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怎么对付那个藏在暗处的艾薇,也别想拿到完整的密码。”
苏御霖面对枪口,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往前逼近一步,冰冷的枪管死死抵住苏御霖的脑门,手指在扳机上缓缓加力。
“苏先生,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杀了你,我拿走这几本密码册不就行了,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联手?”
苏御霖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约翰先生,你的自信我很欣赏,但你的观察力么……实在是对不起你这身昂贵的西装。”
“什么意思?”约翰眉头一皱。
苏御霖抬起下巴,朝茶几的方向努了努嘴。
“自己数数。”
约翰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茶几上,原本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四本泛黄油纸册子,此刻却显得有些空荡。
一本。
两本。
三本。
约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又数了一遍,甚至不信邪地戴上手套去翻了一下,试图从那薄薄的几本书下面找出第四本来。
但现实很骨感,只有三本。
少了一本!
“维克托、桐生龙马、马尔科,再加之这位赵老板。”苏御霖慢条斯理地掰着手指头。“四个人,四本册子。现在桌上只有三本。”
他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约翰。
“那么问题来了,约翰船长,剩下那一本去哪了呢?”
约翰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苏御霖,咬牙切齿:“你把它藏哪了?!”
“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苏御霖往沙发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一个除了我,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也许在马桶水箱里,也许在通风渠道里,又或者……”
他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大海。
“已经被我绑上石头,沉进海底喂鱼了。”
“你敢!”约翰暴怒,枪口再次顶了上来。
“你可以试试。”苏御霖收起笑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开枪啊,只要枪声一响,你就永远别想凑齐密码。四亿美金?呵,留着去梦里花吧。”
约翰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赌不起。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拿那四亿美金去冒险。
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
最终,约翰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枪。
但他眼中的杀意并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阴毒。
“好,很好。”
约翰怒极反笑,“苏御霖,你很有种。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成全你。”
他转过身,对着手下的保镖一挥手。
“把他们三个,全都给我带走!”
“关进底层的货舱!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他们送水送饭!”
“既然你想当硬骨头,那我就先饿你三天,看看到时候,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几名保镖立刻冲了上来。
“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会走。”
苏御霖拍开一个保镖伸过来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转头对着唐妙语伸出手,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走吧,亲爱的。”
“咱们的豪华海景房没了,现在升级成‘沉浸式监狱体验套餐’了。”
唐妙语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无奈地笑了笑,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只要有你在,去哪都行。”
“哪怕是猪圈?”
“苏御霖你又拐弯抹角说我是猪吗?”
两人打闹着走出房间。
后面,赵志成被两个保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一路鬼哭狼嚎:“我不去货舱!我有幽闭恐惧症!我要住套房!我有钱!我可以加钱啊!!!”
……
“海洋交响乐号”的底层。
这里远离了上层的奢华与喧嚣。
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那是发动机在全功率运转的声音。
“进去!”
保镖粗暴地将三人推进了一间狭小的储藏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厚重的铁门。
随着落锁的声音响起,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完了……全完了……”
赵志成瘫坐在地上。“这里连窗户都没有!我们会闷死在这里的!约翰那个疯子,他真的会饿死我们的!”
黑暗中,唐妙语紧紧抓着苏御霖的手臂,她现在没有刚才那种轻松的状态了。
这种幽闭的环境,确实容易让人产生恐慌,毕竟还是女孩子。
“苏苏……”她小声喊道。
“嘘。”
苏御霖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凑到她耳边。
“别说话。”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底层的货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墙角那盏快没电的应急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闪着惨白的光。
引擎的轰鸣声顺着地板传上来,震得人骨头缝发麻。
“阿珍,其实我冇出差,我俾人绑咗票(其实我没出差,我被人绑了票)……”
赵志成缩在货架夹缝里,举着没信号的手机,正在录遗言。
“如果我死了,多烧点纸钱啊……我不想做穷鬼……
“咔嚓。”
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哭诉。
黑暗中窜起一簇火苗。
苏御霖靠在货架旁,手里把玩着不知从哪顺来的纯金打火机。
火光跳动,照亮了他手里那袋刚撕开的牛肉干。
“赵老板,省省电吧。”
苏御霖嚼着牛肉干,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遗言太尬了,再说了,我们在公海,别指望你老婆能看到了。”
“苏警官!咱们都要变干尸了,你还有心情吃!”
赵志成崩溃地抓着头发,指着四周厚重的钢板:“这地方密封的!我们会缺氧,会渴死,最后变成人干!”
唐妙语没说话。
但她抓着苏御霖衣角的手,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
这种幽闭环境,确实在一点点吞噬人的理智。
“死?谁批准你死了?”
苏御霖咽下最后一口牛肉,用打火机的光开始照着观察货舱。
这不是普通仓库,是个混装杂物间。
苏御霖的目光穿过层层货架,锁定在角落的一堆塑料桶上。
那是清洁用品区。
他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走向角落。
“妙妙,考个试。”
苏御霖一手拎起标着“次氯酸钠”的漂白水,一手提起标着“盐酸”的强力除垢剂。
两个沉重的化工桶在他手里轻得象两瓶矿泉水。
“这俩玩意儿混一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