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祭阵！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程栋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那些磁石，那些连接着磁石的粗大铁链，还有这用黑木构建、处处透着诡异的阁楼……所有的一切，在“活祭阵”这个名字的映照下，都染上了一层血色的恐怖。
难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甜，原来这所谓的精纯元气，竟是用人血凝练而成！
程栋心急如焚，烦乱不堪。
如今这状况，他是决然不可能再继续吐纳这带着血气的元气了。
别说借助这邪门的法阵打通经脉，一举冲入开元境，他现在连多待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问题是，郑教头临走前那番话还言犹在耳。
三日之内，最迟七日，必须在这里完成突破。
这可如何是好？
他甚至开始盘算，要不就硬着头皮耗上七天，然后出去告诉郑教头，自己天赋不行，实在没办法突破。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不到一个月就是武馆大比，馆主和教头分明是把宝都押在了他这个“先天道体”身上，指望他一鸣惊人。
到时候自己这副毫无寸进的模样，又该如何交代？
他忍不住脑补起来，若是七日后自己灰头土脸地走出去，告诉他们失败了，郑教头那张笑眯眯的脸会变成什么样？馆主又会如何看待他？
他们帮他从中级弟子晋升为高级陪练，传授他功法，甚至连武馆秘密之地都对他开放。
若是他最终证明自己只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对自己不利？
一想到那种可能，程栋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可转念又想起郑教头平日里那副开朗和善的模样，他又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两种念头在脑中反复拉扯，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
正当程栋思绪纷乱之际，阁楼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
“嗖——”
一个黑影贴着墙角，快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程栋心中一凛，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厉声喝道：“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月光通过屋顶的格栅，在地面投下纵横交错的影子，让这本就诡异的阁楼更添了几分阴森。
紧接着，他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划过，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从他身后掠了过去。
“到底是谁？有本事就出来，别在这儿故弄玄虚！”程栋再次大喊，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激起一圈圈回音。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影子在他眼前倏然闪现，悄无声息地站定。
待他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怔。
来者，竟是赵秀妍。
程栋下意识地就想从蒲团上站起来，可赵秀妍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手腕一翻，手中长剑的剑柄已经闪电般探出，在他胸前某处穴位上轻轻一点。
一股奇怪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程栋当场就僵住了，除了脑袋和嘴巴，身体竟是动弹不得分毫。
“你……你居然敢点我的穴！”程栋又惊又怒地喊道。
赵秀妍收回长剑，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绕着他走了两步，好整以暇地说道：“怎么不敢？我要是不点住你，你不得象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到处乱窜吗？你还是先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吧，一丝不挂的，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清脆，却让程栋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赤身裸体，在月光下被她看了个通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别看！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偷看男人身子！”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哦？”赵秀妍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反问，“你偷看我在先，我怎么就偷看不得了？”
“我那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而且也没看全！可你现在……你把我从头到脚都看遍了，你还好意思说？”程栋气急败坏地辩解。
赵秀妍轻笑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不好意思？这就叫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
“行！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扯平了！”程栋咬着牙说。
谁知赵秀妍忽然凑近一步，美目一瞪：“果然如此！你个淫贼，你果然偷看过我！”
程栋被她这一下反将一军，干脆破罐子破摔，哼了一声道：“那又怎样？你现在不也一样在看我吗？在我旁边转了这么久，眼睛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还没看够啊？是没见过帅哥，还是没见过男人的肉体？”
这话一出，饶是赵秀妍胆子再大，俏脸也不由得“腾”地一下红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程栋见状，乘胜追击：“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不都讲究个矜持吗？平时跟男人牵个手都羞答答的，你怎么就这么大胆，敢围着我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看个没完？”
被他这么一激，赵秀妍脸上的红晕反而褪去了，她索性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豁达不羁：“我可是武馆馆主的女儿，一名真正的武道者！我才不象外面那些恪守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的大家闺秀。我最看不起那样的女人，她们一辈子都得依附男人过活，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我赵秀妍以后就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女子，要让天底下的男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我不止要找一个男人，我还要有自己的后宫，让那些俊俏的男人，都成为我的后宫佳丽！”
“哈哈……”程栋听得目定口呆，随即也笑了，“你这是想做女皇帝啊？哎哟，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害臊的人。”
“随你怎么说，”赵秀妍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反正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玩物，我看你还能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程栋警剔地问。
赵秀妍忽然又凑近了一些，吐气如兰，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程栋，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个呆子，身材还挺有料的嘛。”
说着，她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凉意，从程栋的脸颊轻轻划过，一路向下，在他的胸肌上画着圈。
“把你的手拿开！我不习惯，感觉不舒服！”程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浑身一僵，高声喊道。
赵秀妍却冷哼一声：“装什么正经？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