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去初一班叫上了弟弟,结果何雨水也默默跟了上来,他只好带着她一起回四合院。
刚走进中院,何雨水发现家里又空无一人,鼻子顿时一酸。
准是那个傻哥哥又跑去给秦淮茹送饭了,根本不管她吃不吃。
“要不中午来我家吃点?”陈峰见她神色落寞,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看你这样子,家里又没准备饭吧。”
“恩……”她轻轻点头,低着头,跟着陈峰和陈芸往后院走。
“哥,今天做麻婆豆腐好不好?我都馋好久了!”一进屋,陈芸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小妹陈露中午要陪母亲吃饭,没回来,家里就他们三个人。
“行,再加个腊肉炒白菜,雨水,你想吃什么?”陈峰转头问她。
“我……我都行。”何雨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问她的意见,连忙补了一句,“要不我帮你打下手吧,小时候看我爸做饭,我也学了一点。”
“那你先把菜洗了。”陈峰笑了笑。
“好。”她点点头,乖乖地挽起袖子。
“小云,你把米饭煮上,三人份就够了。”
“知道啦,哥。”陈芸熟练地从米缸里舀出大米,开始淘洗。
如今家里粮食充足,白米白面堆得满满当当。
陈峰隔几天就会悄悄补一次,别说粗粮了,就连棒子面都见不着。
倒是有些玉米面,但那都是自家磨的纯玉米粉,金黄细腻,蒸出来的馍馍满屋飘香。
外头的棒子面掺着秆子渣,咽下去刮嗓子,哪能比得了?
陈峰打开菜柜,取出一块嫩豆腐、一小块腊肉、一颗新鲜白菜,还有葱姜蒜和几枚鸡蛋——全是秘境里带出来的,品质远非市面上那些可比。
何雨水本想搭把手,可一看陈峰掌勺的动作行云流水,锅铲翻飞间香气扑鼻,自己竟完全插不上手。
那香味一阵阵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不一会儿,麻婆豆腐红亮诱人,腊肉配洋葱油润喷香,醋溜白菜清脆爽口,再加之一碗热腾腾的蛋花汤,配上刚出锅的白米饭,整张桌子都冒着性福的热气。
何雨水看得呆住了。
“陈峰,这么多菜……是不是太破费了?”她有些局促,觉得是因为自己来了,才弄得这么丰盛。
陈峰没解释——他家平时吃得比这还讲究。
“吃吧。”他盛了一碗米饭递过去。
她接过饭碗,眼框突然发热。
多久没吃过这样一顿象样的饭了?
父亲何大清走后,起初哥哥对她还算照应,可自从迷上秦淮茹,家里就再没人管她吃喝。
十五岁的年纪,瘦得象根细藤,衣服挂在身上晃荡。
而眼前这一幕,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看看人家陈峰对弟妹有多上心,再想想自己那个只会吹牛、整天围着别人转的傻哥哥,她心里一阵酸楚,委屈混着怨气,慢慢积成了恨意……
“谢谢……”她低声说了一句,低头扒了一口饭。
第一口菜入口,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陈峰明明没正经学过厨艺,可这手艺,别说比她爹当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更别提那个总说自己“一手好菜”的傻柱了——那味道,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心里对陈峰的好奇一天比一天浓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何雨水从没象现在这样迫切地想知道——陈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模样俊朗不说,成绩拔尖,性子也温和,连做饭都这么拿手,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一顿饭转眼就被三人吃得干干净净。
何雨水已经很久没吃得这么踏实了,今天一口气吃了三大碗,肚子都有些胀。
见陈峰起身要收拾碗筷,她赶紧抢上前:“我来我来。”
陈峰也没推辞,两人一块把碗盘端进厨房,洗得清清爽爽。
收拾完,何雨水忽然低声问:“陈峰,你说我哥现在该怎么办?你脑子活,能不能帮我想个主意?”
“想啥主意?一个肯坑,一个甘愿被坑,这事儿没救。”陈峰淡淡地说。
“可我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她语气里带着委屈。
“有秦淮茹和易忠海在,你哥这辈子别想成家。”陈峰说得毫不留情。
“他们俩为啥非得算计我哥呢?”何雨水皱眉不解。
“你想想,易忠海最缺什么?”陈峰反问。
何雨水一时答不上来。
陈峰冷笑一声:“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没儿没女,孤家寡人一个,跟太监有什么两样?这种人最容易钻牛角尖,一心就想着养老送终。
盯上傻柱,不就是图他老实,好拿捏吗?”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可不是还有贾东旭给他养老吗?”
