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嬷嬷说过,往常燕侯不想回府的时,这个地方便是他居住之所。
尤其是他和顾氏成婚的那几年,他甚少回去,一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永宁巷。
顾氏曾登门,皆被武阳搪塞了回去。
如今他却将这处宅子赠与了自己,这是为何?
她抬眼望向他,眸中尽是不解,裴砚之揽着她望着前方的烛火。
轻声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住在山水居,所以我便将这处宅子赠与你,你以后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新婚前三月还是要住在府里。”
纪姝起身欲要开口,裴砚之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抢先说:“放心,不会让你住在山水居,你就搬到文心阁,同我住在西苑。”
纪姝怔住,“可是那地方……不是说于礼不合吗?”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低笑:“你已经在那住过,怎么还怕别人说闲话,将来你便是燕州的主母。”
她心里暗道:我可不是,只是一年而已,细算下来只有十一个月。
裴砚之捏了捏她的手,只觉触手温软,感慨着她怎么浑身上下都如同糯米糍一样,不由叹道:“这些时日你就减少出门,好好在屋子里备婚,缺少什么,直接吩咐周嬷嬷去给你采办。”
他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解释了一句:“按理你出嫁应从茺州,亦或是从你外祖家,但是考虑到路途遥远,你与你二婶家向来不睦,索性还是作罢。”
实际他未明言的是,这么远,她若是有心逃跑,他还真一时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纪姝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原来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子,目的竟是这?
先是将她引出府,再是要娶她进门。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步步为营
想着屋外那一百多抬的聘礼,纪姝不由得开始担忧,若是到时候他反悔怎么办?这等事,他又不是做不出。
思及此,她垂下眼,轻声道:“既然如此,侯爷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便跟着照做便是,只是我和侯爷的约定,不知可否立一字据?”
她一字一句,目光紧紧盯着他说:“若到时候侯爷反悔了,我上哪里说理去,不是吗?”
裴砚之望着她现如今好不容易愿意同自己亲近,虽说她这个“立字据 ”对于自己而言有些可笑,但仍是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姝儿若是信不过我,你写好我签字画押便是。”
纪姝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不肯,那才是真的有鬼。
“那好,我这两日草拟出来,侯爷到时候记得带上您的印章,到时候您可莫要不认帐。”
裴砚之见她神色认真,不由得轻笑出声。
原本只是捏着她的手,此刻却渐渐偏离了方向,往不该去的地方探去。
纪姝指尖一烫,欲要将手缩回来。
男人只是凑到她耳边道:“你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了,好姝儿,你也帮帮我可好?”
她身上还未彻底干净,男人也是知道的,不然昨日就会歇在此处了。
此刻二人搂抱在一处,本就对她渴望得不行的男人,自然是食髓知味。
裴砚之的大手触碰上她的,纪姝惊恐的望着他:“我还未……”
他扯下帘子,低低向她保证:“放心,说了不动你……” 话音刚落下,却已经捏住她的手腕。
纪姝身子往后退一步,“不行,你还未沐浴,怎能上我的榻?”
裴砚之蹙眉看着她,那眼神幽深得仿佛一口要将她吞进去,纪姝吞了吞口水。
大着胆子居高临下道:“君侯莫不是忘了,这宅子现在是我的了,既然主人家都发话了,君侯理应照做便是。”
看着她如此骄横的模样,他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兴味。
见他紧盯着自己不说话,纪姝拿起一旁的宅契晃了晃,“莫非侯爷是要反悔,还是说这一纸宅契对你来说无用。”
“那既然如此,民女还是自己另找宅子吧。”说完就要下榻趿着鞋就要往外走。
裴砚之一把拦住她,倏地将她打横抱起,双脚腾空,被他放回原处。
随即,冲着门外扬声道:“来人,备水!”又低低补了句,“这么大的脾气,说走就要走的,也不知谁惯的。”
这一番话,气得纪姝将后背的软枕直直地丢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
那人顿了片刻,将那冰丝绣花枕拾起,颠了颠,又放到鼻尖闻了闻,看得纪姝瞠目结舌。
他,他莫不是失心疯了。
脸颊“轰 ”得一下子红到了脖颈处蔓延。
不消一会,怜儿便吩咐着下人将手抬了进去。
裴砚之瞥了眼纪姝,见她已经拿起书故作不理会自己,挑了眉梢不做声,绕过屏风去了里间的耳房。
等她再看过去时,人已经进了浴房,门却没有关。
若不关门,岂不是连里面洗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绝对是故意的,纪姝气得牙痒痒。
趿了鞋便起身往浴房走去,好似知道她会过来,就在她伸手关门的刹那,裴砚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门“砰 ”地被合上。
她后背抵在门板上,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气恼着问:“你做什么!”
再定睛一看此时他脱得干净,仅剩的只有那腰带上的亵裤半脱不掉的样子。
由于常年带兵打仗,身上的伤口必然不可能少。
麦色的肌肉隆起,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数道颜色已经发白,想来经年已久。
裴砚之赤红着眸子,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纪姝闭眼躲了躲,这人真是有病。
见她这模样,裴砚之徐徐道:“怎么?姝儿,想进来和我一起洗?”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这浴桶太过狭小,容不下两人。”
他扫了眼那只能躺一人的浴桶,语气顿了顿,“不过,倒是有一个方法。”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那边是……你先于我上。”
纪姝大力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羞恼得说:“你下流,你无耻。”
“我要出去,你要洗就赶紧洗。”
裴砚之闻言,摆了摆手,一脸无辜道:“我怎就无耻了,不过沐浴而已,让你先洗,我后沐浴,你想到哪里去了?”
纪姝:“……”
合著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