碑上无字无,温润通透,好似一位谦谦君子,让人不禁生出些亲近感。
大龟甫一落地,就一步跨出,只这一脚就踏在了蛇身之上,巨蛇避无可避,又不得挣脱,吃痛地发狂起来,蛇尾横扫过来,势若千钧。
而那大龟则是不紧不慢,混身的龟壳一阵符文闪耀硬接下了这一记横扫,但听“砰”得一声巨响,大龟稳如泰山,不曾有一丝动摇。
那巨蛇见一击无功,遂而抬起巨大的蛇头喷出一团绿雾来,那大龟一见如此,立时將头尾四肢缩紧了龟壳之中,將整个身子都藏在其间。
绿雾包裹著大龟,巨蛇也在此时翻腾起身子来,蛇尾接连打出击在龟壳之上,也只是將大龟打出数丈远去,伤不得大龟半分。
“好硬的龟壳!”大蛇有些恼怒,愤恨之余,乾脆一张大口死死咬住了龟壳,那巨口还在不停变大,似要將这一头巨龟吞进肚腹之中。
而那乌龟则是耍起混来,就在那蛇口之中翻腾不止,坚韧的龟壳与锋利的蛇牙不断摩擦,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咔咔声。
就这样,这巨蛇含著大龟就在这鱉鰲岛上天入地开始角力,此时已不再是仙人斗法,而是野兽之间兽与血的较量。
就在二人缠斗到不分伯仲之时,那大龟忽然说道:“快走!”
江小渔与白无夕看得都呆住了,何曾见过如此残酷的打斗,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走该留,只是怕老魁头遭了不测。
那巨蛇此时好似有所悟,道:“原来你这老乌龟打得好算盘!那老夫就送他们一送!”
说著,那巨蛇张口一吐,大龟便被吐在了空中,还未等落地,那巨大的蛇身陡然缠了上去,一圈一圈將大龟死死箍在了其中。
而他腾出空儿的蛇头此时赫然转头就朝江小渔二人扑了过去,深渊似的巨口中两支硕大的毒牙闪著绿油油的光泽,黑红的信子一吐一吸,让人甚是惊骇。
“小心!”
老魁头在半空中一时不得脱身,见此情形忙出口喊道。
江小渔心思百转,拉起白无夕急忙闪躲,可那巨蛇岂会放过他们,口中忽然绿雾升腾,一口毒液如箭而出,直奔江小渔射去。
江小渔一见,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將白无夕推了出去,自己反而朝著蛇头急奔而来,接著一个翻滚竟然堪堪避开射来的毒液,再一个打滚儿就钻到了蛇头之下。
那大蛇一见急忙起身,岂料江小渔反而扣住了蛇头下的鳞片,一见鳞片开合间漏出的皮肉,心思一转,將法力运在金鳞竹上全力一插,那金鳞竹竟然如切豆腐一般东西扎了进去,只到整根金鳞竹没入,竟直直扎进了大蛇的咽喉处。
那大蛇猛然间立直了身子,口中喷出一大股子黑血,眼见的眼神有些涣散,整个身子也开始萎靡僵直了起来。
江小渔一见大喜,便要趁势再来一下,可惜那蛇头竟然开始垂落,只往地面跌了下来。
江小渔不由嘆了口气,自己正好在蛇头之下,要是真被蛇头压在底下,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
无奈之下,他借著金鳞竹的一个盪悠,整个人便被弹了出去,並顺手拔出了金鳞竹,带出一串串的血。
“噗通!”
硕大的蛇头砸在地上,只砸的石头迸裂,尘土飞扬,已是有些重伤昏死过去!
江小渔不由吐吐舌头,颇有些后怕。只见那老魁头所化的大龟悠悠而来压在蛇头上,呵呵一笑道:“造化呀!造化!看这蛇筋、妖丹,当真是送上门的造化!”
江小渔瞬间明白,也是跳上了蛇头,一个翻滚便坐在了龟背上。
倒不是他鲁莽失礼,只因大龟身上所驮的玉碑让他有些痴迷嚮往。
老魁头也不在意,只是静静趴在那里,眼神飘忽,好似在回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