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贞县城。
黑市。
一家比较大的兵器收购商行。
“店家,卖货。”
商行这会没什么生意,整个店内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国子脸男人。
“老人家卖什么,拿出来瞧瞧。”
国子脸男人摆弄着商行内的物件,歪头应了声。
赵秀也不磨蹭,他拿出匕首,放在案桌上,然后朝男人推了过去。
国子脸男人慢悠悠走过来,拿起匕首,粗略端详,然后拔出鞘。
匕首暴露在空气中。
锋刃处一缕赤芒闪过。
国子脸男人一惊。
嘶……
“入品的武器!”
“虽只是九品,但已经是极为不得了。”
一件趁手的兵器,至少能够提升两分战力。
入了品的武器,更是如此。
在两名实力相当的对局中,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由此可见,入品炼器师的重要性。
在玉贞县铁匠数百名,但能打入品器件的,不足二十人。
一名炼器师,一年能创造的价值,最少也有上千两。
这些人都是大师,身份尊贵,受各方势力拉拢。
其中,最厉害的首推徐大师,乃炼器协会成员,能够打造七品器件,其人脉广布。
不论是他们海沙帮,亦或是白虎帮。
乃至赵、孟、司马三家,都对其礼遇有加。
国子脸男子微愣,旋即看向赵秀,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老兄,这匕首可是你打的?”
“咳……不是,老汉我只是跑腿的。”
国字脸男人一愣,旋即笑道:“在下申连城,是这商行的掌柜,也是海沙帮的执事,敢问老兄,打造这东西的大师是何人?”
城里的炼器师他都有所耳闻。
帮里也有一位。
这些人一般都已添加各方势力,手里的东西极少外流,更不会拿来黑市“贱卖”。
因此,他怀疑这老头背后。
可能有一位未添加任何势力的炼器师。
赵秀看着申连城,竟是海沙帮的人。
还是个执事。
怪不得气势昂藏,看模样,也是武道之人,至于有没有入品就不知道了。
“哈……申掌柜,老头我就一泥腿子,帮人做事,哪知道那么多。”
赵秀笑容可鞠,并没有准备袒露身份。
申连城态度尚不明确,有可能是想拉拢他。
但就暂时而言,他并不想与海沙帮扯上关系。
添加帮派固然有优势,但相应的,也会有许多掣肘,做起事来也不自由。
老汉我可不喜欢勾心斗角,打打杀杀。
申连城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拿来七张银票。
“老兄,这东西我收了,七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行呐,行呐,七十两,这么多哩……”
赵秀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按照他的预计,大概是五十两,最多也就是六十两。
能卖到七十两,大概是申连城卖了个人情,想拉拢自己,继而打探他背后哪位莫须有的炼器师。
他连忙接过银票,伸出手指,轻啐了口唾沫渣,仔细数了下。
“一张…两张…三张……”
七张,没毛病。
“咳,多谢掌柜的了,老汉就不多打扰了。”
“慢走,下次有东西,还可以来这里。”
申连城眼里漏出一抹嫌弃之色,看样子,这老头的确个跑腿的。
赵秀笑眯眯道了谢,然后转身,退出了商行,脸上的憨笑也消失。
出门在外,可得藏好自己的身份。
得演出农家老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然,引起怀疑可就不好了。
他可不想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赵秀离开商行,行走在路上。
黑市里包罗万象。
丹药、武器、古玩、功法、甚至,还有姑娘跪在地上自卖。
赵秀对此都不感兴趣,他十分低调,扶了扶草帽,快步走出了黑市。
很快,赵秀就发现有两人在后头尾随。
他倒也不怕,并未打草惊蛇,而是在一处拐角处藏了起来。
待那两人急匆匆步入巷子时。
赵秀眼尖手快,猛的一记扫堂腿,“鬼鬼祟祟,哪来的老鼠!”
哎呦…
“嘶,前辈饶命…饶命…”
赵秀这一腿可不轻,不过他依旧留了手。
他如今是入了品的武夫,若是全力出手,普通人恐怕一脚就能踢死。
那两人一头载到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二人只觉小腿仿佛断了,他们此刻身如虾弓,额头直冒冷汗。
“前辈手下留情,我二人是,是海沙帮弟子,是申执事的手下,并无恶意……”
两人虽然痛意缠绕,却半点都不敢怠慢,忙开口求饶,生怕赵秀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两下给打死了。
同时。
两人心中连连叫苦,“申老大不是说是个老头吗,怎么这么大力气…”
跟头驴似的……!
赵秀闻言则是思忖,原来是申连城派来的,难不成是家黑店,想夺他财宝。
不过,他很快就否认了。
申连城的商行不小,应该在黑市也有些名头,没必要干这种事。
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位不存在的炼器师。
申连城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丢了他这个合作伙伴。
想到此处。
赵秀看向地上二人,“原来是申掌柜的人,老汉第一次进城,还以为遇到歹人了呐,吓得老汉出了身冷汗……”
“小伙子你两没事吧,老汉一时着急,可能出手重了些。”
看着赵秀关怀的目光,二人咬牙站了起来,挤出难看的笑容,赔罪道:“…不碍事,不碍事,怪我两,让老前辈受惊了……”
他二人奉了申连城的命,跟着赵秀,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来历,背后的炼器师又是谁。
可两人没想到。
这老汉竟然如此警觉,力气还大的惊人,差点没踢断他们的腿。
赵秀笑眯眯道:“申掌柜是个好人,有机会我再来找他,你俩回去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
海沙帮是玉贞县的两大帮派之一,尽管对方冒犯在先,他暂时也得罪不起。
申连城也不简单。
明面上,还是要给人家面子的。
赵秀不再纠缠,他微微佝偻着身子,走出了巷子。
两名海沙帮的弟子则是留在原地。
“嘶…奶奶的,这老头是人吗,怎么比驴还猛,老子感觉腿骨已经断了……”
“唉……这次真是倒了血霉了,赶紧回吧,找申老大弄点灵玉膏,说不定还有救。”
…………
赵秀在城里吃了顿油泼面,还加了份猪肉。
如今他也算有点小钱了,六十多岁的身体,正是补充能量的年纪,伙食上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又在城里转悠了半天,直到未时,才回到了镇子上。
他准备去找张虎,看看打铁铺建的怎么样,其次商量个日子,这两天一起去置办其他东西。
就在赵秀快到自家巷子时。
他听到一阵哭声,原来是“张婶”瘫坐在自家门口,抹着眼泪。
旁边还有几位街坊安抚着,儿媳妇温玉梅也在。
“玉梅,这是怎么了?”
赵秀快步上前,见“张婶”连连抽泣,于是询问温玉梅。
温玉梅见他回来,似是有了主心骨,带着哭腔:
“爹,张叔被洪家人打伤,昏了过去,张虎哥也被他们带走了,我和张婶在河滩地里干活,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说完,温玉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扶着张婶一个劲劝慰。
有街坊补充道:
“哎……听说是洪家老大洪伯回来了,说他弟弟洪缺不是被马匪杀的,而是被人害死的…还说一定要查个清楚,还他弟弟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