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黑暗中放著几个坛子,正是他让小婵准备的羊肉汤。
肉已经腐烂变质了,肉汤表面有一层黏糊的东西,闻起来特别臭。
表面那层呈现出蓝绿状。
房俊拿起一块布,小心的把表面发霉的那层包起来,用力挤出里边的汁水,把汁水单独盛放。
做完后房俊来到伙房,找了个大锅,里边装满酒开始加热。
相比起青霉素,蒸馏法对于房俊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
反复加热后得到更高度数的酒精,重新过滤一下汁水里的杂质,剩下的步骤只需要把容器放到太阳底下等酒精挥发,剩下的就是青霉素了。
高阳醒后没看到房俊,询问下人后才知道房俊在伙房。
“夫君这是在弄什么?为什么把酒加热?”高阳看着忙碌的房俊不解的问道。
看着把裙子撑得饱满的高阳,房俊耐心解释道。
“我们平日喝的酒其实是有度数的,通过加热蒸馏可以得到更高度数的酒。”
高阳没有追问房俊为何知道这种方法,昨晚过后她觉得房俊做什么都是对的,这个男人给自己太多惊喜了。
“夫君这是馋酒了?”
“非也,只是救治爹需要更高度数的酒。”房俊想了想说道,跟高阳说酒精她也不一定懂。
锅旁的温度很高,看着满头大汗的房俊高阳用手绢轻轻帮其擦汗。
“夫人,你没嫁给我之前,他们都传你嚣张跋扈,原本某还很担心跟你之间不和睦,真正与你熟知后才发现你的温柔,为何会如此。”房俊看着陪在身边的高阳问道。
高阳听后房俊明显能在她的眼角观察到一丝黯淡。
“我母亲慧嫔,我两岁的时候就薨了,我自幼被长孙皇后抚养。
从小我身边的人就告诉我嫡庶有别,虽是父皇的女儿,但我从小便学会察言观色,我逐渐长大后才发现,只有让父皇喜爱,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外人传我嚣张跋扈,在父皇看来我是继承了他的英气。”
房俊默默听高阳讲述她在皇宫的幼年时期,说到底高阳也是可怜人,不惜用自己的声誉来讨李世民欢心。
原本房俊还很纳闷,自己老爹位极人臣,文官之首,为何李世民要把一个庶出赐婚给自己,原来事情出在这里。
不动声色的把高阳搂在怀里,用手拨开她眉眼间的碎发。
“往后不需要看人脸色,做自己就好,为夫努力成为你身后最大的依仗。”感受着怀中娇躯微颤,房俊深深叹了口气。
“公主!驸马!府外有公公过来传旨。”小婵的声音从伙房外传进来。
房俊轻拍了两下高阳的背,用手轻轻帮她擦拭脸上泪珠。
“ua!”房俊在高阳额头上亲了一口“走,看看你父皇又给我什么旨意。
高阳被房俊突如其来的一出搞了个大红脸。
“别胡说!对父皇要有敬意!”
“知道!知道!这不是只有你我夫妻二人嘛!”
房俊拉着高阳的手朝府外走去。
“房公子!又见面了!”
“公主千岁!”王善看着眼前这位文坛新生代亲切的打招呼道。
“不必客气,王公公!陛下是什么旨意,直接告诉某就好了。”
“好事!”王善轻笑道。
“哦?”房俊有点张二摸不著脑袋。
“房遗爱听旨!”王善突然高呼。
高阳跪下看着还傻站着房俊急忙拉了拉他小声开口提醒。
“快跪下听旨。”
“哦哦!”
“朕闻房氏二子,诗章焕彩,以锦绣是笔,颂圣德之巍巍,展才情之卓卓。诗词意境高妙,读之令人心畅神怡。朕心大悦,特封尔为蓝田县候,从三品,食邑千户,望卿勤勉不怠,祝我大唐繁荣昌盛!”
高阳捂著小嘴,眼睛瞬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臣领旨叩谢天恩。”
“房公子大才,昨夜四首诗在今日朝堂上可谓是满堂华彩,无不称呼你为新一代文坛领袖,往后见你可就要称你为侯爷咯。”
“哈哈哈,王公公太客气了!什么侯爷不侯爷的,那都是外人叫的。”
“小婵,去伙房把锅上摆放的竹筒给我拿一个过来。”房俊扭头吩咐道。
小婵小跑着去的,很快就回来了。
房俊接过竹筒后递给王善说道:“这是某自制的酒,王公公不嫌弃的话拿去尝尝。”
房俊估摸著时间现在送给王善的酒大概有个五十多度,拿来喝正好。
王善平时在李世民面前当值,不怎么喝酒!但本身却是个爱酒之人,平日里轮休也会小酌几杯,实在是宫里没有什么其他消遣方式,平时除了帮忙传旨,也没什么出宫的机会。
房俊这酒隔着竹筒递过来时,王善便嗅到了酒香,深吸一口便有些勾动心弦。
“那某就拿着了!”王善没客气的说道。
“喝完了想喝找我取!管够!”房俊大气的说道。
“哈哈哈!好!今日某在宫中当值,就先回去了。”
“好!王公公慢走!”
房俊高阳夫妻看着马车逐渐远去,高阳小声问房俊。
“不给王公公拿些黄白之物吗?”
“放心吧,我这酒可比银两值钱。”
房俊跟高阳解释道。
王善坐在马车上,竹筒中的酒香一直环绕在车内,王善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酒量如何的,闻到这酒如此清香。
“要不尝一口吧?一口肯定醉不了!”
在自己给自己的暗示下,拨开筒封。
“啧啧啧!嘶!如此之烈!入口清香,进喉时却仿佛吞下刀子,嚯,浑身通泰!好酒,好酒!”
“某平日两斤不在话下,再来一口!回去后漱口后相必也没事大事,不会被陛下察觉。”王善自言自语的又喝了一口。
“刚刚那口喝太快了,没能多再嘴里品味,再来一口!”
“一口!”
“最后一口!”
车夫把王善送到宫里时,叫了好多声没反应,打开车厢发现王善已经醉倒,怀里还抱着个竹筒。
车夫没办法,跟宫中守卫禀报了一下,守卫打开车厢查看,确定王善是喝醉了,让车夫把王善送回掖庭休息。
原本与师傅轮休的小六子看到师傅如此醉态,没办法换上衣服去替他当值。
李世民在太极殿看奏折,看着走进大殿的小六子便询问道:“何事?”
小六子自知也瞒不住,师傅与陛下几十年的关系实话实说就好了。
“禀报陛下,师傅从宫外回来时喝醉了,我来替他当值。”小六子跪在殿内说道。
“哦?王善自己说的让你替他吗?”李世民不解的问道,自己这位老管家在自己身边十数年如一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是的陛下,师傅已经醉倒了,陛下身边不能没人,奴婢就过来顶替师傅了。”小六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哈哈哈!这个王善,朕平日知道他好酒,但却从不耽误正事,这喝醉可是头一次!有趣!你带路,朕去看看他!”
李世民说著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