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四十亿美金!都是我的!!”
身后的蝰蛇和那些雇佣兵也彻底红了眼,贪婪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那道正在变宽的门缝,原本紧握的枪支此刻成了累赘,被随意地垂在身侧。
就连一向冷静阴鸷的艾薇,在看到那抹金光的瞬间,呼吸也乱了。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金色的光晕。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道门吸走了。
所有人的警剔性,在这一刻降到了最低。
门缝开启至一米宽。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黄金。
异变突起!
门后并不是堆积如山的金砖,而是一排排密密麻麻、架设在精钢架子上的黑色弩机。
那些弩机层层叠叠,如同蜂巢一般,闪铄着幽蓝色的寒光。
每一张弩都已上弦,每一支箭都正对着门口这群贪婪的闯入者。
“崩——!!!”
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弹响,无数支短弩如同一场黑色的暴雨,从门内激射而出!
“趴下!”
在第一声机括响起的刹那,苏御霖已经动了。
他猛地发力,抱着唐妙语向侧后方一块巨大的凸起岩石扑去。
他在空中的动作快如闪电,腰腹发力,硬生生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用自己宽厚的后背将唐妙语完全护住,随后两人重重地摔在岩石后的死角里,死死贴着地面。
“笃笃笃笃笃——”
箭雨撕裂空气的啸叫声充斥了整个溶洞。
冲在最前面的四名雇佣兵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密集的弩箭瞬间贯穿了他们的防弹衣,将他们射成了刺猬,鲜血在空中爆开一团团血雾,尸体随着惯性向前扑倒,被后续的箭矢钉死在地上。
“啊啊啊啊——!!”
虽然身边的保镖在最后关头推了他一把,但他那条本来就受伤的右腿和左肩,依然被两支弩箭狠狠贯穿。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钉在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他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艾薇的身手救了她一命。
在听到机括声的瞬间,她本能地向侧面翻滚。
但那箭雨实在太密集了,复盖了门口扇形局域的每一寸空间。
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走了一缕金发。
另一支则无情地射穿了她的左腹,还有一支钉在了她的小臂上。
她闷哼一声,摔在岩石壁旁,白大褂瞬间被鲜血染红,那张精致的脸庞惨白如纸。
箭雨持续了整整十秒。
这十秒,对于门前的人来说,就是漫长的地狱。
当最后一声弓弦颤动的馀音消散,溶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
原本嚣张跋扈的雇佣兵队伍几近全灭。
除了蝰蛇腿部中箭、正拖着伤腿在地上痛苦喘息外,其馀人全部毙命。
苏御霖从岩石后缓缓站起身。
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然后弯腰,将惊魂未定的唐妙语拉了起来。
两人毫发无伤。
苏御霖走到那块刻着拉丁文的石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哀嚎的伤者,眼神冷漠得象是在看一群死人。
“avaritiaestpendiuadfernu”
他轻声念出了那句咒语般的警告。
“贪婪是通往地狱的捷径。门开之时,就是索命之刻。”苏御霖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可惜,没人信。”
“救……救我……”密斯伸出血淋淋的手,试图抓住苏御霖的裤脚,“钱……我给你钱……”
苏御霖后退半步,避开了那只脏手。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还沾着血迹的弩箭。
那箭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黑色,在灯光下闪铄着妖异的光泽。
苏御霖将箭头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即嫌弃地拿远了一些。
“啧,不仅有机关,还加了料。”
他转过头,看着脸色灰败的约翰和艾薇。
“如果不及时解毒,这种高浓度的神经毒素,会在五分钟内让你们的呼吸肌彻底麻痹。到时候,你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窒息,大脑却无比清醒,感受死亡降临的每一秒。”
听到这话,约翰和艾薇眼中的恐惧瞬间盖过了对黄金的渴望。
窒息而死。
这是比枪杀更恐怖的刑罚。
“你有……解药?”艾薇捂着腹部的伤口,咬着牙问道。
“解药我没有。”
苏御霖耸了耸肩。在两人绝望的目光中,他慢条斯理地从行军包里取出深蓝色针灸包。
这是出发前在船上的医疗室搜刮来的。
他缓缓展开布包,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苏御霖捻起一根最长的银针。
“不过,我可以让你们死得慢一点。至于能不能活下来……”
他俯视着脚下的国际通辑犯们。
“那得看你们的表现了。”
剧烈的麻痹感像无数只蚂蚁,正顺着伤口向四肢百骸疯狂爬行。
“呃……呃……”
他张大嘴巴,试图吸入更多的氧气,但肺部却象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作为亡命徒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不远处,蝰蛇已经翻了白眼,身体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显然毒气攻心,撑不了多久了。
艾薇靠在岩壁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手术刀。
她试图割开伤口放血,或者切除中毒的组织,但那只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颤斗得连刀都握不住。
“当啷。”
手术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艾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被鲜血染红的白大褂上。
唐妙语蹲下身,捡起一支弩箭,仔细观察了一下箭头上的涂层,又看了看蝰蛇的征状。
“瞳孔针尖样缩小,肌肉强直性痉孪。”唐妙语站起身,看向苏御霖。
“是河豚毒素混合了箭毒木的汁液。这是见血封喉的复方毒剂,没有血清,必死无疑。”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刀:“照这个扩散速度,他们最多还有三分钟。”
苏御霖赞许地看了女友一眼。
这就叫专业。法医小姐姐的诊断,比任何威胁都更有说服力。
他手里捻着那根银针,慢条斯理地走到约翰面前蹲下。
“听到了吗?约翰船长。”苏御霖用针尖轻轻拨弄了一下约翰的眼皮,“三分钟。你的四十亿美金,你的下半生,都在这三分钟里了。”
约翰拼命眨眼,喉咙里发出“荷荷”的风箱声,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