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主怨毒地瞥了夜虚天一眼,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唯将一腔恕恨记在了自己那个逆子罗惊鸿身上,却不知这夜虚天怎会忽然翻脸针对自己?分明是在蓄意削弱罗府的势力,意欲何为?
朝堂指令很快便下达至锦衣卫中,当罗家主回到府中时,罗天云正在三娘的院中狂嘶怒骂,言语粗鄙恶毒至极,这三娘正是罗惊鸿的娘亲,被这对虎狼兄弟软禁在一座戒备严密的小宅院中。所谓母凭子贵,罗惊鸿常年亡命于天涯,娘亲在罗府更是饱受各方的欺凌羞辱,整日以泪洗面,苦不堪言。
而罗天云却在短短数日间,犹似从云端一下跌落到谷底,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青衣楼在与飞鹰堂的一战之中几乎丧失殆尽,在短时期内很难再成气候。如今又突然被卸职在家,未来的前途一片暗淡,而这一切都是在罗惊鸿突然回归帝都之后发生的,这也太巧了,巧得令人实在难以接受。形势突然逆转,这对虎狼兄弟不得不被迫再次重新达成共识,直到此刻,双方这才意识到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驱虎呑狼,两败俱伤。
罗家主沉思了片刻,目中透得一抹阴冷的杀气;"无论是与不是,都必须尽快将所有的人证彻底抹杀掉,让帝师死无对证,方能确保家族的势力不被削弱。神情狠厉地言道;"但,不到万不得以绝不可轻易动用虎贲军,这是我罗家的底牌,唯到了鱼死网破之时方可动用。"
罗府父子三人私下密谋,意欲杀人灭口抹杀证据,让罗天云重新恢复职位,将锦衣卫这股强大的力量撑控在手中。
碧清园中的陆随风等人此时也并未闲着,与罗府之间的较量巳势在必行,对方毕竟根基底蕴深厚,可谓强龙难抗地头蛇。据帝师夜虚天传来的消息;罗天云巳暂被卸去职位,罗府可能会迁怒你们,甚而挺而走险不计后果的施以杀人灭口之举。
以陆随风的智慧自然早巳想到了这一层,对方此番定会动用家族的力量,不惜将一切潜在的危胁一举扑灭,只做得不露痕迹,丹师殿也不会霸道地只凭怀疑就入罪于人。对方即巳显露了狰狞的面目,也无须一味隐忍的藏着掖着,该出手时绝不能姑息手软,须杀伐果决,便须一举震慑对方,令其再也不敢轻易伸爪。
尤其是这只凤这些日子巳憋屈得喘不过气,几番都想直接杀上罗府,搅它个地复天翻,皆被紫燕和陆随风强行镇住。听闻对方可能会前来袭杀碧清园,直喜得咬牙切齿,一口银牙都险些崩碎,随即向众人宣布悠着点,动作别太快,好歹多留几个给她解气。结果被陆随教训了一顿,还霸道地强行扣了她不少功勋积,直气得这只凤敢怒不敢言,藏在角落生闷气。
与罗府的真正交锋已拉开帷幕,可谓是一触即发,斗智斗勇斗狠,且看四两如何拨动千斤?
月黑风高夜,常会发生一些令人惨不忍睹血案,纵算天子脚下的帝都也不例外,时有发生,官府随后折腾一番,常常皆是查无头绪,草草结案。
碧清园占地数亩,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林木,郁郁葱葱,枝叶茂盛,平时几乎人迹罕至。这几日,陆随风等人却时常在此出没,离开时人人皆是一脸汗渍满面泥土,没人知道他们在林中折腾些什么?
陆随风行事心思一向都十分慎密,尤其注重枝未微节处理,细节决定成败。他揣想着罗府不动则巳,动则绝不会小敲小闹,若真要前来袭杀碧清园,势必会出动族内精英强者,且人数一定不会少,而且还须雷霆一击,速战速决,一旦惊动官府或丹师殿,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埸惨烈的搏杀巳再所难免。对方人多势众,要想一举瞬杀这许多人根本就做不到,只怕一埸混战下来,这碧清园的楼台亭阁势必会变成一片废墟了,到时还真不好向丹师殿交待。固决定将战埸安排在园后的那片茂密的林木中,这几日就是在林内佈置机关陷阱,只须将对方引入林内,便可兵不血刃地将其尽数灭杀。
又是无星无月夜,空中还稀疏地飘着纷洒的雨絲,显很格外阴沉寒凉。碧清园四围的阴暗处却是人影幢幢,皆是黑衣裹身黑巾罩面,人数不下三百之众。黑暗中忽传出一声轻微的蝉鸣,夜雨中何来蝉鸣声?分明是一种暗语指令。果然,一道道幽灵般的身影直向五米高的围墙飞掠而去,有若暗夜飞鹰,无声无息,点尘不惊。
碧清园内此时还有数盏灯火倘还亮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猫着腰小心異異地朝着灯火处摸去。
砰!
黑暗中似有人跘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震响,沉寂中显得尤为清析。
接着便传出一阵杂乱的脚步,像似屋内的人纷纷闻声走了出来;"啊!不好,有人袭杀!大家快逃!现园内隐伏的幢幢人影,骇然惊唤道。
隐于园内的黑衣人行藏巳被人叫破,夜色中忽见一片寒光闪烁,数百黑衣人纷纷拔出兵刃,漫空杀气骤然迸发,齐齐朝着发声奔湧杀去。
刚从屋内出来的人皆被眼前的阵势惊住了,楞了楞,见无数人影挥刀舞剑的杀奔过来,一片惊呼骇叫之下,纷纷回身四下奔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亡命逃窜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走,一个个惊惶地冲进园后的一片沉黑林木间。
数百黑衣人紧随其后狂追不舍,见猎物忽然钻入密浓的林木中,未及多想便四下纷散开来,五人一组,前各照应,形成相互呼应之势,忘了逢林莫轻入的至理名言,悍然无畏地朝着黑洞洞的密林中挺进。
林木之内沉黑如墨,近在咫尺也只能依稀辨出一个模糊的形影,身傍的同伴无声无息的失去影踪,却仍是茫然地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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