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头单手持刀，刀尖斜指地面，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沉凝如山。
“小子，你听好了！这套刀法，是我们漕帮的先辈在江河风浪里，用命和血总结出来的看家本领！它不是为了在擂台上打得好看，而是为了在万军之中活下来！”
“整套刀法，都围绕‘船战、水防、群御’这三大须求所创！所谓船战，就是在颠簸摇晃的船板上，如何稳住下盘，一击制敌；所谓水防，便是如何利用刀势拨开水贼射来的暗箭，甚至抵挡泼来的滚油；而群御，则是在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时，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杀出一条血路！”
“因此，这套刀法不讲究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一切都以‘稳、准、狠’为内核！同时，它还融入了水流‘柔中带刚’的特性，出刀时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击中敌人时却如巨浪拍岸，势不可挡！可以说，这就是我们漕帮子弟行走江河湖海的保命绝技！”
“此刀法共分三阶十二式，每一阶，都映射着不同的战场环境。”
话音未落，郑教头脚下猛地一踏！
“看好了！这就是第一式，‘推波’！”
他身形骤然下沉，手中黑刀并未举高，而是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圆滑至极的弧线。
刀锋破开空气，发出的不是尖锐的呼啸，而是一种如同水流被强行推开的“呜呜”闷响。
紧接着，他手腕一转，刀势由下至上猛然撩起！那动作看似不快，却带着一股要将人连根拔起的磅礴巨力，仿佛掀起了一道无形的浪涛！
就在郑教头演练的瞬间，程栋的脑海中，面板悄然展开。
【检测到可学习功法：破浪刀】
【神通：六库仙贼已激活，开始解析……】
刹那间，郑教头的每一个动作，全都被一帧不漏地记录下来。
这些画面化为最精准的数据流，在他脑海中迅速解析、重组！
“理解了吧？”郑教头收刀而立，气息微微有些起伏，额角也见了汗，“就按照我刚才的方法去练。这刀法最重根基，发力不对，一切都是白搭。你先自己体会体会，这本手册上有图解，要是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程栋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发直。
他的脑海中，六库仙贼已经将那一式“推波”的运动模式，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甚至比郑教头本人的感受还要清淅！
他接过那柄黑刀，闭上眼睛回忆了数息。
再次睁开眼时，他学着郑教头的样子，沉腰立马。
“呼——”
长刀划出！
动作虽然比郑教头慢了半拍，姿态却有模有样，竟与方才的演示有了八九分的相似！
“恩？”
郑教头原本抱着双臂，一副准备随时开口纠正的模样，可见到这一幕，他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这小子……仅仅看了一遍，就挥出了“推波”的神韵？那发力的顺序，那腰马合一的架势，虽然生涩，但……全都是对的！
“你……你小子……”郑教头啧啧称奇，“你这天赋，真是……真是过人啊！我教过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看一遍就能练到这种程度的！”
他一把拍在程栋的肩膀上，力气大得让程栋一个趔趄。
“你知道吗？寻常人就算再聪明，光是搞懂这一招的发力方式，就要对着图解练个两三天才摸到门道！要想把发力点和出刀位置掌握到位，没有一个月的苦功根本不可能！”
“你……你这才看了一遍，就能做到七八成神似！着实让人大吃一惊呐！”
刀锋归鞘，发出一声清越的轻鸣。
程栋收刀而立，挠了挠头：“没有啦，郑教头您过奖了。我以前在码头没事干，就喜欢看些画本杂谈，上面画过类似的动作，可能看得多了，心里提前就有了一些预判。或许……或许是这第一招相对比较简单吧。”
郑教头看着他，并未全信。
他教过的学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可象程栋这样，只看一遍，就能将“破浪刀”第一式使得有模有样，这还是头一个。
这小子，绝对有古怪。
“恩，或许吧。”郑教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没有深究，“这套刀法一共十二式，循序渐进。我本打算每日教你一式，让你每天把这一式练到滚瓜烂熟。这样一来，十二天学完，你还有三天可以融会贯通，应付大比。”
程栋闻言，心中念头飞转，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立刻说道：“郑教头，大可不必如此。一共十二式，不如您一天教我三式吧，这样四天我就能全部学完。”
“一天三式？”郑教头眉头猛地一挑，音量都高了几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学得过来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一个初学者，敢夸下如此海口？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狂妄了。
“不碍事的。”程栋的态度十分诚恳，“您一天教我三式，我回去之后，再对照着武功手册细细琢磨，然后自己勤加练习。这样一来，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将所有招式连贯起来练习，效率反而更高。您看这样可好？”
郑教头盯着程栋的眼睛看了片刻。
这小子，是认真的。
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好。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我便试试。你跟紧了！”
说罢，他不再多言，身形一动，手中钢刀再次出鞘。
刀光闪铄，第二式“分浪”与第三式“卷潮”接连演练了一遍。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刀风呼啸，却又在几个关键的转折处显得极为精巧，并且将其中几个极易出错的发力要点，都用洪亮的声音详细地指了出来。
程栋的六库仙贼的神通早已悄然发动。
郑教头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尽数收录、解析，化为最深刻的本能记忆。
他提刀上前，依样画葫芦地练起第二式和第三式。
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生涩了许多，远不如第一式那般熟稔，但依旧将那两式刀法的轮廓打出了六七分的相似度。
这下，郑教头是真的连连点头：“好！好小子！看来是我小瞧你了！那之后你每日都要加紧练习，这样我四天就能把十二式都教给你，剩下的十一天，足够你……”
一个下午的时间，飞速流逝。
郑教头将破浪刀的前三式翻来复去地练习了数十遍，将每一个要点和关窍都掰开揉碎了讲给程栋听。
程栋眼前浮现出面板：
尽管在郑教头看来，程栋对这三式刀法的整体掌握程度，堪堪只有五六成，但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取得如此巨大的进步，他已是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