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殿内等侯的隐部队员们,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瓣从高处撒下。落在新人身上,落在宾客肩头。
琴叶其实不大知道具体流程,因为田葵说要给她个惊喜,此时看到漫天的花海,吃惊地瞪圆眼睛,被美到失声。
良久,才能出声,“好美。”
她抬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他看着她,嗯了一声道:“很美。”
“你也是,”她接话,笑盈盈地看着他。
“恩?我还以为我今天和平时没有区别呢,”他弯腰想要凑近,却没能如意,被森川临一把拉住,喊他去和宾客们打招呼。
童磨,“”
琴叶抬手笑眯眯地挥手。
他乖巧的跟着,让怎么喊人就喊人。琴叶才不管他,抬眸在人群中搜索田葵的身影,按对方的性格,应该第一时间冲上来才会,可居然没有看到。
漫天的花雨终于结束,田葵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她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欢呼鼓掌,而是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幸福的场景,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斗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在幸福的日子哭得太大声。
但是喜悦的泪水怎么也压不住。
就象她和山狼说,她一路见证。
她见证过琴叶濒死的惨状,见证过童磨的可怕,见证两人产生不可能存在的牵绊。她自己也遭遇过数次危机,她太清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么的不容易。
这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个奇迹。
她太为琴叶高兴了。
田葵哭得不能自已,一个毛茸茸身躯轻轻蹭了蹭她的腿。
“小遥,”她声音发颤,缓了几秒又叫,“小遥”
山狼静静地看着她。
田葵感受到安慰,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山狼粗壮的脖子,把满是泪水的脸埋进它厚实的皮毛里,放声大哭起来。
一直以来的的担忧、焦虑、以及此刻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彻底宣泄出来。
琴叶循声望去,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其他,提起白无垢沉重的衣摆,小心地绕过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小葵?”她柔声唤道,蹲下身,轻轻抚上田葵颤斗的肩膀。
田葵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看到是琴叶,她立刻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眼泪,结果越擦越花。
“怎么哭了?”琴叶握住她的手。
她一抽一抽,不让琴叶擦眼泪,“我就是太高兴,看到你结婚太开心了,别擦别擦,会弄脏衣服。”
听到田葵是为自己哭,琴叶鼻头瞬间发酸,眼睛红起来。
“你、你别哭啊!今天你是新娘子,妆不能花,”田葵霎时就手忙脚乱。
看着她自己哭成小花猫,却还在担心自己的妆容,琴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我不哭。那你也不许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成桃子了,明天该不好看了。”
小葵子点头。
“谢谢你,小葵,为我们做的一切。”
“嘿嘿,小事。”
两人聊着天,田葵精心布置的特别嘉宾席上,已经逐渐鸡飞狗跳起来。
早就久违的小动物们,都有自己的衣服。糯米团子穿了件红色的喜庆肚兜,上面绣着个‘喜’字。它有些不习惯,正试图用后腿挠掉肚兜,却被伊之助一把抱住威胁。
“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不准套,否则不给你吃。”
它屈服了,接受自己滑稽的穿搭,同时接受投喂。结果红色的肚兜带子绊住了前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伊之助手忙脚乱地扶住。
“汪汪汪,”它愤怒,朝自己的人型手下喷射口水。
看到这一幕左次郎发出尖叫,“你在干什么,别到处乱喷口水。”
它脖子上的蝴蝶结激动乱晃,狠狠给了糯米团子一下。旁边的??鸦开始劝架,“不要吵了。”
翅膀却不小心扇到正襟危坐的咪,结结实实一巴掌。
“喵,”四不象当即就使用喵喵拳,毫不客气地给了劝架的??鸦一爪子。谁知这只??早有准备,一个闪身飞到空中。
猫拳打中左次郎,它气得大叫,“啊啊啊,野蛮的喵,本鸦可是信使。”
当童磨听完又一轮又一轮祝福,找到借口透气,映入他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景象。
他刚呆了下,战争便眨眼间升级。
四不象一个飞跃跳到糯米团子身上,再一个借力跳到半空中,势必要为自己报仇。它灵巧的抓住空中的??鸦,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装着花生的盘子飞起跃下,来了一场天女撒花生。
童磨低下头,看向不知从哪里溜进来的山鸡,它优哉游哉地啄食着散落一地的花生米,对周围的混乱视若无睹。
他静默。
“伊之助。”
正在和糯米团子拔骨头的伊之助动作一僵,缓缓转向童磨的方向。他嗖的放手,糯米团子从凳子上滚到地上。
“我什么都没干,”他心虚。
童磨:“……”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今日新郎走过去,扫了眼没看到但本应该过来的人,“你干妈和森川遥呢?”
“不知道啊,”伊之助早就忘了两人,萌萌哒的对童磨眨眼睛。
后者敲了下他的脑袋,道:“别撒娇。”
童磨的目光转向还在对峙的猫和乌鸦。小动物们感受到警告的气息,立即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
山鸡感受到可怕的注视,叼着花生米的动作瞬间定格,嘎地一声惊叫,丢下食物,连飞带跑地冲出了房间。
童磨,“”
“算了,”他喃喃出声,坚决不给自己找事做,直接将伊之助拎下板凳,吩咐他干活,“去把你干妈找过来管你们。”
伊之助,“”
在某人的‘淫威’下,小朋友只能不情不愿动身。好在温柔带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用去找了,我们来了。”
两人闻声看向门口,琴叶已经换下那身繁复庄重的白无垢,穿上套简洁雅致的绿色花嫁打卦,长发也挽成了更方便行动的髻,整个人显得清爽又温婉。
她身后,正是眼神亮晶晶的田葵。
童磨的眼睛在看到琴叶的瞬间,明显亮了一下,似有流光掠过。无视其他人,径直上前,非常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低头对轻语:“这一套,也很好看哦。”
直白的赞美。她眼中漾开甜蜜。
田葵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嘛,肉麻死了。”
自己走进屋中,顿时看到一片狼借,傻了眼不敢相信,“伊”
她要骂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清脆踢踏声响起,由远及近,传入几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