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坐在真皮沙发上,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他的身体僵硬,目光沉沉地落在对面那个蜷缩在沙发里的苏韵。
她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愈发我见尤怜。
可此刻,在江澄眼里,这张脸却带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执拗。
他心中一阵翻涌,夹杂着失望、愤怒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无力感。
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永远昂着下巴,眼神里闪铄着不容侵犯光芒的苏韵吗?
如今,这份骄傲似乎演变成了一种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也无比疲惫。
“苏韵,”江澄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那股浊气勉强压下,将手中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档再次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签字吧,好聚好散。”
苏韵慢瞥了一眼那份醒目的《离婚协议书》,随即又垂下眼帘,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死心吧!
我是绝对不会签字,你不是要公开我视频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些视频是捉奸在床还是什么?
……江澄,我们感情根本没有破裂,为什么要离婚?”
“没有破裂?”江澄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锐利地盯住她,“你觉得我们的感情还是以前那样?
苏韵,你怎么也好意思说出这样滑稽的话?
既然你爱的人是别人,我成全你们,这不好吗?
你为什么非要守着我这个……你这个已经不爱的、名义上的丈夫?”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名义上的丈夫”这几个字。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晚监控画面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妻子潮红的面颊,迷离的眼神,还有那通过屏幕传来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粗重喘息和她自己无法抑制的呻吟。
一阵恶心感直冲喉头。
苏韵抬起头,正视着江澄,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没有江澄预想中的愧疚或慌乱,反而是一片坦荡,甚至带着点委屈。
“我爱的人是你,可你是怎么对我?”她语气变得异常认真,“江澄,我苏韵的身体,从始至终只给过你一个人,你是唯一的男人。”
江澄闭了闭眼,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料到她会狡辩,却没想到是如此……颠倒黑白的说辞。
“唯一的男人?”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那昨晚呢?昨晚和你视频,看着你自给自足,听着你到巅峰那么多次的男人,是鬼吗?
苏韵,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苏韵的脸上迅速掠过一丢丢的难堪,很快又被一种更强的理由取代。
她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理直气壮一些。
“那怎么能算出轨呢?”她瞪大了眼睛,“那只是……只是寂寞难耐的一种排解方式而已。
隔着屏幕,他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他。而且,”
她强调着,“我根本没让他看到什么!我只是让他听听声音,我有用薄被子盖得好好的,这怎么能算?”
“听听声音?盖着被子?”江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苏韵,你告诉我,一个已婚女人,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床上,和另一个男人视频,做出那种事,发出那种声音,然后你告诉我这不算出轨?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是不是非要我捉奸在床,亲眼看到你们滚在一起才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苏韵被他吼得缩了一下肩膀,眼神里的执拗却丝毫未减。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转换了策略,眼神变得幽怨而哀伤,声音也软了下来:“好,就算……就算我那样做不对。
可是江澄,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现在是名义上的夫妻,可你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是我名正言顺的男人啊!”
她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是羞耻还是激动:“我记得清清楚楚,好几次我脱得寸缕不着地站在你面前,放下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去勾引你,祈求你的爱抚。
可你呢?你推开我,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江澄,一个妻子在丈夫面前毫无保留,却得不到丈夫的回应,这能全怪我吗?你怎么能说,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