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得到名分的磨磨头做完饭后,一口热茶都没有喝上,就不得不回到隔壁浅川宅邸,因为森川家的其他人马上要回来吃饭了。
黑沼请假回家,整个宅邸一片漆黑。
他往里走了几步又退回,头一次主动拉亮点灯,灯泡闪动两下亮起暖黄的光。他抬头盯着灯,忽得疑惑起来。
正漫无边际地思索着,周遭环境变化,眨眼间便已身处无限城。
脚下是一块悬浮的榻榻米木板。
童磨嘴角的笑略有凝固。
他迅速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
长长的睫毛立即缓缓半垂下,遮住眼中的情绪。就在这时,一个颇有艺术腔调的声音在他侧上方响起:
“哦呀哦呀!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童磨阁下。许久不见,您怎么还是看起来不开心。上次的事,还没有解决吗?”
童磨抬头,看见好友玉壶正倒悬在一条梁柱上。右边的嘴巴还咀嚼着一根手指,一看便知是在吃饭的时候,被召唤过来。
刚还在担忧的童磨心情恢复平静,脸上扬起璨烂的笑容,举起手朝玉壶打招呼,“好久不见,玉壶阁下,看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玉壶咚的落到他身边,凑过去,小胖骼膊拍了拍童磨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怎么会有事,感谢童磨阁下的担心。”
两鬼相谈甚欢。
“童磨阁下,难道是谁被杀了?”玉壶猜测。
一听这话童磨的神色秒变悲伤,连声音都略略提高,“不会吧,不管谁死掉,我都会很伤心的。”
他正表达着自己的悲伤,不知是否错觉,馀光恍惚看见玉壶两张嘴有些抽筋,便也问出。
玉壶嘴角一抽,回答,“您看错了。”
“哎,是吗?”童磨疑惑,“我的视力可是很好的”
“是的,”玉壶肯定。
这样一想,童磨也愉快地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两鬼正研究是谁这么不幸的死掉,旁边的楼梯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两个同时望过去。玉壶道:“原来是半天狗阁下,您来了怎么不说话。”
一个额头上有颗瘤,头上长了两只角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看了两人一眼,立即浑身一哆嗦缩回脑袋。
“几十年不见,半天狗你还是这副样子呢,”童磨弯眼道。
半天狗肩膀抖出波浪形,抬头缓慢道:“童磨大人,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我,”童磨疑惑抬手指向自己鼻尖,不解询问,“哪里不同。”
咚——
声音吸引三人的注意,花魁打扮的上六堕姬,板着脸站在左下方的屋顶上,她视线扫过三个上级,脚微用力跳到童磨隔壁的榻榻米上。
“呀,妓夫不出来吗?”
堕姬眉尾下垂,表情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童磨的问题,“马上就出来。”
童磨笑眯眯地书着数,笑道:“难道是猗窝座阁下被干掉了。”
“所有人都在,”早就默默坐在上首,沉默听着童磨将所有人名字都猜了遍的上弦之壹黑死牟,淡淡说出答案。
他跪坐着,前面摆着棋盘,六只眼睛都垂眸看着上面的旗子。他一开口,除童磨外所有上弦都感到窒息的绝对的压迫感。
堕姬和半天狗立刻就半垂下头,玉壶也收起脸上的笑。
至于童磨一个纵身跃至黑死牟对面,他脸上刚挂上笑,还没抬手。黑丝牟就用手复盖住棋盘,一看就知道童磨要做什么。
“黑死牟阁下,一个人下棋多无聊,可以找我啊。”
黑死牟拿起颗白旗,落至棋盘,原本死局的白子扭转局势。他开口道:“我拒绝。”
“为什么啊?”
黑死牟本不想回答,奈何童磨缠人能力实在高深,不停询问,他有点烦只能说出原因道:“你棋品太差。”
童磨、玉壶、堕姬,“”
无限城陷入沉默。
猗窝座出现的时候,所有上弦正保持着各自的姿态,如同被定格,一动不动。他疑惑地拧紧了眉头,金眸中满是不解。
随即一点没尤豫,直接抛出了最期待的答案:“死了吗?”
话音刚落,童磨便出现在他旁边,一连难过道:“猗窝座阁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样的话,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猗窝座自然知道上弦都没死,看到童磨活蹦乱跳,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遗撼。
他懒得理会童磨,抬起头望向不远处抱着琵琶的黑发女子,洪声问道:“琵琶女,无惨大人召我们来是何事?
以前,不是只有上弦之位出现空缺,才会召唤所有上弦吗?”
鸣女低垂着头,声音毫无起伏:“无惨大人并未告知。请各位耐心等待。”
“难道是找到了鬼杀队本部的位置?”听到这话,猗窝座推测起来着,眼中燃起战意。如果真是这样,他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哎呀,”旁边的童磨接话,脸上露出天真的好奇表情,“这不是我们的任务嘛。是谁查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过鬼杀队所在地的猗窝座觉得童磨有些烦,脚下发力,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跳到了远离童磨的另一处平台上,眼不见心不烦。
“等无惨大人到来,即可知道,”黑死牟发话。
他说完,所有鬼都不再出声,安静等着鬼舞辻无惨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嗒…嗒…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所有上弦都垂下了头颅。
脚步声停下。
一道身影在高处平台的阴影中缓缓显现。
青年穿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纯白色西装,与上弦们老旧的服装形成跨时代的对比。西装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优雅而疏离。
他的面容俊美,梅红色的瞳孔如同最上等的红宝石,但冰冷得没有丝毫人类味,只有俯瞰蝼蚁的漠然。
玉壶十只胖手都垂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妓夫太郎和妹妹躬敬地俯下身体,额头贴着榻榻米。半天狗瑟瑟发抖,猗窝座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微显,连黑死牟的六只的眼睛都微微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