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泷左近次正笑着和童磨聊天,要他说心里话,其实大部分时候童磨说话还是很舒服的,很会赞美别人。
他的心情时常复杂,因为对方是吃人无数的鬼。但和他真正接触后,时常会忘记这件事,觉得这是个温柔沉稳的人。
“鳞泷先生的手艺真的非常棒,可以在东京开店,有没有想过杀死无惨大人后,在东京开个手工店,让更多人知道你这么棒的手艺?”
鳞泷左近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尤豫不决、翻江倒海,万般言语。百转千回之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馀光角却看见自己的弟子拿着刀气势汹汹冲来。
他直觉自己有六点要说。
他脚步移动要拦住人,旁边却伸出一把金扇挡下他,童磨声音笑眯眯的说出:如何让一个男人为我改变想法的话,“帮你看看他的水平吧。”
鳞泷左近次男人中的男人,为童磨停下脚步。
这一幕落在炭治郎眼中,完全是老师被胁迫了。面色越发愤怒和警剔吗,冲到近前,口中大喝:“离我老师远点!”
这一刀,含怒而发,速度与力量都远超他平日练习的水平。
面对这不怎么凌厉的斩击,童磨颇为优雅的微微侧身避开,动作幅度不大有点气人。然后用合拢的扇子,随意地在那斩来的刀身上轻轻一搭、一引。
铛!
一声轻响。
炭治郎只感觉极其巧妙的力道从刀身上载来,自己凝聚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不仅被轻易化解,刀势更是不受控制地被带偏,整个人都因为这力道而向前跟跄了一步。
卖炭郎心中大惊,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轻描淡写就化解他攻击之人。
老师不算。
他立刻稳住身形,变招再攻,身体凌空旋转,刀光划出圆润的弧线,如同水车般横斩向童磨的腰腹。
“水车,这招选的好,”鳞泷左近次已然忘记自己人质的身份,开始当起解说员。
“反应很不错哦,”童磨笑嘻嘻的夸张,却是步伐不动,只手腕翻转,那金色的铁扇蜻蜓点水。
炭治郎只觉得手腕一麻,旋转的力道瞬间被打断,攻势再次瓦解。
他面色一凝,大脑直接忽略掉刚才鳞泷的声音。全身心陷入打斗中,将水之呼吸运用到他现在的极致,身形如流水般灵动,刀光绵密,试图以速度和变化取胜。
可惜在童磨面前,速度太慢、力度太轻,从头到尾都是破绽。
他依旧只是用那把未曾展开的铁扇,或点、或拨、或引、或压,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截断炭治郎的攻势,瓦解他的发力。
卖炭郎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上汗水淋漓,心中的惊骇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感觉自己所有的攻击都象是打在了空处,所有的变化都被对方一眼看穿。
这个美丽的男人没有主动攻击,仅仅是在防御,就已经让他疲于奔命,完全被压制。
鳞泷左近次的眼睛紧紧盯着交战中的炭治郎,心中涌起的却不是担忧,而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身为培育师,他看到了炭治郎在巨大的压力和危机感下,爆发远超平日训练水准的实力。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对水之呼吸招式的运用和衔接,都在战斗中进步。
面对压倒性的强敌,比起害怕恐惧,他的选择是突破自己。
这份勇气和对战斗的敏锐,绝无仅有!
童磨玩够了,在炭治郎又一次奋力突刺之时,他手中铁扇巧妙地一旋一扣,便用扇骨牢牢锁住了炭治郎的日轮刀。
炭治郎用力回抽,刀身却纹丝不动。
童磨微微俯身,看着眼前少年因用力而涨红的脸,他轻笑了下,“呼吸法不错,炭治郎。”
从恶人嘴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笨的炭治郎逐渐回过味。
看够的鳞泷左近次也终于出声,上前一步和徒弟介绍童磨的身份,“浅川先生和琴叶小姐是来为祢豆子检查身体的,并非敌人。”
本就有些回味的卖炭郎彻底回神,他看着被童磨用扇子轻易锁住的日轮刀,松开后迅速后退两步,对着童磨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声音因为羞愧和急切而格外响亮:“非、非常对不起,浅川先生,是我太莽撞了。
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擅自攻击您,请您原谅。”
听到是为祢豆子而来,紧张惭愧惊喜导致哥哥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攻击的原因:对方满身血腥味!
用地狱恶鬼形容,也不为过。
童磨觉得他这反应很有趣,手腕一翻,将那把日轮刀轻巧地抛还给回去郎。炭治郎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的夸奖听起来带着几分戏谑,但又似乎有几分真心。
“不过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哦。”
卖炭郎直身等着他的指导,大声道:“请说。”
童磨慢悠悠开口,“剑是剑士的命,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开哦。”
少年莫得睁大眼睛,脸上浮现窘迫的红晕,他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日轮刀,再次躬身:“非常感谢您的指教。”
然而,当他直起身,近距离再次面对童磨时,浓烈的气味又一次扑面而来: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简直就是无数生命沉淀下来的恐怖血腥味。
萦绕不散,甚至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更加清淅。
炭治郎的内心顿时满是困惑和矛盾。
他下意识地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再次分辨。可结果依旧如此。实实在在的浓郁血腥味,他简直只要用力一嗅,就脑袋发晕。
炭治郎呆呆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自我怀疑与不解之中。他相信自己的嗅觉,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是他战斗和判断的重要依据;可他也同样坚信老师的判断。
他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完美、面容俊美的男人,脑子里乱成一团。
“哈哈哈,鳞泷先生又收了有趣的弟子呢,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义勇了,他在做什么呢?”
想到弟子的叮嘱,鳞泷左次郎回答,“不能告诉你。”
“锖兔呢,他还挺喜欢我。”
“我怎么没听说过,”自从认识童磨和田葵后,鳞泷左次郎觉得自己说话也开始变得直接,性格都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哈哈哈,应该是你年龄大了,记忆衰退脑子不够好使了吧。我等下让琴叶给你开点药,补补脑子。”
炭治郎震惊的看着说话之人,难以置信这是人可以说出的话。
说话说得非常肆意的磨磨头注意到他的表情,贴心询问,“怎么了?是有话对我说吗?”
炭治郎对上一双如沉沉深海的眼瞳,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他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啊,没关系,有什么可以直说,我这个很好相处的。大家大部分时候都挺喜欢我的。”
听到这话,炭治郎下定决心,不再尤豫而是果断的问出心中的疑惑:“非常冒犯,但是有一件事,我的确很困惑。”
他紧紧对方,以此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我的鼻子比普通人要伶敏很多。从您身上,我闻到了无法理解的气味。”
他斟酌着用词,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像指控:“那不是人类的气息,也不象我闻过的鬼的气息。”
他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最重要的事,你身上有非常浓郁的血腥味,你到底什么人,才会有如此可怕的血腥味。…”
红瞳如宝石耀眼璀灿生辉。
是少年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