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绕过雕花屏风,踏着铺就青石板的小路,去了福寿苑中的偏房。
关上房门,此处便只有他们二人,纪姝上前两步走到他跟前,只见落在裴砚之领口处的盘扣上,缓缓解开。
再褪下他腕间素色护腕,齐齐放置桌上。
纪姝从未伺候过人,那腰带活扣本就繁复,几番尝试不得其解,惹得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抬手擦拭,心下暗恼:也不知这人犯得什么毛病,偏要自己来伺候,平时没见过非要武阳或婢女近身。
不过,离开了那处让她窒息的场所,她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几分。
裴砚之看着她凑近面若桃瓣的面孔,距离近得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温热的呼吸轻拂在他颈侧。
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痒,他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眼神不由自主往下落,见她今日穿着烟青色缠枝抹胸,露出小截似玉的肌肤与隐约轮廓。
他眸色渐深,伸出大掌将她揽入怀中。
纪姝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惊呼一声。
“今日见你在席上心不在焉,可是因为行简?”
纪姝抬眸,对上他眼中未加掩饰的欲色与审视,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开,径自坐在凳子上。
“我心不在焉?莫非侯爷以为,他回到府中后,我还能于他若无其事、谈笑风生不成?”
不愿继续跟他待一个屋,起身便想要走,边走边道:“侯爷既然嫌妾身服侍不周,我唤春枝进来为您更衣。”
说罢,人已经快到门口。
裴砚之上前拉住她,声音放柔道:“你此刻这副模样出去,是想要所有人知道,我们二人在里面争执?”
纪姝别过脸,赌气道:“那又如何,总归被人看的笑话,也不差这一桩。”
裴砚之叹息一声,忽然俯身穿过她的腿弯,将人稳稳抱起,放在一旁窄小的榻上。
他已褪去外袍,仅一身里衣,撑开双臂将她圈禁在怀中,俯身逼近。
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嗓音低哑:“孤说过,你这张嘴最适合做些其他的。”
说完不顾她的呜咽之声,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地咬了上去。
将她往身后的小榻上轻轻一推,她便跌入身后那张窄榻,裴砚之吻住那张小嘴。
她呼吸急促,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他微散的衣襟,妃榻上的凉意通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
那若有若无的哼吟更是刺激得他发狂,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纪姝浑身打颤,抵着他胸口声音急切道:“不行,你疯了,这可是老夫人的……”
裴砚之在她耳边轻笑道:“那夫人便小声些,莫被人听见了。”
说完,撑着她的脑袋不让她跌落下去,膝盖垫了软枕,衣裙如花瓣一般散开。
明明室内宽大,纪姝只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跌跌撞撞之际,一枚碧玉簪子划脱,挽成髻的乌油发松了,散乱如云鸦堆肩头。
裴砚之从后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抵在贵妃榻上,纪姝快要承受不住这个欢愉,瞬间便软了身子随他去了。
二人在屋内意乱情迷之际,裴行简僵立在窗檐下,浑身紧绷得一尊毫无生命的石象。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扇巨大的屏风遮挡了视线。
那屏风上绣的仙鹤腾空飞去,绣工精湛,却怎么也遮挡不住里面的身影。
伴随着里面传来极低极低声音,仿佛刻意压低了般,却更添几分撩人的心惊。
屏风处漏出来的边边角角,玉兰花开绣花鞋点缀着极大的东珠,那东珠在阴暗的光线下闪着暧昧的光,晃得人眼花。
裴行简死死的攥住掌心,手背上的青筋都崩得隐有凸起,一寸寸,让人喘不上气。
他原本在席上,过了不知多久,宋氏忽然开口道:“咦,这大哥和大嫂怎的换个衣裳要这么久,我们这茶都三轮了。”
裴颂倒是没多想,随口道:“文心阁距离母亲这院子有段距离,许是还在等着衣裳送来吧。”
裴夫人朝常嬷嬷递了个眼色,正欲让她前去看看,可别因为茶水太烫,受了伤。
常嬷嬷领命下去,恰在这时。
宋氏又道:“行简,你是大哥的儿子,我们不便前去,你去最是合适了,看看大哥他们过来了没有。”
裴行简看了眼二婶,到底是没说什么,对着裴夫人道:“祖母,孙儿去去就回。”
裴夫人点头道:“也好,若你父亲受了伤,便让书桐取药。”
“是。”
他心神不宁的走进偏院时,此刻整个院子沉静无声,就连仆从也不见身影,裴行简朝里走了几步。
隐约听见了似猫儿压抑着声音的声响,那是姝儿的声音。
当他走到窗下时,通过缝隙望进去时,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整个人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每一处的声响都象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了他的心脏上,此生怕是都忘不了。
这种荒诞的反应让他更是难以接受,再不敢多听一句,多看一眼,脚步虚浮跟跄逃一般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良久,屋内才云消雨霁。
裴砚之等那阵欢愉过去后,将浑身发软的人儿揽入怀中。
他目光精准地投向窗外,只见窗户那处早已不见人影,裴砚之抵住她的额角,内心不由嗤笑。
他还以为他这儿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听了两句墙角。
这就受不了了。
裴砚之垂首看着她的唇色艳丽得象初春的凤仙花汁。
想到方才的场景,不由得口干舌燥了起来,暗自思忖下回不知怎么样能再这样哄着来一回。
纪姝扶着贵妃榻边沿,感受到浑身的难受。
她忍不住狠狠地瞪着眼前罪魁祸首之人。
男人好似没察觉到她的目光,重新换上衣裳后,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
见她满脸不悦,低声诱哄道:“辛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