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场截杀让他更谨慎了,搜寻猎物时特意避开了可能有人迹的地方,专挑密林深处走,收获倒比昨天更丰。
他没把猎物全收进空间,留了只野兔拎在手里当幌子,其余的都妥善收好。
看看日头已近中午,便不再耽搁,辨明方向朝着公社走去。
白天不能像夜里那样御风飞行,太扎眼。
但他早已摸透了御风神通的诀窍,只需引导少量气流托住身体,就能大大减轻重量,再借着林间的风势往前走。
脚步轻快得像踩着棉花,速度竟和寻常人跑步差不多,还丝毫不费力气。
不到半个时辰,公社那排熟悉的土坯房就出现在视野里。
他没回家,径直走向挂著“安置办公室”木牌的屋子——那是负责下乡报名和分配的地方。
推开门,屋里弥漫着烟草味和油墨味。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小同志,有事吗?”
“我来报名下乡,支援边疆建设。”张明玄把野兔放在门边,语气诚恳。
“好!好啊!”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连忙放下笔,起身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小伙子有觉悟!现在像你这样主动要求去边疆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我是咱安置办的王主任,我一定为你安排好。”
他拉着张明玄坐下,又倒了杯热水,嘴里不停夸赞:“爱国热情高,是好苗子!祖国就需要你这样的有志青年!
说说,想去哪里?我们尽量给你安排合适的地方。”
“越艰苦的地方越好。”张明玄放下水杯,语气坚定。
“我听广播里说,西北巴彦淖尔盟那边最需要人,我想去那儿。”
“巴彦淖尔?”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劝道,“小伙子,那边条件可是出了名的苦啊,沙漠边缘,风沙大,土地也贫瘠。
我给你争取去东北怎么样?那边黑土地肥沃,生活也能好点。”
“不了,王主任。”张明玄摇头,态度很坚决,“越是艰苦的地方,越需要我们去奋斗。
我就想去巴彦淖尔,去磴口县南部,听说那里靠着黄河东岸,对岸就是沙漠,环境艰苦。
正需要人去治沙造林,我愿意去那儿。”
他心里打得透亮——越是偏远艰苦的地方,监管越松,他越能自由施展壶天空间。
黄河岸边有水,沙漠边缘人少,简直是绝佳的逍遥之地。
王主任见他态度坚决,眼里的赞赏又多了几分,不再劝说:“好!有志气!那就依你!我这就给你登记,手续办快些,过几天就能出发了。”
他麻利地拿出登记表,笔走龙蛇地写着,嘴里还在念叨:“张明玄是吧?十三岁?年纪不大,觉悟不低啊等你到了地方,好好干,给咱公社争光!”
张明玄笑着应和,说些“为祖国奉献青春”“不怕苦不怕累”的场面话,把王主任哄得眉开眼笑,连说要给他开个欢送会。
报完名,拿到那张盖了红章的介绍信,张明玄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谢绝了王主任留饭的好意,拎着野兔离开了公社,直奔四九城。
城里比公社热闹多了,自行车铃声、吆喝声、工厂的汽笛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时代的气息。
张明玄没心思看热闹,按著计划直奔目的地。
他先围着钢铁厂和轧钢厂转了一圈,厂区外围果然堆著不少废弃的钢铁边角料、锈铁管,甚至还有些报废的机器零件。他没急着动手,记好位置,打算夜里再来“捡”。
接着去了种子站和煤站,记下位置。
最后去了供销社,把手里的棉花票、布票全用上了。
扯了十尺厚实的棉布,买了三十斤优质棉花,又添置了一套厨房用具:铁锅、菜刀、勺子、茶缸,甚至还有一个煤炉。
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却是过日子的刚需,在边疆可不容易买到。
一番采购下来,口袋里的钱花去了大半,三百多块钱眨眼就剩不到五十。
张明玄叹了口气,钱真是不经花。
从供销社出来,他路过一家挂著“旧货”木牌的店铺,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店里堆满了各种旧物件,铜器、瓷器、字画、家具,蒙着一层灰,看着不起眼,却透著股老味道。
张明玄眼神一扫,心里猛地一跳——角落里那个落满灰尘的青花瓷瓶,釉色温润,青花发色浓艳,分明是清代康熙年间的民窑精品;墙上挂著的那幅山水画,笔法苍劲,落款虽模糊,却透著大家风范。
这些东西,在眼下这个年代,就摆在店里随意买卖,价格标的甚至不如他买的铁锅贵。
“真想”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站稳脚跟,不能惹麻烦。
他强压下心头的躁动,装作随意看了看,便转身离开了店铺。
张明玄在四九城边缘找了处废弃的破庙,里面蛛网遍布,显然许久没人来过。
他确认四周无人,意念一动便进入了壶天空间。