“你看看贾家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一个个吃相难看,三天两头朝易忠海伸手要钱要粮,他自己都不够花。
指望贾东旭养老又不想出力,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你哥这个傻实诚人身上了。”
“再说秦淮茹,她早就看出傻柱对她有意思,干脆顺水推舟,时不时给点甜头。
每次傻柱从食堂带回饭菜,她就笑吟吟地上去讨一口,偶尔还让他碰碰手。
你哥那个傻货,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饭盒送出去,钱也跟着掏空了。”
“易忠海这人控制欲极强,就怕傻柱娶了媳妇。
真结了婚,就算傻柱愿意养他,人家媳妇能答应?所以他是铁了心不让这事成。”
“对秦淮茹来说,傻柱就是个随叫随到的饭票。
一旦结婚,哪还能天天给她带饭?所以但凡听说傻柱要相亲,他们全家立马跳出来搅局。”
“那……那我哥就没出路了吗?”何雨水急得声音都发颤。
她几乎能预见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将被困在这无望的泥潭里,永无出头之日。
“出路?凉拌呗。”陈峰耸耸肩。
“陈峰,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里泛着光,象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
“你哥那边,我劝不动。
好话说到嘴破,他也听不进去。
你要真去告诉他被人算计,搞不好他还反过来骂你一顿。
省省力气吧。”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变强。”
原本快要熄灭的希望,又被这句话重新点燃。
她急切地追问:“那我该怎么做?”
“你现在是初三,明年中考。
要是能考上中专,学费全免,每个月还有十七块的生活补贴,毕业包分配。
等你有了工作,手里有钱,还怕谁?”
何雨水听了,心里猛地一亮。
是啊,她在家里受尽冷眼,不就是因为没本事赚钱吗?只要自己站稳脚跟,一切都会不一样。
至于她那个傻哥哥,若还执迷不悟,那就由他去吧。
想到这儿,她望着陈峰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与柔软。
该怎么谢他呢?以身相许?这念头刚冒出来,脸就烧了起来。
陈峰长得俊,心又细,要是能跟他在一起,该多好……可班上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他,自己这点小心思,真的有机会吗?
她低下头,耳根通红,再也不敢抬头看他。
第二天,秦淮茹出了院。
一回家,趁着下班工夫就在院子里弯腰搓衣服,背影挺翘,动作勤快。
傻柱每次路过,都要偷偷瞄上几眼,眼神直勾勾的,差点把口水滴在地上。
“秦姐真是贤惠,刚生完娃就下地干活,贾东旭真是不懂疼人。
要是她是我的人,我哪舍得让她这么辛苦……”
他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描画起属于自己的美梦。
“瞅得咋样?”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挺……挺顺眼的。”傻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对劲,猛地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许大茂正咧着嘴在一旁坏笑。
“我操,许大茂你是不是皮痒了?”傻柱顿时脸涨得通红,恼火地吼道。
“哎哟喂,哥们好心提醒你两句,做人别太露骨啊。
贾东旭还在呢,你就盯着秦姐的背影直勾勾地看,口水都快滴地上了。”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
“放你娘的屁!谁看了?信不信我抽你!”傻柱抬手就要揍人。
许大茂早摸清他脾气,脚底抹油,“蹭”地往后院溜了个没影。
秦淮茹低着头搓着衣服,嘴角悄悄扬起一丝得意,可这一切全被贾张氏从窗户里瞧了个正着——刚才傻柱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一听许大茂那番话,贾张氏心里立马转开了念头:这不正是讹一笔的好机会?
她“哗啦”一下推开门,冲出来指着傻柱就骂:“好哇,傻柱!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竟敢打我儿媳妇主意!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想走人!”
“贾婶您可不能瞎掰,这都是许大茂乱嚼舌根!”傻柱心里发虚,嘴上却硬撑着。
“胡说?我亲眼看见的!你毁了我家闺女名声,赔钱是跑不了的!”贾张氏一把揪住他衣领,死活不撒手。
“老姑奶奶,您也太不讲理了吧!”傻柱急了。
“谁不讲理?来人啊!抓流氓啊!傻柱耍无赖,欺负寡妇门前的小媳妇啦——”贾张氏立马撒起泼来,又哭又喊,满院子乱嚷。
傻柱一听“流氓”俩字,脑袋“嗡”的一声,头皮直炸。
这年头,三个字能压死人,搞不好真能送进去吃枪子儿!
很快,四合院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探头探脑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