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听到这话,心里一黯!
江澄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想要开的中医馆,就是将现代先进的诊疗技术,与传统中医完美地结合起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深入研究很多医学着作,同时也没有忘记我们江家传承了多年的中医诊疗方法。
我希望能够将这些宝贵的知识和经验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受益于中医的好。”
苏韵的反应却让江澄有些始料未及。
她的眼框突然一红,泪水在眼框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老公,你变了,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行我素,完全不听从别人的意见!”
苏韵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都被江澄忽视了。
她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多,可在江澄眼里,似乎都成了无用的废话。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中的失望和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江澄并没有被苏韵的情绪所影响。
他深知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即将得到回报——他马上就要拿到执业中医师资格了。
这是他多年来坚持不懈的结果,也是他实现梦想的重要一步。
他的目光落在苏韵的眼睛上,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平淡说:“我十岁那年,外婆被诊断出肝癌晚期。”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西医明确说,外婆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
然而,后来吴老介绍了一位老中医,他用针灸和汤药来调理外婆的身体。
令人惊讶的是,外婆竟然活了八年零四个月。”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继续说道:“在外婆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她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她能够自己走到院子里晒太阳。”
苏韵听着这些话,睫毛微微一顿,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早就听说过这件事,在结婚之前,江澄就曾多次提起过。
那时的她,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在她的认知里,世界如此之大,确实存在一些中医造诣很深人,可这并不意味着中医就能够再创辉煌,更不可能占据医疗领域的半壁江山。
毕竟,中医除了见效慢之外,治疔手段也显得过于落后。
在许多西医师的眼中,中医的望闻问切,不过是一种仅凭猜测的诊断方法罢了。
如果没有经过那些精密的医疗器械进行检测,想要做到用药的缜密,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韵现在觉得人们常说的中西医结合,无非就是先用西医的方法,将病情治疔到差不多的程度,然后再由中医来进行调养和巩固,起到一种辅助治疔的作用罢了。
她轻声叹息着说道:“老公,情怀这东西可不能当饭吃。
你看看现在,中医院校的毕业生们,都挤破了脑袋去考西医的执照,这说明了什么呢?中医真的已经没落!”
听到这话,江澄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好象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道:“苏韵,你知道吗?在樱花国,汉方医学可是占据了药品市场的 15!
而在棒子国,中医每年所创造的产值更是高达数十亿!
可我们的中医瑰宝,如今却被许多国人当作是糟粕一样看待!”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就象是被压抑了许久的泉水,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喷涌而出。
“吴老曾经说过,现在国家的政策对中医药的发展是非常支持的,医保也在不断地扩容。所以,我觉得现在正是我开中医馆的大好时机!”
街头巷尾的确有不少倒闭的中医馆,以西医为主的医院却常常人满为患,这种现象确实存在。
可不能仅仅因为这些,就轻易地断言中医已经没落。
事实上,如今真正缺乏的是大量优秀的中医人才,而非人们对中医的彻底不信任。
吴老将他多年来总结的中医笔记给了我看,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就是不想让他的医术没落,吴老看出我打心里喜欢中医。
这段时间,我妈妈会在家里帮忙照顾娇娇和圆圆,这样我就可以专心致志地研究吴老笔记中的内容了。
江澄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苏韵感到十分恼火。
她心想,丈夫就算不愿意去江家的公司工作,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其他公司迅速崭露头角。
可他为何偏偏要选择这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呢?
江澄完全无视了苏韵,径直走进书房,轻轻地打开了吴景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吴老一生的心血。
苏韵不禁想起半年前的那次同学聚会。
在聚会上,李珊珊得意洋洋地眩耀着她的丈夫,刚刚升任投行副总。
同学看向苏韵时,苏韵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她不好意思告诉大家,江澄除了做家庭煮夫,还在研究什么《黄帝内经》手抄本。
“老公,你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是吧?”苏韵在心里暗暗自语道。
此时的江澄全神贯注地看着吴景的笔记,他的眼中充满了惊喜和兴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已经悄然流逝。
江澄的目光扫到了书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女儿笑得格外璨烂。
他的思绪也随之飘回到了,女儿一岁时的那次生病经历。
当时,女儿发高烧,尽管打了退烧针,还输了两天液,烧就是退不下来。
焦急万分的江澄想起了《温病条辨》里的一个方子。
仅仅一剂药下去,女儿的烧就奇迹般地退了下来。
当时,苏韵对中医的神奇疗效赞不绝口,为什么现在苏韵对中医是这个态度?
他轻轻拉开抽屉,一本非常陈旧的医书出现在眼前,那是江家传承多年的医书。
这本医书的书页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处还残留着淡淡的茶渍,透露出岁月的沧桑。
江家祖辈中涌现出许多杰出的中医大家,他们的医术精湛,声名远扬。
然而,自他爷爷那一代起,家族中的成员对中医的兴趣却逐渐淡漠。
在主卧里,苏韵侧身躺在双人床上,背对着空荡荡的另一侧,心中涌起一阵惆怅。
江澄择业上我行我素,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现在更是连做丈夫的基本责任都未尽到,让她独守空房。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苏韵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张磊的信息:“表嫂,你现在方便和我聊天吗?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真的很想有个人能陪我聊聊天!”
看到这条信息,苏韵的心中不禁一软,她立刻回复道:“恩!”
“我也睡不着,小磊,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说变就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