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黄字三十六号小院。
这一夜。
心中带着焦虑的白银霜,既没能安心打坐,也没能睡上片刻。
反观那李二憨却是鼾声均匀,睡得香甜。
白银霜心说话: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大。
这都火烧眉毛了,连本姑娘都担心了一夜,对方居然还能睡得着。
气不过的她,甚至数次忍不住要把对方捅起来,一起想想办法。
可转念一想,这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又多有不便。
无奈之下。
她也只得暗自想办法,帮对方凑齐购买两点特招学分的灵石。
哪怕是让这憨憨在帝都等上几年,也得把对方拉回学院。
就这样。
白银霜提心吊胆了一夜。
可当她早早地起床,离开自己的小院时。
却是听到一阵喝骂之声,远远地传来。
“李寒,你个兔崽子,一定是你昨夜偷偷捣鬼,害我的母夜叉早产!”
“给老子滚出来!”
投眼望去。
一道身着赤金战甲的男子,正从演武场方向疾驰而来。
正是夏干!
昨夜他本来放宽心在洞府小院修炼。
在这高手如云的学院,自己的驯兽在地阶上品大阵的笼罩中,倒也不必担心会有人暗中出手的问题。
且不说出手者会冒着被众长老发现的风险。
想要隔着大阵伤害自己的驯兽,便至少需要结丹七重以上修为才可以。
而这样的强者,已经可以贵为长老了。
直到黎明到来。
夏干结束打坐,前往演武场查看,这才发现那母夜叉怀中正抱着五个嗷嗷待哺的小夜叉。
映入眼帘的画面,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要知道他押上的可是半年的月俸,足足九千上品灵石。
他虽贵为震南王世子,可修为达到结丹三重后,资源也并不充沛。
在额外购买一些高阶法器,再负担三位道侣部分开销的情况下,他也是月光族。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他还欠着数码同门的饥荒。
平日里出手阔绰的豪爽表现,也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罢了。
于是。
他这才大吵大嚷地来到二憨和白银霜的双修小院,欲要拉着对方去找长老们理论。
听到夏干说那母夜叉,昨夜已经把所有的幼崽都生了出来,今日已经无崽可产。
白银霜不由得面露难以掩饰的喜色。
对于来人的无理取闹,她也厉声呵斥,直呼李二憨昨夜待在小院,根本就未曾外出。
而且,以对方的实力,就算是出去又怎样?
二憨总不会凭着区区筑基三重的修为,隔着地阶上品大阵,就把那母夜叉给伤了吧?
因此,白银霜的内心是底气十足的。
其心中暗忖,这憨憨的嘴巴怕不是开了光,是什么乌鸦嘴圣体吧。
他早就听说修真界有些人的命格极为特殊:说好事不怎么灵验,咒么人的时候却是一说一个准!
尤其生产幼崽这种时,最忌讳外人多嘴多舌。
因此。
白银霜料定,李二憨多半就是这种嘴开过光的人。
眼看夏干不依不饶,要拉住他们去找长老们理论。
白银霜也毫不畏惧地叫上二憨,前往演武场请长老们主持公道。
总不能给这憨货定个乌鸦嘴的罪名吧?
对于此事。
二憨却是一副影子斜不怕身子正的架势,欣然前往。
此时。
夏干剧烈的吵嚷声,已经打破了皇家学院一贯的宁静。
许多没有闭关的学员都前来围观。
修为达到结丹境,往往一个小境界上的突破,都需要几十上百年。
许多人甚至穷极一生,都未必能再有进步。
修炼已经变得十分枯燥、乏味。
时间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偶尔能有这样的热闹事消遣一下,众人倒也乐得如此。
若是实力达到元婴、化神境,许多大能遇到瓶颈期,甚至会自封修为回到凡间,装扮成凡人,重走来时的路。
体验世间的人情冷暖、七情六欲,问道于心。
这个过程被称为化凡。
……
此时。
待到二憨跟随夏干来到演武场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看客。
就连七长老苏慕北也闻讯而来。
夏干见状,急忙上前行礼,指责李二憨和白银霜暗中捣鬼,偷偷打伤了她的驯兽。
从而影响了卜算结果。
对于这种无端指责,李白二人自是矢口否认,本着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
要求夏干拿出证据来。
可后者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有个屁的证据。
无计可施之下,夏干也只得请求长老们替他主持公道。
心想着,出手者不外乎东方慧、白银霜、李二憨这三人。
他们当中修为最高的东方慧也不过结丹二重,不管是谁出手,都必定躲不过长老们的探查。
可令夏干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
面对自己的请求,三位长老竟是没有一个可以替他做主。
反而替李二憨说话。
这倒不是三人有意包庇。
只因他们当中修为最高的苏慕北,也不过结丹七重炼气修为。
炼灵修为则只有结丹一重。
因为这个月也刚好是苏长老当值。
值夜之时。
对方除了日常打坐外,也会专门留意一下学院的动静。
为了防止有人暗中捣鬼,影响这场赌斗,苏慕北也数次释放灵识之力,扫视演武场局域。
一整夜下来,并未发现半点异样。
所以,对于夏干的指责,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来之前,他也刻意询问了昨日在其身旁的两位长老。
二人也均表示,未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哪怕其中有一位夏姓长老,还和夏干沾亲带故,也不好凭空诬陷好人。
“夏干,昨夜我一直暗中盯着演武场,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人对母夜叉出手。”
“夏长老和萧长老也是如此!”
“所以,如果你拿不出什么证据的话,这场赌约便算是你输了!”
夏干闻言不由得面色阴郁起来,有心想要再狡辩,却是无话可说。
可当他准备放弃,吃下这个哑巴亏时。
其目光落在阵中的那只母夜叉身上,却是不由得眸光闪动,泛起异样的神采。
“七长老,我那母夜叉虽然还不能口吐人言,在我的精心驯养下,却是练就了一手写字的本领!”
“请您把他从阵中放出来,询问昨夜发生了什么。”
“顺便查探一下其体内可曾有伤便是。”
三位长老闻言,虽然不觉得这驯兽的话,可以作为证据。
毕竟,此兽肯定是偏袒自己的主子无疑的。
可也真的好奇对方会怎么说,身上可是真的带了什么伤。
于是。
苏慕北当即便命令身旁的九长老,将其放了出来。
就这样。
那母夜叉来抱带兜,将自己的五只幼崽带入众人面前。
夏干闻言当即便急声出口。
“阿叉,快说说看,昨夜你是不是受到了攻击,才提前生产的?”
“对你出手之人,可是就在现场?”
“不用怕,你可以直接指出来,三位长老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直接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