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师便依你。”她的声音里裹着几分妥协的软,目光从狐狸身上移到我身上时,先前那点冰冷寒意瞬间融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与宠溺,只是话尾仍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但你若再因此受伤,为师可不会轻易饶过这孽畜。”
阿哩哩蹲在原地,琥珀似的眼睛茫然地转着——先看看我,又看看我悬在半空、始终没收回的手。它心里满是困惑:这人明明被自己抓伤了,手背上的血痕还红得刺眼,怎么非但不生气,反倒还对着自己笑?那笑容暖得像晒过太阳的绒毛,一点没有恶意。它盯着我的手看了半晌,心底的警惕像融雪般慢慢褪去,悄然冒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或许……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想抓它的坏人?它试探着往前挪了挪爪子,又飞快缩了回去,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藏着几分不确定。
师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紧绷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了些,周身的凌厉气息也散了大半。她缓步走到我身边,手轻轻搭在我肩头,掌心带着熟悉的微凉,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罢了,既然它似乎有留下的意思,你往后便要多留心些,别再像今日这般冒失。”
师尊瞧着狐狸眼中那点犹豫,先前绷得像弓弦的身体终于微微松了些,周身凌厉的气息也跟着散了大半。她缓步走到我身边,手轻轻搭在我肩头,掌心带着熟悉的微凉,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比山风还柔:“罢了,既然它瞧着有留下的意思,你往后便多留心些。若它有半分不妥,为师定会第一时间出手。”她说着低头看我,银瞳里盛着化不开的深情,又掺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目光像在无声承诺——这辈子,都会护我周全。
在我没挪开的注视下,小狐狸终于迟疑着抬起爪子,粉嫩的肉垫轻轻搭在我掌心,软得像团棉花。我忍不住弯起嘴角,知道它终是选择了接受我。心情瞬间亮堂起来,笑着开口:“以后,我就叫你阿哩哩吧。”心底却悄悄泛起点玩味:把你真名喊出来,倒要看看你这小毛团会露出什么惊慌模样。
话音刚落,那小狐狸浑身的毛“轰”地一下全炸了起来,雪白的绒毛蓬成一团,活像颗被吹满了气的毛球。它瞪着琥珀色的眼睛,震惊地盯着我,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竟有这般巧合?我本名就叫阿哩哩,他怎么会知道!
“这名字倒有趣,怎的它反应这般大?”师尊见它炸毛的模样,眉梢微微一挑,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眼底却仍留着几分警惕,目光没离开过小狐狸的一举一动。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语气里满是调侃:“你啊,给它取这名字,莫不是上辈子就与它结了缘?”说着,她又转眸看向阿哩哩,笑意淡了些,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警告:“既然它应下了这名字,往后便好好跟着你。若敢伤你分毫,休怪我手下无情。”
就这般,阿哩哩留在了我们身边。山中岁月本就不经数,晨露沾了又落,竹林绿了又青,十年光阴,竟也一晃而过。
这十年,我与师尊几乎形影不离,守着山间的竹林与晨雾潜心修炼。托天魔功在她手把手的指点下突飞猛进,不仅稳稳突破至第三层,境界也扎实地踏入了结丹后期,丹田内的金丹愈发莹润,运转灵力时如流水般顺畅。而师尊本就是千年前便结婴的强者,此番重修之路更是势如破竹,如今早已重回元婴之境,周身气息虽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厚重。
我总以为,这样晨起练剑、暮时论道的日子会是永恒,却不知这十年的岁月静好,原是她用尽心思,为我留的最后一段温柔时光。
唯有阿哩哩藏着秘密。它总趁我们入夜休息时,悄悄溜出居所,去山巅或溪边吸收日月精华。不知不觉间,我通过系统面板查看她的修为竟也即将触碰到元婴门槛——我望着它白日里懒洋洋蜷在石桌上晒太阳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叹口气:同是修炼,我需日夜打坐、炼化灵力,它却单凭吸收天地灵气便能精进如此之快,这人与妖的差距,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我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指尖下意识蜷了蜷——攒了十几年的反派值,总算够了六万。目光掠过脚边打盹的阿哩哩,又添了几分盘算:还差十四万就能兑换圣物,等拿到手,师尊的宗门隐患就能彻底解决了。
再想起这十年的精心照看,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小狐狸的黑化反派值,总算从最初的86降到了65,虽说还没到安全线,却也是实打实的进展,已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我从打坐中收了灵力,回神时无意间瞥见师尊正对着窗外出神——她眉头紧紧锁着,平日里清冷淡然的脸上,竟凝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连眼底都藏着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与茫然,像被浓雾裹住的孤舟,失了往日的笃定。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身体几不可察地一紧,脸上的愁容便如退潮般瞬间散去,重新换上那副对我永远温柔的模样。她抬手,有些慌乱地将鬓边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都带着点轻颤,眼神却下意识闪躲,不敢与我直直对视。
“为师没事,你不必担心。”她声音放得很轻,却又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着我的神情。见我眼底满是关切,她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像掺了苦、掺了柔,最终都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落在风里:“只是想起复活宗门的事,仍觉前路漫漫,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了却这份心愿。”
我闻言,心头那点担忧先散了大半,随即释然一笑,迈步走到她身边,抬眼时目光满是坚定:“没事的,师尊。不管这条路有多远,我都会陪着您一起走下去。”
我望着她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愁绪,又弯了弯嘴角,语气里满是笃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您的宗门一定能重现往日荣光。”话落时,眼神里的暖意,连风都似要被烘得柔软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