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苏韵瘫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
照片里,楚妮躺在病床上,裹得象粽子一样,只露出一双淤青的眼睛。
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睛,现在只剩痛苦和恐惧。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苏韵喃喃自语,空着的手伸向茶几上的红酒瓶。
她颤斗着倒满高脚杯。
要是楚妮跟江澄的关系,就象我跟张磊一样干干净净!
那我让人打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反复刺着她的神经。
苏韵想到自己没抓到楚妮和江澄上床的照片,私家侦探只拍到江澄和楚妮一起喝咖啡、还有几张并肩走出中医馆的普通合影。
就因为这些,她就安排了三个壮实的女人把她打个半死!
苏韵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内心。
如果楚妮不顾警告,把自己打她的真相告诉江澄,他会怎么做?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发抖。
将心比心,如果是张磊被江澄打成这样
想到这里,苏韵的心脏猛地抽搐。
是的,她会发疯,会找江澄拼命。
那么江澄呢?
会不会跟她拼命?
“我真是疯了。”她又倒了一杯,感觉酒精开始麻痹她的神经,带来一丝短暂的平静。
钥匙转动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苏韵慌乱地锁上手机屏幕,试图坐直身体,可酒精让她头晕目眩,又重重地跌回沙发。
江澄推门而入,看见她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身形修长挺拔。苏韵恍惚记得,四年前他们刚结婚时,他还是个略显青涩的年轻人,如今却已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尤其是离开她的掌控,开了中医馆后。
“你喝酒了?”江澄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苏韵痴痴地笑了,“怎么,江大医生还关心我这个妻?”
江澄没有接话,只是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目光扫过茶几上几乎空了的酒瓶。“我从未见过你喝成这样。”
“你见过我什么?”苏韵激动起来,“你见过我为了这个家努力赚钱?
见过我一个人面对那些老狐狸的压力吗?见过我”她哽咽了一下,“见过我多么害怕失去你吗?”
江澄沉默了片刻,“你说出这话,脸不会红吗?早点签离婚协议,你害怕的失去张磊,不是害怕失去我。”
离婚协议。这四个字像刀一样扎进苏韵的心脏。
她苏韵,苏家大小姐,苏氏集团的业务总监,竟然被一个曾经依赖她的男人抛弃了。
“我不会签的,江澄。”她摇晃着站起来,却又因站不稳而抓住沙发扶手,“我不会让你和那个小贱人双宿双飞。”
江澄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过很多次,楚妮只是我的学妹,我们只是朋友。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
“朋友?”苏韵尖声笑道,“她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随你怎么想。”江澄转过身,不愿与她多言,“我们已经分居几个月了,苏韵,放手吧。”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苏韵感到一阵恐慌。
她跟跄着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江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可以改,真的可以改。我会和张磊彻底断掉,”
江澄轻轻挣脱她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太迟了,苏韵。我对你已经没有爱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韵所有的防线。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你曾经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江澄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田医生,苏韵喝多了,能麻烦你过来照顾她一下吗?”
听到他叫来的是她的私人医生田姐,而不是亲自照顾她,苏韵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已经如此厌恶她了吗?
电话挂断后,客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澄远远地坐在餐桌旁,低头看着手机,完全不愿靠近她。
“江澄,”苏韵低声说,酒精让她的舌头有些打结,“如果如果我做了错事,很大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江澄头也不抬:“这取决于什么错事。”
“比如伤害了你重视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你做了什么,苏韵?”
苏韵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叫她全名时的语气,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没有,我只是假设”她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伸手又去拿酒瓶,却发现它已经空了。
江澄站起身,“田医生很快就到,你最好别再喝了。”
“你连酒都不让我喝了?”苏韵感到一阵委屈和愤怒,“江澄,我是你的妻子!”
“法律上暂时还是。”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可我们已经分房睡了三个月零十七天,苏韵。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苏韵心里一阵刺疼!
半小时以后,门铃响了。
江澄去开门,田洛提着急救箱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田洛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苏韵,皱眉问道。
“喝多了。”江澄简短地回答,“麻烦你照顾她,我还有些病历需要整理。”
说完,他径直走向书房,关上了门。
田洛扶起苏韵,让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然后开始检查她的体征:“韵韵,你喝了多少?”
苏韵痴痴地笑着:“不够,还远远不够还不够让我忘记自己做了什么”
田洛敏锐地看着她:“忘记什么?”
苏韵猛地捂住嘴,差点说漏嘴。她摇摇头,泪水又涌了上来:“田医生,我可能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
田洛量了量她的血压,平静地说:“每个人都会做错事。”
“可如果错得太过分呢?”苏韵抓住田洛的手,力道大得让田洛微微皱眉,“如果伤害了一个江澄很在乎的人呢?”
田洛轻轻挣脱她的手,打开急救箱拿出解酒药:“那就弥补。道歉,承担责任。”
苏韵苦笑。道歉?楚妮会接受她的道歉吗?
“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意识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