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苏韵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从魔都回来以后,整整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她的手机里都没有那个熟悉的号码打来的电话,甚至连一条最普通的问候短信都没有。
张磊,这个名字,连同他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他低沉哄人的声音,好象都随着时间一起蒸发,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失落,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光滑的屏幕,点亮,又看着它暗下去,反反复复。
江澄今晚入睡早,两人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扇实木的门,更象是一堵无形且不断加厚的冰墙。
冷暴力。
这个词在苏韵脑海里盘旋。
江澄不再与她争吵,甚至很少正眼看她。
他每天留给她一个沉默而冰冷的背影。
家,这个本该是港湾的地方,如今却比外面的世界更让她感到窒息。
度日如年。
她从未如此真切地体会过这个词的含义。
每一天都象是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缓慢爬行。以前,每当这种令人发疯的寂静和冰冷袭来时,她至少还有张磊。
夜深人静,无法入眠,她会偷偷给他发信息,或者直接视频。
屏幕那头的他,总会想方设法地哄她,说些俏皮话,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直到她眼皮沉重,模糊睡去。
那些时刻,张磊是她唯一能抓到的浮木,是让她得以喘息的缝隙。
可现在,连这块浮木也消失了。
是她亲手推开的。
懊悔,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啃噬着她的理智。
她当时是怎么了?
怎么就那么冲动,在还没有求得江澄原谅,在自己处境最糟糕、最需要情感依托的时候,居然对张磊说出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这样的狠话?
仅仅两天没有收到张磊的任何消息,苏韵就后悔了。
可她心存侥幸,以为张磊会象以前一样,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哄她,求她,那样她或许就能顺势下台阶。
可他这次没有。
他沉默了,然后彻底消失了。
留下她一个人,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孤枕难眠的滋味,在这一周里变得格外具体而尖锐。
她翻来复去,耳边只有自己清淅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寂寞,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几次三番,她点开与张磊的聊天界面,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颤斗着,想要敲下一行字,哪怕只是一个“在吗?”。
最终,她还是颓然地放弃。
内心的挣扎和孤寂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需要一个出口,需要有人听她说说话,哪怕只是听听她的抱怨。
第二天下午,苏韵心乱如麻,吃饭都没有一点滋味。
不好直接联系张磊,那就问问闺蜜吧!
想到这里,苏韵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找到水萍。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水萍利落的声音:“喂,韵韵!”
听到闺蜜的声音,苏韵鼻尖一酸,强压下去的委屈差点决堤。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萍萍,我现在就想跟你说说话!你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