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娜女士温柔的声音徐徐而来：“或者你可以称呼她为‘黑寡妇’。”
“她曾拥有五任丈夫，每一位都死于意外。”
路德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梅琳娜女士。
后者微微翘起嘴角，有一种与对方心有灵犀的默契感。
她知道，路德听懂了她的意思。
“没有人知道这位‘黑寡妇’的真实身份·，这符合那位谋杀神明定下的规矩。”
“她用‘骗子’的手段愚弄有钱却又愚蠢的男人，用‘黑面具’的恩赐制造意外，目的就是那一笔笔价格不菲的遗产。”
路德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随意动用任何手段去对付，这满足自己的准则。
“我需要狩猎什么材料？”
“她的泪水，头发还有指甲。”
“前者可以帮助你构筑名为‘阴影裹布’的法术模型，后者是大部分窃取自‘黑面具’法术的施法材料。”
“除此之外，她所具备的灵物，珍贵物品都属于你。”
梅琳娜女士指了指卷筒：“情报费用我替你免单了，算是你学习效率这么高的小小奖励。”
路德笑道：“感谢来自梅琳娜女士的馈赠。”
梅琳娜女士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
路德将卷筒之中记载的关于戴维克夫人的消息全都收入“记忆宫殿”之中。
除了文本记录外，还有一份画象。
一位金色长发，嘴唇红润丰盈，眼神妩媚的高挑女性。
“记住，我对你的要求是用‘骗子’和‘法师’的方式去欺骗和狩猎。”
梅琳娜女士伸出细长洁白的手指挥了挥。
“你要明白，你不是接受雇佣的杀手，也不是森林里的猎人。”
“狩猎方式需要遵循自身的认知和实践。”
路德认真的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这会让任务变得更加困难。
倒不如直接绑架对方，把她吓出眼泪，完成任务。
心中想着，他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恶意。
——应该将她杀了。
记忆宫殿深处，如蛛网般碎裂的镜子里，路德的面容狰狞且恐怖。
路德回过神来。
梅琳娜女士的叮嘱极具价值。
他的任何行为都应该具备满足内在灵性的条件。
路德消化了这个想法，随后充满感激的看向梅琳娜女士，向这位温柔细心的导师表示感谢。
清晨。
路德睁开眼睛，另一个自己已经煮好了咖啡，进行着清晨的祷告。
路德没有惊扰对方，如同一位优秀的舍友一样，取下铁锅，煎了面包还有鸡蛋。
做好这一切后，他对着镜子，利用“面容细节调整”的能力，去改变样貌，变成了名为韦恩的侍者。
随着对于这个样貌的熟悉，他不再需要耗费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今天去上班，会涨工资。”
面对镜子里保持笑容的“侍者”，路德对着自己撒了一个谎。
与此同时，他发动了“日行一谎”的能力。
他正通过不同的言语尝试，去测试这个能力的适用范围。
明知道涨工资是一个谎言，但只要存在概率，就会因为“日行一谎”的能力变成现实。
本质来说，这是一种对于概率的操纵。
概率越高，概率越高。
路德已经尝试了相同的谎言三次，但涨工资的愿望至今没有实现。
说完之后，他体内灵性出现暂时性的流逝。
无论谎言是否成功，这个能力都会消耗。
“我觉得你不要抱有一些不现实的期许，或者，我建议你向圣主祈祷，成功率会更高。”
神父睁开眼睛，眼神温煦的道。
“涨工资是每一个牛马的终极梦想，如果一个工作连工资都不涨，那干着还有什么意义？”路德不满。
“当然是为了奋斗和理想。”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原来是个该死的资本家。”
神父无奈的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路德讽刺的冷道：“开玩笑不属于你的性格，我劝你少开。”
神父没有因为另一个自己的讥讽而动怒，坐在桌前，看着盘子里的煎蛋和面包，在面包上撒了点糖。
路德坐在对面，一只漆黑的恶狗蹲在脚边，谄媚的趴下。
“霍斯福德教堂建造的如何了？”
“快要完工了。”
“弗朗西斯，你闻到‘灾厄’的味道，对吧？”路德低下头。
“是的，路德先生。”弗朗西斯抬起头，语气卑微。
身为一个恶魔，它对于“灾厄”的感知异常敏锐。
它曾经说过，这股味道充斥整个东区。
当然，这只是对于原质的基础感应。如同两位路德，都已经掌握了这种感应。
他们可以感受原质的流动，确认存在与否。
而弗朗西斯，可以感受流动的同时，还能感受动向，做到一定程度的提前预知。
譬如，它曾提前预知了南希的危险，帮她摆脱一次抹去目击者为目的的谋杀。
它曾为汤米提供庇佑，在老奥利弗出手之前，它就叫来了路德。
这是对于原质的深层次理解，它虽然依旧弱小，但这属于恶魔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天赋。
当然，它的敏锐也因灾厄的制造者并没有进行太多的遮掩。
一旦“灾厄”过于复杂，或者提前有了隐藏的手段，它敏锐的嗅觉，也就没了大半作用。
弗朗西斯一边回答路德的问题，一边心中崩溃。
它明明是恶魔，是各种灾厄的制造者，但现在却被迫成为灾厄的预警设备。
这完全违背了身为恶魔的准则！
狡猾的人类！
弗朗西斯心中咒骂路德，张开狗嘴道：“敬爱的路德神父，您身上散发的灾厄味道依然浓烈，请您一定要提前准备，务必小心。”
“弗朗西斯，你很适合做一个预测吉凶的算命先生。”
最后九个字，路德用的是中文。
他虽然是对弗朗西斯说的，却交流的对象却是另一个自己。
神父朝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与上次不同，他这次做好了准备。
弗朗西斯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它没怎么听懂。
“乖狗狗。”路德摸了摸它的脑袋。
神父瞥了一眼，默默地转过头去。
他才不会帮一个恶魔说话。
路德翘着嘴角，和弗朗西斯玩耍了一会儿。
本质上，是弗朗西斯被玩弄。
身为恶魔，它的尊严早已不复存在。
给我等着，总有一天——
弗朗西斯需要默默积攒力量。
眼前两个该死的家伙根本没有约束自己的手段。
就连它的名字都是假的。
等它恢复实力，一定咬死两人，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