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吧。白马书院 哽欣嶵筷”房俊马前老人跪在地上哀求道。
这已经是房俊这一路上遇到的不知道第多少个。
老人破布套在身上，北方此刻早已降温。
“燕青，给他留下些吃食。”房俊吩咐侍卫道。
马队后方燕青听到房俊话后翻身下马，从背包里取了一些烧饼出来。
老人见到烧饼咽喉满是吞咽声，两眼瞪得浑圆。
待燕青递上后，老人强忍着饥饿，把饼揣进怀里，朝着房俊又磕了个头，随后走远。
“唉！走吧前边就是棣州了，今天在这歇息一晚。”房俊马鞭一甩说道。
棣州换到现在来讲是是山东滨州惠民县那块，现在却是一座大城。
棣州地处黄河冲积平原，贞观时期通过兴修水利发展农业，是山东地区重要的粮食产区，助力“贞观之治”的民生稳定。
作为连接河北道与河南道的交通要地，棣州常设驻军，既防范地方流民或小规模叛乱，也为朝廷向河北调军提供了便捷的陆路、水路通道。
房俊来到棣州城门时不禁被眼前景象震撼到。
粥棚整齐，约十几步就有一个。每个粥棚都有官吏监督，灾民排成长队，秩序出奇的好，就像初中每周一升旗那般井然有致。
城门口搭了个木头台子，有人站在上边一直重复一句话：“本州崔刺史，素有仁德之名，自筹钱粮进行赈灾，凡本州人，绝无灾民外流，尔等可安心行商。”
房俊一行人没暴露身份，就在城门口看着。
棣州在这位崔姓刺史安排下，确实不错，吏治清明，应对有力。房俊心里也有了一丝慰藉，倒是与路上看惯那些流民有了些许反差。
房俊看着排队了流民，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这些排队领粥者大多衣衫虽破但尚且完整，面色饥馑但并非濒死。
刚刚不久前那位老人为何不在这棣州排队领粥？那位看着真是快要饿死。一丝不解在房俊心头产生。
房俊越是观察，发现破绽越多。就在刚刚一位领粥灾民想要为孩子多领一碗，结果却被差役呵斥道：“一人一碗，规矩不懂？再闹，明日名录便除了你！”
“名录？”房俊敏锐察觉到这二字。
“燕青，你凑过去看看这粥棚里的粥浓稠如何，本侯觉得这棣州有问题！”房俊皱眉对身后侍卫燕青说道。
“知道了侯爷！”燕青翻身下马在房俊视线中逐渐靠近粥棚。
不多会燕青返回。
“侯爷，确实有问题！粥锅底层沉有未碾净的糠皮和沙粒，与上层光景不同，差役给有些人盛的更稠，有些人只盛浮面，稀淡如水。”燕青在房俊马前行礼后说道。
房俊听到燕青话后眼神露出一抹沉思，按理说都是灾民，保证充足即可，可为何稠稀不同？路上遇到那老人为何宁愿路边行乞也不来这棣州。
就在房俊思考时，排队领粥人群中突然发生动乱，房俊坐在马上看着动乱中心一清二楚，一位差役在踢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
孩童身边有位穿着官袍的老书吏拦著那名差役。
差役看到老人拦著破口大骂：“刘老头！刺史仁政，岂容你私心破例！这些流民，按册赈济已是天恩，册外之人，死了也是天命！”
刘全面对差役的指责默不作声，只是一味把孩子护在身后，他官袍上有些破洞伴随着一些灰尘。
“去拿些银两，给两人赎罪，不要暴露身份，用商贾自称，完事把他带过来，我有点事问他。”房俊扭头对另外一名侍卫燕北说道。
燕青刚刚凑过去观察过，不方便在露面，以免引起怀疑。
燕北很快挤出人群，在一众流民眼中走向那名差役。
“官爷！行个方便，我是江南那边行商，老爷不忍老者受辱，愿意出钱帮这两位了事。”燕北说著掏出一两雪花银塞到差役手中。
差役原本暴虐的表情在看到银子后立马变脸，一脸和善，笑呵呵说道：“好说！好说！”随后对着刘全道：“刘老头！今天你运气好，这位兄台帮你了事，下次旁人不在，你若是再如今天这般，某定要状告上官。”
差役说完轰散流民，燕北走到刘全身旁把他搀扶起来。
“某家少爷有话问你，跟某来一趟。”燕北扶刘全时低声在他耳旁说道。
刘全不解的看了一眼燕北，然后被他搀扶著来到房俊身边。
“老朽刘全，户曹杂役，见过公子。”刘全对房俊行礼道。