石屋地上,他用新买来的棉布和棉花简单铺了张床铺,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空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养殖区传来轻微的动静,红薯地里的幼苗在家园滋养下已长到半尺高。
养殖区地上小草也已经长出,透著勃勃生机。
他定了定神,养精蓄锐,等待深夜的到来。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沉下去,直到彻底被黑暗笼罩。
约莫午夜十二点,空间外传来巡逻民兵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划过破庙的墙壁,随即渐渐远去。
张明玄睁开眼,感知到外界已彻底沉寂,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退出空间,身形一晃,御风而起,贴著屋顶的阴影飞行。
夜风微凉,吹起他的衣角,却带不起一丝多余的声响。
第一站是种子站。白天他已摸清这里的布局,后院仓库堆著不少袋装的种子,有玉米、高粱、豆子,还有些蔬菜种。
他落在仓库后墙,借着阴影的掩护,伸手按在仓库的墙上,心念一动——壶天空间的吸力无声爆发,仓库里的种子袋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著,穿过墙壁,凭空消失在原地。
不过片刻,空间里的空地上便堆起了小山似的种子袋。
七彩核心微微闪烁,47亩黑土地上,那些刚买下的种子自动播撒。
土地上瞬间冒出嫩绿的芽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著,转眼间便铺满了整片土地,整齐得如同精心规划过一般。
“效率真高。”张明玄暗赞一声,转身飞向煤站。
煤站的情况更简单,露天堆著几大堆煤炭,用油布盖著。
他甚至不用靠近,在百米内停下,意念延伸过去,覆盖住大半个煤堆。
随着他心念转动,那小山似的煤炭如同水流般消失,涌入壶天空间,在石屋旁堆成了一座黑黢黢的煤山,足有几十吨重。
最后一站是钢铁厂。
厂区外围的废料堆比他白天看到的还要大,各种锈迹斑斑的钢铁边角料、断裂的钢管、废弃的机器零件,杂乱地堆在一起。
张明玄没有客气,将意念发挥到极致,如同张开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那些钢铁废料源源不断地收入空间。
锈铁块、钢管、齿轮空间里的钢铁储备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著。
吸收了没多久,七彩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终于够了!”张明玄心中一喜,立刻沉入意念,对核心下达指令:“升级家园!”
“嗡——”
核心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空间里的千斤钢铁、储备的木材和石料瞬间化作流光,被核心吞噬。
光芒中,那间单独的石屋开始发生变化,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拔高,屋顶的木梁延伸扩展。
很快便从一间小屋变成一处院落,门窗俱全,周围带上院墙,卧室内甚至自带卫生间,水管。
这是典型的北方民居院落风格,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配两间厢房,五五对称布局,格局端庄大方。
青灰色的筒瓦覆顶,屋檐微微上翘,线条流畅而富有韵律。
墙体以青砖砌就,细腻匀整,历经岁月打磨,泛出淡淡的温润光泽。
院墙高矮适中,围合出一方宁静天地,墙头覆以黛色小瓦,既防风雨又显雅致。
灶台也升级成了砖石垒砌的大灶台进入厢房内,旁边还多了一个蓄水池,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水。
空间的边界再次向外扩张,从半径100米扩展到331米,面积达到了约516亩,土地依旧是黝黑肥沃的模样,只是范围大了十倍。
更让他惊喜的是,随着空间升级,一股更强的暖流涌入他的体内,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精气神再次暴涨,御风的速度和瞬移的范围都大幅提升。
“太好了!”张明玄悬浮在半空,看着升级后的家园,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五间瓦房、五百多亩良田、充足的煤炭和钢铁、满圈的活物这已经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庄园了。
他检查了一下空间,确认没有遗漏,便不再停留,御著风朝着东城飞去。
夜色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很快便消失在远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