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然冷笑一声,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是那个叫申猴的杂碎在搞鬼!”
“滋啦——”
耳机里传来最后一声电流爆鸣,随即陷入了一片死寂。
通信被切断了!
“王队,我们……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等指挥中心的命令?”年轻警员看着王然难看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个屁!”王然一瞪眼,声如洪钟。
“等指挥中心恢复通信,里面的人骨头都凉了!苏队他们肯定出事了!”
他猛地一挥手,指着灯火通明却透着诡异气息的金鼎大厦。
“咱们是刑侦支队,不是门口站岗的保安!兄弟在里面拼命,我们在外面看风景??!”
他根本不给手下人尤豫的机会,猛地拉开旁边消防信道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响。
“兄弟们跟我进去!”
王然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血性。
“是!”
“申猴是吧?”王然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率先冲了进去,怒吼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猴崽子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结果他刚冲上二楼的平台,头顶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个口子。
紧接着,成千上万颗花生米大小的钢珠,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密集的钢珠瞬间铺满了整个楼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变得比溜冰场还要滑。
“砰!”
一名队员脚下一滑,直接滚了下去,连带着撞倒了身后的两个人,像滚地葫芦一样摔成一团。
王然马步扎得稳,下盘功夫极硬,才勉强没有摔倒。
他看着满地的钢珠,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玩意儿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想在这种地面上快速移动,简直是天方夜谭。
……
地下安全屋。
空气阴冷,几个监控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
戴着猴面具的女人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运动背心,双臂抱在胸前,裸露在外的肩背肌肉线条如同雕塑。
曲线在屏幕光线的勾勒下,充满了力量感。
她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警察们,在她的“游乐场”里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嘴角咧开。
一个屏幕上,王然正气急败坏地在铺满钢珠的楼梯上骂娘,他那身引以为傲的硬功夫,此刻连个马步都扎不稳。
“蠢货。”申猴轻篾地吐出两个字。
另一个屏幕里,特警副支队长高峰带领的小队被困在变形的电梯轿厢里。
正用破拆工具费力地撬动着电梯门,如同瓮中之鳖。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正中央的主屏幕上。
苏御霖和他的主力部队被困在顶层走廊,进退两难。
“现在,该轮到你了,我的主角。”
申猴伸出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
屏幕中,走廊两侧的墙壁突然裂开,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伸出。
“快躲避!”苏御霖喊道,一声令下,一众警员们立刻查找掩体。
但枪口喷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种高压液体。
一名特警躲闪不及,手臂被液体喷中,坚韧的作战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是强酸!”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逼到了走廊中央,动弹不得。
申猴欣赏着这幅杰作,不禁心花怒放,她打开一个独立的通信频道,清了清嗓子。
她的声线瞬间变得和苏御霖一模一样,分外诡异。
她对着麦克风,对着监控凄声喊道:
“申猴!你赢了!我认输!”
“求求你放过我的手下!我命令,所有人立刻撤退!立刻撤退!”
这个声音,通过大厦内部的公共频道,清淅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正在苦苦支撑的警员耳中。
“苏队……”
“我们……失败了吗?”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开始蔓延。
……
很快,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各组受伤的警员被陆续抬出了金鼎大厦,送上了救护车。
苏御霖最后一个走出来,他的一条手臂缠着厚厚的战术绷带,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颓败和懊悔。
看着警方的车队狼狈地驶离,申猴站在地下室的监控墙前,终于忍不住,张开双臂,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结束了!苏御霖!你,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虚。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
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走廊里一片“愁云惨淡”。
被从金鼎大厦里“救”出来的警员们,横七竖八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个个伤得不轻。
整个场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惨败而归”。
然而,在急诊科最深处的一间隔离观察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苏御霖靠在病床上,手臂上的绷带已经被拆下,皮肤完好无损。
他对面,高峰正活动着肩膀,除了脸色有些疲惫,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演得不错。”苏御霖递过去一瓶水,“特别是王然,本色出演,我都差点信了。”
高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苦笑道:“苏队,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说实话,电梯掉下去那一瞬间,我真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幸好你提前让我们穿了内置的缓冲护具,不然这会儿我肯定是在骨科病房躺着。”
“其他人怎么样,按照提前的安排部署,应该没有人受伤吧?”苏御霖问。
“都在隔壁,没有人真的受伤,你提前掌握到了目标可能会布置的机关陷阱,防护装备都武装的很到位。”
观察室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快速走进来。
是何利峰。
他没说话,径直走到苏御霖的病床前,将手里的平板计算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张林城的电子地图,一个刺目的小红点,正在地图上缓慢移动。
“这是……”高峰凑了过来,呼吸微微一滞。
“鱼儿,上钩了。”
何利峰的声音带着亢奋,向不知道所有内情的高峰解释着。
“苏队真是神了!他早就料到申猴已经黑进了我们的监控系统,监听监看我们的‘作战计划’。”
“所以在召开会议之前,就让技术部门在我们的内部通信信道里,植入了一个伪装成加密数据包的木马程序。”
他越说越激动:“当申猴得意洋洋地窃听我们全盘计划,看着我们在金鼎大厦里‘丑态百出’的时候,那个木马程序,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反向侵入了她的系统,并且成功锁定了她的物理地址!”
“金鼎大厦只是个舞台,一场专门演给她看的大戏,用来让她麻痹放松。”
苏御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红点。
“真正的猎人,从不会让猎物看见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