“老丈不必客气，某见你身穿官服，也算吏官，为何被那差役当众指责，也不反口，左右不过是帮个孩子而已。”房俊下马不解看向刘全问道。
刘全露出一抹犹疑之色，随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谢谢公子帮我了事，老朽感激不尽，可这棣州之事说不得，公子若是没事早些走便是。”
刘全这话彻底把房俊好奇心勾起来，还有河北道巡察使管不到的事？哪怕是这棣州刺史来了也让他乖乖跪下。
“老丈，你把这棣州实情告诉我，我保证你不会出事。”房俊上前两步来到刘全身边对着他言之凿凿说道。
刘全听眼前人说话不似夸大，一瞬间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身份，若是京城下来的官员说不得可以解决这棣州之事，只是看着年岁不像。
“公子还是莫要掺和为好。”刘全思索一番后再次说道。
“我叫房俊，我爹是房玄龄！”房俊在刘全面前一字一字说道。
“房相之子？！”
“嗯！没人会用这身份开玩笑，老丈现在可以说了吧。”房俊说不好眼前之人到底如何，索性先不暴露河北道巡察使身份，房玄龄儿子这身份在外也好用的很。
刘全在听到房俊确认后把他拉到一旁说道：“所谓赈济，实为“堵口之策”。刺史严令，绝不允许出现饿殍盈路、灾民外逃至邻州或京城的情况。所谓“名录”，是各里正上报的“需安抚之家”，多为本地有亲族、怕生事者。真正的赤贫流民、外来逃荒者，根本不在册，亦不准领粥，任其自生自灭。
“那这刺史赈都赈了还在乎多点？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房俊不解问道。
刘全四下看了眼低声说道：“赈济粮非官仓所出，而来自崔公府上，且运粮车常在深夜从北门而入，直入刺史府后邸。”
房俊被刘全这一句话说懵了，信息量可太大了。
“这崔刺史本家是清河崔氏？”房俊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向刘全。
“正是。”
房俊开始思考朝廷往年案例以及上报流程。
地方遇灾，应开启官仓赈济，并且立马上报朝廷，申请支援。这棣州倒是反其道而行，不开官仓，直接用私粮小规模施粥。这崔刺史目的应该是制造本地粮足，灾情可控假象。
可赈济数量再少，也不是区区一个世家可以支撑得起，这崔氏粮又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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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久前那位老人为何不在这棣州排队领粥？那位看着真是快要饿死。一丝不解在房俊心头产生。
房俊越是观察，发现破绽越多。就在刚刚一位领粥灾民想要为孩子多领一碗，结果却被差役呵斥道：“一人一碗，规矩不懂？再闹，明日名录便除了你！”
“名录？”房俊敏锐察觉到这二字。
“燕青，你凑过去看看这粥棚里的粥浓稠如何，本侯觉得这棣州有问题！”房俊皱眉对身后侍卫燕青说道。
“知道了侯爷！”燕青翻身下马在房俊视线中逐渐靠近粥棚。
不多会燕青返回。
“侯爷，确实有问题！粥锅底层沉有未碾净的糠皮和沙粒，与上层光景不同，差役给有些人盛的更稠，有些人只盛浮面，稀淡如水。”燕青在房俊马前行礼后说道。
房俊听到燕青话后眼神露出一抹沉思，按理说都是灾民，保证充足即可，可为何稠稀不同？路上遇到那老人为何宁愿路边行乞也不来这棣州。
就在房俊思考时，排队领粥人群中突然发生动乱，房俊坐在马上看着动乱中心一清二楚，一位差役在踢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
孩童身边有位穿着官袍的老书吏拦著那名差役。
差役看到老人拦著破口大骂：“刘老头！刺史仁政，岂容你私心破例！这些流民，按册赈济已是天恩，册外之人，死了也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