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希望,是火坑!”薛暮生急得眼框通红,猛地松开手,重重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姐,你是侯府嫡女,怎么能去做妾?我不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薛暮生说完,转身就往门外冲。
“暮生,你去哪?”薛暮云追了出来。
“我去敲登闻鼓!”薛暮生背影挺直,却难掩被冤屈点燃的怒火。
“暮生!”薛夫人听见这话,连忙急声追了出来,“外面全是禁军,你不要乱来!”
与此同时,正在养病的老夫人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要往外冲的孙儿,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暮生!你给我站住!”
可此刻的少年满腔冤屈,一心只想去皇宫,压根听不进身后的呼喊声。
他只想当面问问龙椅上的皇帝,他们定远侯府上下百年忠良,祖父和大哥战死沙场,父亲戍边十载,他们薛家子弟,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
为何!为何要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薛慕生一脚踹开内院的侧门,刚踏出半步,就被守在门口的何鸿舟迎面一脚踹了回去。
“咚”的一声,他重重摔在了青石板上,胸口一阵闷痛,腥甜涌上喉头。
薛暮生正想爬起来,何鸿舟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何鸿舟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胸口疼得蜷缩在地上的薛家小少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薛小少爷这是急着去哪?”
周围的士兵立刻哄笑起来,污言秽语象是石子一样朝着地上的薛暮生砸了过去。
“什么薛小少爷,如今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的崽子!”
“哈哈哈,薛小少爷还以为是以前呢,想去哪去哪?”
“还是说你爹通敌叛国,你这是急着出去要给敌国探子传递消息?”
“”
薛老夫人杵着拐杖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薛暮生被何鸿舟踩在脚下痛的蜷缩的模样。
“暮生!”
她跟跄着扑了过来,抬头愤怒地瞪着何鸿舟。
“何家小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你爹战死沙场,你们母子流落街头,若不是侯爷怜惜你们孤儿寡母,你们母子俩早就饿死了,如今你竟敢对恩人的孙儿下此毒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何鸿舟收回踩在薛暮生背上的脚,嗤笑一声,用靴尖拨了拨地上的血迹。
“老夫人,此一时彼一时,本官如今是奉陛下之命行事,只知皇命,不知私恩,薛小少爷执意闯门,便是抗旨,本官教训他,合情合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杵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畜生!若不是我家侯爷手柄手教你兵法,把你当自家子侄般提拔,你能有今日的校尉之位?”
何鸿舟闻言,脸上的阴翳更甚,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靠着定远侯的提拔才有如今的成就。
“呵!那点恩惠与当年你们侯府对我的羞辱不值一提。”
“老夫人可还记得,当年我与母亲带着厚礼上门提亲,想要求娶薛大小姐,可结果呢!”
他视线越过老夫人,落在身后闻讯赶过来的薛暮云身上,眼神黏腻的像条毒蛇,赤裸裸地打量着她。
“薛大小姐,当年你死活看不上我,如今怎么样?跟着这破败的侯府,早晚得陪葬!”
他拍了拍自己胸膛,笑得十分轻浮。
“不如你求求我,若是后悔了,我何府还缺个妾室,跟着我,总比在这儿挨饿受冻,被人欺凌强,怎么样?”
这话象是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插进了定远侯府众人心里。
薛夫人闻言,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个畜生,你敢如此羞辱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说罢,直接朝着何鸿舟撞去,结果人还没靠近,就被一旁的士兵给摁在了地上。
薛老夫人则是直接被气得眼前发黑,若不是丫鬟及时搀扶住,这会都应该晕过去了。
地上蜷缩地薛暮生听到这话,更是挣扎地要爬起来,“你你找死,你敢欺辱我姐!”
何鸿舟看着薛暮云挣扎的动作,猛地抬起脚,又狠狠踹在他的腰侧。
薛暮生闷哼一声,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暮生!”薛暮云只觉得气血翻涌,见那何鸿舟还想抬脚踹弟弟,于是猛地拔下鬓边的金钗,锋利的钗子直指脖颈。
“何校尉如此欺辱我定远侯府,我倒要看看是陛下的旨意,还是你胆大包天,动用私刑!”
何鸿舟见她这副以死相逼的倔强模样,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愈发猥琐,一步步朝着薛暮云逼近。
“以死相逼?你当你们定远侯府还有活路?实话告诉你,你爹的案子昨日已经从大理寺移交到了端王爷与昭阳郡主手上,陛下这是摆明了放弃了这个案子,你爹活不成,你觉得你们定远侯府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说着,大手猛地探来,一把攥住薛暮云持钗的手腕,狠狠一拧,金钗&039;当啷&039;落地。
何鸿舟还想伸手将她拽进怀里,眼里全是淫邪的光。
一旁的林副校尉看不下去,连忙上前死死拉住他的骼膊。
“何校尉!陛下只令我们看守侯府,禁止出入,并未允许我们伤人,您这般行事,恐有不妥!”
“不妥?”何鸿舟勃然大怒,抬脚就将林副校尉给踹倒在地。
“你一个小小的副校尉,也敢管到本官头上来?别忘了,谁才是这支禁军的主将,再敢多嘴,休怪我军法处置!”
林副校尉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何鸿舟再次朝着那薛大小姐伸出淫手。
薛老夫人杵着拐杖上前想挡在孙女面前,却被那何鸿舟一把推到了地上。
各种哭声与怒骂声在紧闭的侯府门前交织成一片绝望。
就在那何鸿舟的手即将快要触到薛暮云的衣襟时。
“咻”的一声锐响,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势,直直钉穿了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