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女人们的惊呼声。
老毕完全想不到图南会跑,愣了会,他暴怒,大吼:“抓住她,给我打断她的腿!”
图南无视所有干扰,眼中只有那个男人。她精確计算著路线,儘量节约每一步。
毕竟,这个身体太弱。
快到极限了,还有三米。
身后已经有爪风传来,她能感觉到,但根本躲不开。孤注一掷的,她放弃所有可能的闪躲,纵身一跃。
“唔。”她的背果然被抓伤,而她看上的那个男人,在原地犹豫了一瞬,还是向她迈了一步,没让她扑到地上。
而是落入他怀中。
“求求你”
图南心跳快得要炸开,嗓子腥甜,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男人一只手隔开守卫抓过来的手,一边慢腾腾的从腰带上取下水囊,用牙咬开盖,直接把水灌进她嘴里。
咕嚕咕嚕
图南用舌头顶著,控制著出水,这才没被他餵的直接呛死。
等终於喝够,她用手抵著男人的胸膛,小幅度挣扎著。
男人摇了摇水囊,似乎在衡量要不要继续灌,好在最后还是直接把它掛回腰间。
“这位流浪者?”老毕谨慎的打著招呼,皱著眉询问。
“能把我们的货物还回来么?”
男人摊开手,示意和他无关。
图南像被老毕嚇到,手脚並用缠在男人身上,像是抓住那根仅剩的救命稻草。
老毕沉下脸。“35號,闹够了么?怎么,不满意我给你选的合约?想逃?私逃的育母格杀勿论。”
“我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一次都没抓住。被买下来总比去当诱饵强,你別不知好歹。”
图南用脸在男人胸膛上蹭著,她的背被手臂兽化的守卫抓出四道血痕,她是真的痛。
很痛。
这个身体对疼痛的承受力也非常非常的差,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图南浑身微微颤抖,抬头,用她知道的最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神態,语气娇软又可怜的哀求。
“这位大人,求你买下我。”
她微微咬著嘴唇,抬起头,儘量让沙尘暴烈的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这种强光下,被饿得惨白髮青的女人,显得——无害脆弱又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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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让你抱。您能別让我被別人买走么?求您。”
虔诚。
她知道这是男人最抗拒不了的表情之一。
老毕瞪大眼睛,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这个35號,一路上又愣又呆,別说生崽了。看著就让人怀疑能不能在边境星活过三个月。
都怪那个被开除的蔫仔没认真核对育场的货单,不然,他的商队里怎么可能混进这样的劣等品。
要是这育母早点开窍,好歹多几分出售机率。
现在,合约都谈妥了。
晚了。
“求你了您也嫌弃我吗?”图南不管追来的老毕说什么,只管用雾蒙蒙眼神凝视她抱住的男人。
凑得近了,捲轴显得更大,上面的內容也就更清晰。
她看到下面一行补充说明:
呵,对她没用,还得痛双倍。
图南冷笑一声。
那个男人掐著她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然后,他揭开兜帽。
现场很多人发出压抑过后的吸气声。
“是乱兽。”
他们窃窃私语。
图南也没想到男人有这样的长相,而且,乱兽——她直白的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他脸上有一道横跨左半边脸的伤疤,医生的手艺不太好,伤疤线脚凹凸不平,但这不是重点。
男人棕色的头髮扎了个小揪在脑后,两只不同种类的耳朵在头上很打眼。一只白色,长得较圆润,另一只是黑色,尖尖的三角形。
猫科和狗科的综合体,显性的杂种,而且应该是某种被忌讳的存在。她暗自揣测。
男人没什么情绪的把兜帽戴上,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图南再度缠住。
重新贴上他的后背,她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毫无保留的摆出所有筹码恳求。
“你买下我好不好?育场说我虽然只能生三胎,但是我很容易生双胎。这样不是很好么?我觉得你会喜欢”
男人僵住了。
“什么!”老毕暴躁了,“有这种事!你怎么早不说!”
他对那三个跟过来的男人说:“刚才那个价格卖不了!她现在得卖4万!”
“你疯了。次次双胎也不值这个价!”
“生育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毕嗤之以鼻的教育他们,“效率。半年你就有两个孩子,4w我都嫌开低了。”
围观的人微微点头,都说是这么个道理。
没错,为了保证生育的效率,每个男人最多只能同时合法购买一个育母。
正是因为危机隨时出现,高层要儘量保证育母这种重要资源有人看顾,这才有这种规定。
当然这现在和图南无关,要是劝不动这个男人,她要提升自己的基因就难了。
而且,半年?也就是说极限的情况下,也许她只有一年半的时间?
至於其他?
那是没能解决生存问题的人应该考虑的么?
图南明明感觉到男人已经意动,却不知他为什么还不同意买下她,只好形容得更加具体生动。
“真的不可以么?我我就是想要生一猫一狗,过上猫狗双全的幸福生活啊。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我”
她的眼泪聚集在眼眶里,然后毫不顾忌的落下,很快洇湿了男人的单衣。
男人的肌肉紧绷,忍了又忍,忽然很快地转身,把她一把裹进怀里。
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嘶哑的问老毕:“我要她,多少卡鲁?”
老毕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咧著齙牙说:“六万,就六万。”
图南生怕他不为自己出钱,悄悄伸出手,在他腰上摩挲著。
男人抓住她作怪的那只手,只回了老毕一个“好”字。
他伸出手腕,示意老毕扫描自己手腕上的信息终端。
“滴”的一声响起,男人迅速授权,两边合约擬定。
一切合法,合规。
从此刻起,育母的归属权成功转移。
图南的心暂时落了地,唇边浮出一点说不清是笑是讽的怪异表情。
男人惜字如金,简单的一句“走”,她就被他扛在肩上。
“呀”
她的胃被顶住,难受的直呕。
“放我下来。”
图南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像只试图撒娇的野猫。
“不然你抱我也行啊。”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跨著大步,离开了这个交易场。就在图南晕过去的前一刻,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你背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