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眼神瞬间凶狠,顺势从兜里摸出唯一的武器。
一把蝴蝶刀。
这把刀是上次他打跑那几个偷酒的混混时,从他们身上抢来的。
陈浩心一横,肾上腺素狂蹦,他顾不得浑身的酸痛,干就完了。
今天要么被在坐的各位砍死,要么砍死各位。
阿豹一声令下,车上的人跳落车,拔出砍刀朝陈浩扑来。
还好,这群混混没带枪,陈浩还有还手的馀地。
此时的陈浩,象一头发疯的公牛,双眼赤红,拔刀就刺,见人就捅。
第一个冲上来的混混还没反应过来,陈浩一把抓住他的骼膊,猛肚皮部连捅几刀,鲜血喷溅而出,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顺势一脚把那狗日的踹飞出去。
“来呀!来呀!操你妈的,我看谁想死!”
陈建国说过,打架的时候,气势是第一。
陈浩手里挥舞着蝴蝶刀,不停比划着名,刀光在夜色中闪铄,眼神凶戾。
一时间竟真的把这三十来个混混震慑住了。
他们脚步迟滞,交换着眼神,喉结滚动,有点虚了。
“砍死他!砍死他!上啊!操你妈的。”
研究表明,战斗的时候骂脏话,战斗力最起码会增加百分之十。
阿豹在后头咆哮着,一群小弟这才稳住心神,仗着人多蜂拥而上。
陈浩抓住一个混混的脖子,又抓起他的腿,把那哥混混当肉盾抡圆了砸向人群。
趁势捡起地上的长砍刀,红着眼和冲上来的敌人互砍。
陈浩能挡住前面,但是防不住背后的偷袭。
背上噗噗两声,被砍中了两刀,鲜血瞬间浸透了衣服,火辣辣的痛楚钻心而来。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拼命,这个时候,谁怂谁先死。
他牙关紧咬,又砍翻了三四个混混。
陈浩瞥了一眼山庄对面的树林,从这儿一直往下跑,就能冲到山脚下的公路上。
他没有力气了,继续纠缠下去,就算不被乱刀砍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陈浩还不想死,还有陈建国韩雪在等他,还有大好的年华,他还有梦想。
顺势一刀抹过一个混混的脖子,鲜血喷了他一脸。
顾不得擦拭,他拼了命地朝树林里面狂奔。
树林里荆棘密布,杂草丛生,陈浩跑得磕磕绊绊,每隔几步就被绊倒,膝盖磕出道道血痕。
身后混混的叫骂声越来越近:
“别让他跑了!操,围上去搞死他,搞死他奖励五十万!”
陈浩咬牙切齿,忍着剧痛往前猛冲。
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他,身体素质和耐力远超常人。
即使伤口如火焚,他还是借着坡势翻滚爬起,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开玩笑,陈浩是为活命,这群混混砍死他顶多分五十万赏金,心态天差地别,渐渐地,他们的脚步声开始散乱,追赶的速度也弱了下去。
直到陈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阿豹才停下脚步,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
“操!td,又让这狗日的跑了!”
一群混混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没想到陈浩受了伤,还这么能跑。
陈浩也没工夫回头,拼了命地朝山下公路狂奔。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疾驰而来。
陈浩喘着粗气,从树林中窜出,一个跟跄扑倒在马路中央。
鲜血染红了柏油路,他勉强爬起,双手挥舞着示意对方停车:
“停……停下,救命啊,救命!”
女人通过车窗瞥了一眼,眉头微皱,本能地踩了一脚刹车。
可尤豫了片刻,她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这里是郊区,车比较少,看到车尾灯,陈浩心如死灰。
体力终于耗尽,失血过多,两眼一黑,重重栽倒在地,意识也模糊起来。
我要死了吗?
女人把车开出去很远,通过后视镜看到陈浩倒下,眉头紧锁。
一种奇怪的第六感趋势她停车。
她咬了咬唇, 稍作纠结,在前方的岔路口猛打方向盘,掉头又将车开回来,停在陈浩身边,她深吸一口气,落车查看。
陈浩趴在路面上,后背被鲜血浸透,衣服上身上全是血,怪吓人的。
女人蹲下去,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那张苍白的脸庞。
瞬间,她如遭雷击瘫坐在地,手机啪的一声掉落。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浩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敞的病房里。
房间装修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没有其他病人,只有他一人。
陈浩艰难地坐起身,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的枪。
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被缝合了,身上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黑白相间病服,背上的绷带裹了好几层。
他警剔地滑下床,猫在门后面,通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
外面不是医院的走廊,而是一条铺着厚地毯的别墅长廊,墙上挂着名画,灯光柔和。
“妈的,难道被警察抓了?”
陈浩心头一沉,正准备偷偷溜走,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盘着精致的发髻,穿着黑色西服,踩着细高跟鞋,不仅高贵,还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醒了?”
女人看到陈浩警剔的眼神,没有惊慌,只是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上摆着一些吃的。
陈浩没吭声,女人指了指食物,声音柔和:
“有胃口吗?吃点吧,你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身体扛不住的。”
陈浩依旧紧绷着神经:“你是女警察?是不是等我病好了,就要枪毙我?”
女人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不是,我只是个好心的路人,看见你浑身是血躺在路边,就救了你。先吃东西再说吧。”
陈浩叹了口气,心说,妈的,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抓起面包和牛奶,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女人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柔软:“慢慢吃,别噎着。”
陈浩抬头瞥了她一眼,只见女人看陈浩的眼神很柔和。
他咽下面包,又灌了口牛奶,拍了拍胸脯:
“阿姨,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通辑犯,你不该收留我的。”
“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该走了,我不想连累你。”
陈浩的通辑身份,只要看电视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也没必要隐瞒,况且这女人还救了自己。
女人摇摇头:“不,你不是通辑犯,你只是个普通人。”
陈浩一愣:“阿姨,我的通辑令都上电视了,你可能没看到。我不想连累你,一会儿你给我找身衣服,我得走了,要是警察知道你窝藏我,你也会倒楣的。”
女人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我说你不是通辑犯,就不是。你的那些事,我也知道,我在电视上看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你还不知道吧?我来给你说说。”
她坐回沙发,翘腿的姿势优雅,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强势:
“你的事调查清楚了,那些人不是你杀的,黑帮火拼而已,再说了,那些家伙十恶不赦,无恶不作,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在意。”
陈浩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女人见状,从包里抽出一份报纸塞给他:“不信?自己看。”
陈浩接过报纸,快速扫视了一下,脸色僵住了。
他做的那些事,全被篡改了。
钱飞的死、闻强的死,全写成湖南帮和四川帮火拼,黑帮争夺地盘的结果。
警方结案,通辑令撤销,一切就象没发生过一样。
陈浩看完,一脸错愕地抬起头,声音颤斗:“阿姨,这……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