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魏子明端坐在一旁,拿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看着自家妹妹的面孔,比起那纪娘子不知差了多少。
男人嘛,爱江山更爱美人,若说美人,今日见到的那位真是堪称绝色。
轻啧了声,可惜了。
魏蘅看着兄长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兄长你今日是怎么了,从外边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被哪家妓馆的女子夺了舍?”
魏子明看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妹妹,长叹一声,“若是能一亲芳泽,被夺了舍就夺了,可惜啊——”
按照今日行简对那纪娘子的态度,有朝一日一定会纳入府中的,这样的女子,任何男人见了都把持不住。
现在是因为有燕侯这纸婚约压着,他做不了太出格的事情,不然依着行简的性子,那女子怕是早就在茺州就被收用了。
思及此,心里满是郁闷。
凭什么这全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尽,出身好就算了,就连遇到的女子自己看见了,碍于身份,都不能去抢。
魏蘅:“行简哥哥没有跟兄长你一起回来吗,自从那日过后,我都好几日没有见过他了。”
早上想要和行简哥哥用早膳,却被告知他去了校场,晚上去书房,又被告知说他在营地歇着了。
一度她在怀疑行简哥哥就是在躲着她,自己从鞅郡大老远跑过来。
他却对自己避而不见。
咬着唇,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魏子明嗤笑一声,大致能猜到些什么。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安慰道:“茺州刚被打了下来,燕侯又不在,行简每日忙也很正常,等他忙完自然会来找你的,你以后嫁进了府中,这就是你以后的日子,知道吗?”
魏蘅撅了撅嘴,到底没说话,只是眼底一片幽怨。
两兄妹在凉亭说着话,远远地裴行简就看到了。
思索了片刻,走了过去。
魏蘅率先看到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起身迎了上去,果然兄长没有说错,行简哥哥忙完,会来找自己的。
“行简哥哥。”
裴行简微一颔首,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边,“在聊些什么呢。”
魏子明挑眉看了他一眼,见他心情颇好的模样,知道他走后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来,坐。”
银子躬身准备倒茶,魏蘅道:“你下去吧,我来。”
“是。”垂首退了出去。
魏蘅有些懊恼今日没有好好打扮,好不容易见到行简哥哥,抬手抚了抚发丝。
倾身给裴行简倒了茶,递了过去。
裴行简接过,道了声谢。
魏子明好笑的看了眼妹妹,问道:“忙完了?”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是回了句,忙完了。
只有一旁的魏蘅欣然道:“行简哥哥,你忙完了,可否带着我在茺州逛逛,来了好几日,我都没仔细看,据说这茺州人杰地灵,就连女子都比鞅郡出众许多。”
“不知行简哥哥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得酸溜溜,就怕没把吃醋挂在脸上了。
裴行简低头浅饮了口茶,“是吗,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魏子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哎,我今日倒是见了一位美人,那真是世间罕有,只是名花有主了,可惜了,可惜了。”
魏蘅道:“哼,哥哥,比之我如何?”
非要让魏子明说出个好歹来,魏子明见状低头哂笑了声,“那必然没有妹妹你美貌了。”
裴行简见二人拿纪姝做比较,清楚魏蘅不知道他兄长说得那人是谁,那姝儿做比较,心底不悦。
打断道:“好了。”
“今日我过来是有事情要对蘅妹说,子明兄可否回避下。”
魏子明眉心动了动,瞥了眼他的神色,起身道:“好好好,不打扰你们这对未婚夫妻说闲话了,我先走了。”
说完,对着魏蘅挑了挑眉梢。
天色暗沉,随行的仆从已经点燃了照明的灯。
魏蘅面色微红,低声道:“行简哥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呀。”
裴行简盯着手里茶盏的纹路,道:“蘅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相识七八载,父亲就我一个孩子,膝下并没有其他子女,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把你当成妹妹照顾。”
一方言语,双眸紧盯着魏蘅,“你也知道是不是,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
魏蘅笑意顿住,磕磕绊绊道:“我……是啊,我知道行简哥哥拿我当妹妹看。”
“但是,行简哥哥,我一直以来——”话没说完,就被裴行简打断。
“那既然如此,不瞒你说,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谁知竟让我碰到了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轰”地一声在魏蘅脑海里打了个巨雷,敲得她两耳发鸣。
裴行简移开目光,喉结不自觉滚动练习了下:“你……行简哥哥如今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不想委屈她,哥哥今日求你,我们解除婚约好不好,你放心,理由全部推在我身上。”
“就说见异思迁,……总之……错全部在我。”
魏蘅仿佛听不懂这几个字的含义,猛地抬头,急声道:“行简哥哥……你在说些什么……你是要和我解除婚约。”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口吐出来。
尤如晴天霹雳,满心的不敢置信,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原来,他今日过来,特意将兄长支走,就是要和我解除婚约。
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身躲过。
双手就那样孤零零僵在半空,微微颤斗,这一躲激得她双眼落泪,“行简哥哥,不可以,不可以,你知道我盼着和你成婚盼了多久吗,你现在说要和我解除婚约,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她的声音破碎,带着呜咽。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要为了一个女子抛弃魏家这么多年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