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灼烧的绯山铁胸膛起伏,他恶狠狠地盯着抱着自己的女人,恨不得立马就将人杀掉,任何阻止他的人都是仇人。
他举起砍刀,砍刀即将落在琴叶头上时,他的眼中忽然滑下两行泪水,刀臂重新化为人类的骼膊的。
他死命咬紧牙关、压下心中的愤怒,抓住琴叶的骼膊用力一甩。
琴叶被狠狠甩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后背狠狠撞上树根,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他不想再看这个女人,深呼吸平复心情,随后脚步微动、准备朝绯山铁低头看向抓着自己的手,脸上显出吃惊之色,“你应该晕过去才对。”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
“不要伤害小葵,”琴叶害怕的发抖,眼泪不争气的涌出,却没有松手。
她求道,“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好孩子。”
抓着他的力道加剧,“你可以杀我。”
绯山立在原地,大约过去十几秒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你,”
整个岳山村都知道琴叶被森川家收留,想知道她的事并不难。
“你不是森川家的人,我不杀你。”
琴叶摇头,固执的不松开。
“呵呵,你在发抖,这么怕死,何必为了他们搭进一条命。”
琴叶不停的流眼泪,一言不发,却依旧握着他的腿。
这点力气根本无法他阻止离开,绯山铁咧嘴一笑,对地上的女人也是对自己说,“挺好的,这就是人。”
“可惜善良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他轻轻用力,便挣脱。
琴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朝田葵消失的方向追去。
温热的液体不断流出,她想回头,可脑海中琴叶最后的喊声让可她不敢:跑!必须跑!琴叶拼了命给她创造的机会,绝不能浪费。
“不能停”
“我不能停”她拼命告诉自己。
吸入喉咙的空气好象变成尖刀,每一次的呼吸都火辣辣的,刚才和琴叶在一起时,田葵还有心情开开玩笑。
此时的她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只要跑出树林,就能摆脱这场噩梦。
可是一个腿受伤的女孩,怎么可能能逃出鬼的追击。
她的双腿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脖子已经被追上的鬼掐住。
喉咙被挤压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双腿徒劳地踢蹬着,却无法撼动鬼的力量。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
“琴叶” 她嘶哑地挤出几个字,眼泪顺着涨红的脸颊滑落。
看见田葵痛苦的样子,预期的快意却没有降临,绯山铁反而忍不住皱眉。听到对方嘴里的名字,故意道,“死了,为了救你,被我杀了。”
刹那,田葵的眼中充满恨意和愤怒,她顾不上自己的命在这个恶鬼手里,拼命的用指甲抠他的骼膊。
见此,绯山铁这才满意,很肯定道,“你恨我。”
你看,只要重要的人被杀,谁都会无比愤怒。所以,他为父亲报仇,怎么也不过分,对吧?
“你要恨,就恨森川遥,他害死我父亲,你才会死。”
这话让田葵脑中发出翁一声,随即她愤怒反驳,“你胡说,小遥怎么可能”
怎么
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起今晚的一幕幕。
她的迟疑烧掉绯山铁的理智,只觉得感觉身体中有什么在燃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发出悲愤至极的怒吼,“你知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放任他——”
他猛地收紧手指。
“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绯山感到强烈的杀人冲动,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一切。对田葵不再有一丝怜悯,只有彻骨的恨,“你也是杀人凶手——”
全部、全部都是杀人凶手,他要把森川遥的亲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田葵的世界即将陷入黑暗。
忽然,鲜血四溅——
风刃突然从侧面劈来,砍在绯山铁掐着田葵的骼膊上。
两人都未意识到这变故,黑发少女摔在地上,身体本能发出剧烈的咳嗽,整个人实则还在茫然。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恶鬼,身体突然断成无数碎块,她被溅得浑身是血。
不远处,金扇还悬在半空,扇子的主人仔细感受过空气中的气息,绷直的肩膀落下去,呈现出放松的姿势。
他发出抱歉的声音,“咦、啊,抱歉,绯山,我不小心认错了人。”
“你会原谅我的吧?”
绯山铁的眼珠在地上滚动,对上双冰冷的虹瞳。
他心中恨极,无奈暂时说不出话,并且还不的不听上方喋喋不休的话,“哎呀,这可不行呢,怎么可能欺负女孩子”
地上的肉块努力汇聚自己的身体,一只眼睛盯着正在努力挂起笑容的上弦,只觉此人异常的惹人厌烦;另一只眼睛查找散落的肉体,再生太费劲了,还是重新接上更好。
绯山率先拼好自己的脑袋,立马开口,“上弦大人,你要阻止我报仇吗?”
“哎?当然没有。”
“那你为何阻止我?”绯山铁恨恨道。
上弦话很多的嘴闭上了,整个人象是被人定在原地,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下去。当他脸上的笑全部消失,绯山额头冒出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可怕。
童磨眼帘半垂。
他赶到时,看到的是濒死的“琴叶”。
绯山铁的手死死地掐着琴叶,将人提离地面。她的脚尖无力地悬空踢蹬,双手扒扯着鬼的手腕。
那件常穿的素色外衣有她的血液的气味,也有其他人。
黑发凌乱的垂落,遮住脸。
还未思考出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手象是有自己的想法。金扇凭空出现,挥出凌厉的风刃,以斩首之势劈向绯山铁的手臂。
等意识到他已经把自己的下级切成碎肉。
而这时童磨才察觉出,绯山对面的是那个叫森川田葵的女人。
他做出了失误的判断。
想到刚才的情况,一种极为陌生的灼热感从胸腔蔓延到四肢,上弦之二眉宇不自觉皱起,罕见地感到烦躁。他不想解释,只想掩饰,让知道刚才的事的存在,全部消失。
握着折扇的手微动,就在童磨即将动手之际,熟悉的气味逐渐靠近。
陌生的感觉还未消失,好在他已经能控制。
月光下,青年对面前的一人一鬼竖起一根手指,努力展现出温和的态度,“这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