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回响。
私立医院安静得如同坟墓,只有护士站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值班护士低头打着瞌睡。
楚妮的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楚妮侧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门。
她裹在白色的被子里,窗外的光线勾勒出她脸颊的轮廓,微微闭着眼睛。
“你怎么样了?”苏韵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冷得象手术刀。
楚妮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却没有转身。
“苏总监。”她的声音干涩,“有事吗?”
苏韵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妮。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那双眼睛,锐利得象淬了毒的匕首。
“江澄今天来了。”苏韵强压内心的怒火。
楚妮转过头,在枕头上慢慢调整姿势,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就耗费了她大量力气。
她抬眼迎上苏韵的目光,依然保持着某种倔强。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妮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斗,“连医院都不放过,你监视我?”
苏韵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你以为我会让你和他单独相处而不闻不问?”
她向前倾身,双手撑在床沿,几乎将楚妮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回答我。”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楚妮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却引发了一阵轻微的咳嗽,肋骨处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
“是,他来了。”楚妮承认,“他打电话给我,我一直不接。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接,他只会更怀疑。”
苏韵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双精心描画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危险的光。
“他来这里做什么?”苏韵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某种可怕的平静,“给你检查身体?用他那双学中医的手,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楚妮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韵,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你你怎么会”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象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这里有摄象头?你连这种隐私都”
苏韵直起身,冷笑一声:“不要脸!”
她的目光扫过楚妮的身体,“他碰了你哪里?屁股?胸?还是更私密的地方?”
楚妮想起江澄用他温暖的手掌,检查了她伤势。
那些触碰是专业的,带着医者的冷静,可在苏韵的描述下,却变得肮脏不堪。
“他只是帮我检查伤势。”楚妮保持冷静。
“检查伤势?”苏韵突然提高音量,在寂静的病房里如同一声枪响,“确认需要摸你的大腿内侧吗?需要按压你的小腹吗?需要那么久,那么仔细地‘检查’吗?”
楚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不敢相信苏韵连这些细节都知道。
这间病房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在苏韵的监视之下。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辱。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妮艰难地辩解。
苏韵打断了她,“我想的哪样?”
她俯身,猛地掀开楚妮的被子,看着她蜷缩在病号服里的身体,“一个说需要‘检查’,一个心甘情愿被摸遍全身?”
“够了!”楚妮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苏韵,你疯了吗?
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她颤斗着手指着自己伤痕,“这些都是你亲手打的。
你和你那些打手,是怎么对待我的,你都忘了吗?我到现在连自己下床上厕所都困难。”
楚妮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伤处的疼痛让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被反复践踏的自尊心。
苏韵的表情有瞬间的动摇,很快又恢复了冰冷:“要不是你惦记我丈夫,我为什么会打你?”
“你这是自作自受,江澄是你能惦记的男人吗?”
楚妮直视着苏韵的眼睛,不再躲闪,“苏韵,我跟学长清清白白,不象你那样龌龊。
你跟张磊那样勾勾搭搭,你们早发生关系了吧?”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了楚妮脸上。
楚妮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她慢慢转回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讽刺。
“你笑什么?”苏韵冷冷地问。
“我笑你可悲。”楚妮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你这么费尽心机监视我,控制我,不就是因为害怕吗?
你害怕江澄真的对我有感情,害怕你苏大小姐用尽手段也留不住丈夫的心!”
苏韵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可她控制住了自己,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
“你说得对,我是在害怕。”苏韵的语气平静下来,这种平静比她的愤怒更令人不安,“我害怕失去江澄,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所有威胁。”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屏幕,然后转向楚妮。
屏幕上是一个女孩,穿着大学校服,正和同学说笑着走出校门。
楚妮的呼吸停滞了:“楚霜”
“你妹妹很漂亮,今年大四了吧?”苏韵轻声说,像毒蛇吐信。
“你别碰她!”楚妮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疼痛而跌回床上,只能死死盯着苏韵,“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很快就有关了。”苏韵收回手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城南有家地下会所,专门招待一些有特殊嗜好的客人。
他们很喜欢楚霜这种清纯的女学生,尤其是有梦想的那种。他们说,摧毁美好的东西,特别有快感。”
楚妮全身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她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你敢动楚霜一下,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楚妮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苏韵笑了,那笑容美丽却令人胆寒:“做鬼?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连做鬼都羡慕活人。”
她向前一步,贴近楚妮的耳边,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从现在开始,远离江澄。
不准接他电话,不准见他,不准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如果我再发现你们有任何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