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娜女士亘古不变的坐在这里，如同城堡无数藏书的管理员。
对于二人的突然到访，这位清冷，绝美的女士略微有些诧异，这并不在预定的会面时间。握着手中的咖啡杯，轻轻道：“出什么事了吗？”
“女士，”贝金赛尔婆婆对于梅琳娜女士格外的尊重：“您的学生，这位韦恩先生出了一些问题，他——”
梅琳娜女士平淡的抬起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她从手边举起放大镜，对准了路德
路德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这个城堡之中到处都藏着一股阴冷且变化无端的黑雾。
它时而舒展，时而扭曲，变化着不同型状，漆黑浓郁的无法化开，看不清其中究竟暗藏着什么。
这是“谎言”的原质？
路德并非第一次见识，上一次是在文具店当中，他瞬间就装满了可以存储“谎言”原质的吊坠。
但直到此刻，他才清淅的感知到这种原质的存在。
“原来如此”
梅琳娜女士叹息一声：“你从灵性之中得到的反馈数量远远超出常理，并且速度也太快了，你可以将内在灵性想象为一个箱子，但现在塞在箱子里的东西太多了，箱子合不上了。”
“我已经让他喝下了灵性稳定药剂，但只是勉强压制住。”贝金赛尔婆婆道。
“这是针对灵性扭曲而制作的药剂，和他目前遇到的情况不大相同。”
梅琳娜女士沉吟片刻，随后道：“你是在我的指导下进行的学习，出现这种事情，责任在我身上，是我考虑不周。”
“抱歉。”
她站起身子，头顶宽大的巫师帽子缓缓垂下。
“女士”贝金赛尔婆婆一惊。
路德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变得很冷静：“梅琳娜女士，请问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你有找到心仪的职业吗？”梅琳娜道。
路德一愣。
“啊，”梅琳娜可爱的拍了拍脑门又道：“这个问题问的太早了，你对于这些职业只能算是初步了解，不可能这么快判断出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路德苦笑了一声。正如梅琳娜所说，他目前正处于初步尝试的阶段，无法判断哪一个职业更适合。
“看来有的时候过于天才不是一件好事，别人需要大量的练习和经验累积才能获得反馈，但你的情况正好相反。”
“在练习之前，就得到反馈，失去了积累的步骤。”
她伸出散发淡淡月光的细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目前的情况，你不可能完成‘黄化’了，太过于危险，很容易灵性溃散，身体化作一滩烂泥。”
她靠近路德，看着他的眼睛道：“考虑做个手术吗？”
“手术？”路德一愣：“这和我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灵性肿胀又不是病。
“我说的是针对灵性的手术，也是‘灵性炼金术’。”
——手术也算“灵性炼金术”？
路德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项手术可以视作一种剥离杂质的过程，帮你剔除一些不必要的能力，减轻你灵性的负担，但是后果就是，你的灵性会被取走一部分，过去灵性充沛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见路德没有开口，梅琳娜又道：“或者说我知道一处隐秘的修道院，在其中精修可以稳固灵性，但代价是你必须成为一名圣主信徒，一名崇尚鞭笞自我的苦修士。”
“”路德觉得这个好事可以介绍给另一个自己。
“再或者，你想不想成为超自然生物？”
“超自然生物？”
“灵性扭曲污染后的生物——”
“也就是怪物咯？”路德打断了对方，无奈道。
梅琳娜笑道：“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不过好处是，污染后的灵性就不会有崩溃的可能。”
“代价就是你可能没那么象人。”
“梅琳娜女士，请你不要再逗我了，”路德苦着脸道：“我感受到了‘欢笑’和‘谎言’在流转。”
梅琳娜讶然的看着路德，就连贝金赛尔婆婆也神情古怪起来。
这种对于原质的感知能力，通常出现在第二阶梯之上。
路德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在第一阶梯，而且还不是在“赤化”阶段就感知到两种原质的人。
“这两种原质，对于诡术法师来说都是重要的素材，我很看好你的未来，韦恩先生。”
梅琳娜笑了笑，虽然她刚才说的都是可行的办法，更是珍贵稀有的“灵性炼金术”，却并不适用于路德。
她已经找到了方法。
转过头，梅琳娜女士看着贝金赛尔婆婆：“把‘黑色密探的眼镜’交给他。”
贝金赛尔婆婆有些肉疼。
这可算是她掌管的一阶灵物中最好的。
梅琳娜女士并不在意贝金赛尔婆婆的态度，对路德道：“你可以将某个职业的全部能力暂时存储于这副眼镜之中，而且并非是粗暴的剥离，更象是”
梅琳娜想了想，却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
——类似于对计算机内存的转移而非删除？
路德心中隐约有所猜测。
“总而言之，‘密探’这个职业为了伪装所需，有的时候需要扮演‘侍者’，‘律师’，‘医生’等其他职业。”
“它不可能再耗费时间接受这些职业的训练，所以就需要借助眼镜来获取能力。”
“其他人也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存储其中，再交由密探使用，完成更加精妙的伪装。”
“对你来说则有些不同，你可以自己将能力存储其中，减轻灵性的压力。”
“记住，这依然只是暂时性的解决方案。”
“在你真正确认了职业之后，灵性的反馈不再那么驳杂，才能彻底解决这项隐患。”
路德微微点头，按照梅琳娜女士的说法，这的确是现阶段最好的方案。
总比做手术或者变成超自然生物要强。
——得尽快决定职业选择了。
路德想着，缓缓抬起头。
“韦恩先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你是否满意呢？”梅琳娜女士问道。
路德道：“灵物的价格”
“鉴于这件事情是我的过失，所以这件灵物不会收取费用。”梅琳娜女士说。
贝金赛尔婆婆暗自咋舌。
女士对这位韦恩先生还挺照顾的。
要知道，其他得到邀请函的人，在梅琳娜女士口中大都只是“蠢货”的评价而已。
“最后提醒你一句，韦恩先生，”梅琳娜开口：“职业的选择至关重要，现在的小心谨慎不是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