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法克!法克!”
哗啦一声,玻璃四溅。
不仅没抓到人,又给对方送去了一波补给!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现在的约翰,感觉自己就象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而那个姓苏的,就是拿着猎枪在外面晃悠的猎人。
监控全黑,手下最精锐的战力全灭,对方手里现在有了重火力……
而且暗处还有教授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会发动暗杀。
“守住!都给我守住!”
约翰对着驾驶舱里剩下的十二名保镖嘶吼道,声音都在发颤。
“把门给我堵死!那是防弹门,他进不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
后厨。
苏御霖随手柄对讲机挂在腰上,看着唐妙语抱着冲锋枪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放松点,别这么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炸碉堡呢。”
“苏苏,咱们现在怎么办?”唐妙语咽了口唾沫,“直接杀上去吗?把那个约翰抓起来?”
既然有了枪,她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杀上去?”苏御霖摇了摇头,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妙妙,咱们是警察,不是兰博。那是驾驶舱,只有一条主信道,易守难攻。”
他指了指头顶。
“约翰现在就是只惊弓之鸟,肯定把所有的乌龟壳都缩紧了。咱们硬冲?那是给人家当活靶子,那是莽夫才干的事。”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约翰现在最怕什么?怕死,怕看不见的敌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杀进去,而是让他自己把自己吓死。”
苏御霖转身,没有走向通往上层的主楼梯,而是走向了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铁门。
那是船员专用的污衣信道,平时用来运送换洗的床单被罩,直通顶层洗衣房。
“走这边,给他来个‘后院起火’。”
驾驶舱内。
打死都没想到,自己把整艘船都劫持了,现在被包围的居然是自己。
门外,守着十二名全副武装的保镖。
这是他仅剩的战斗力,其他人手已分散在船上各处。
“外面什么情况?回话!”约翰对着对讲机吼道。
“老板,走廊一切正常。”
就在手下刚刚回话后。
滋滋——滋滋——
突然,驾驶舱内的广播系统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一阵刺耳的电流麦克风啸叫声传来。
约翰猛地一哆嗦。
紧接着,一段诡异、空灵,甚至带着几分稚嫩的童谣,在死寂的空间里幽幽响起。
“七个小矮人,去挖金子山……”
“老大贪心摔死了,脑浆迸一滩……”
“老二喝酒被毒翻,口吐白沫翻白眼……”
约翰握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歌词……
这就是在唱那七个当年的劫匪!当然也包括自己。
“关掉!给我关掉!”约翰疯了一样冲向控制台,在那堆复杂的按钮上一通乱砸,“谁把这鬼东西放出来的!”
技术员手忙脚乱地操作着键盘:“老板,不行啊!系统被锁死了!这是外部强行切入的信号,对方权限比我们高!”
童谣还在继续。
“老三老四不想死,可惜命太短……”
“老五是个变色龙,咖啡杯里睡得安……”
每一句歌词,都映射着一个死去的同伙。
维克托、桐生龙马、马尔科、艾琳娜……
最后,那个声音突然变调了。
“老六躲在铁盒子里,瑟瑟发抖锁着门……”
“嘘——听,死神来敲门。”
砰!
约翰一枪崩碎了广播喇叭,但这并不能阻止那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恐惧。
他就是那个老六。
躲在铁盒子里的老六。
“装神弄鬼!臭婊子!有种你出来!”约翰对着合金门歇斯底里地咆哮,“老子当年能杀了你爹,今天一样杀的了你!”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门外走廊里突然传来的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咚。
紧接着,是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约翰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扑到门上的单向防弹玻璃观察孔前,把脸死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红色的应急灯光忽明忽暗,把走廊映照得如同鬼域。
空荡荡的。
原本守在门口两侧的十二名保镖,此刻竟然全部消失了视野中。
人呢?
“说话!都在干什么!人呢!”约翰对着对讲机狂吼。
就在这时,观察孔的视野边缘,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
紧接着,一名保镖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约翰的视野。
他扔掉了手里的冲锋枪,双手疯狂地在自己的脸、脖子、手臂上抓挠。
那力道之大,根本不象是在挠痒,倒象是在剥皮。
“啊——!痒!好痒!虫子!有虫子在咬我!”
保镖发出凄厉的惨叫,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带出一道道血槽,鲜血淋漓。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那种深入骨髓的瘙痒感已经盖过了疼痛。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保镖也出现了。
他们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把衣服撕成布条,有的甚至用头狠狠撞击墙壁,试图用疼痛来止痒。
鲜血、惨叫、扭曲的肢体。
这一幕,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约翰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与此同时,驾驶舱上方的通风渠道口。
苏御霖嘴里叼着半块压缩饼干,通过百叶窗的缝隙,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的好戏。
唐妙语趴在他旁边,小脸皱成一团,既恶心又好奇:“苏苏,这……这也太惨了吧?这到底是中毒还是中邪了?”
苏御霖咽下饼干,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某种强效致幻剂混合了神经毒素。”
“这种气体吸入后,会刺激末梢神经,产生一种叫‘蚁走感’的幻觉。你会觉得皮肤下面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在啃噬你的血肉。那种痒,比痛还要难受一万倍。”
苏御霖看着下面那些已经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的保镖,摇了摇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级痒痒粉’。再加之那个诡异的童谣进行心理暗示,这帮人的精神防线瞬间就崩了。”
唐妙语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搓了搓骼膊:“这女人……太可怕了。还好她是友军……算是吧?”
“友军?”苏御霖嗤笑一声,“妙妙,别天真了。她现在的目标是复仇,只不过约翰的仇恨值拉得比较稳,咱们才能在这里看戏。”
他伸手帮唐妙语把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等会儿她进去了,咱们就得准备当那只黄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