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大都城破皇朝崩,一代雄主终陨落!
枢密使脱脱帖木儿突然掀翻舆图,镶嵌的绿松石崩落如雨:&34;三十万儿郎!那是最后的具装铁骑!
他战袍下摆沾着腐肉碎末,那是今晨督战队处决逃兵时溅上的。
忽必烈抚摸着祖传狼头刀鞘,十三枚金环叮当乱响。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此地围猎,当时上万隋军的尸首就挂在如今插着隋旗的位置。
帐外飘来焦臭味,伙头军正焚烧感染瘟疫的战马。
红白浆液溅在《大元疆域图》上,正盖住寇仲屠灭的第十七座城池。
忽必烈刀锋划过侍郎咽喉,飞溅的血珠在虚空凝成卦象。
他看见卦象中自己鬓角白发,与当年被囚的祖父竟有七分相似。
帐外突然传来马匹倒毙的闷响,惊起啄食尸体的秃鹫。
他记得三日前那道劈开乌鞘岭的刀光,陆地神仙境的威压竟震碎三百里外元军战鼓。
五更天,伤兵营哀嚎渐弱。
巴特尔用断矛挑开帐帘,看见军医正在剜取同袍眼球——据说隋军斥候收购这些能换半袋粟米。
他忽然被绊倒,掌心按到个温热的物体,竟是白日替他挡箭的十夫长,此刻胸腔已成鼠群巢穴。
腐肉突然簌簌掉落,露出绑在肋骨间的襁褓——那里面裹着的不是婴孩,而是被碾成肉泥的传家银锁。
黎明前的黑暗里,徐子陵踏着星辉掠过尸山。
他指尖真气凝成游鱼,在血沼中犁出丈宽沟壑。
某个装死的元兵突然暴起,弯刀砍在护体罡气上迸出火星,反被震成三百块碎肉。
他望着四散奔逃的元军妇孺,忽然想起之前那个给他喂马的小卓玛——她的银锁此刻正挂在徐子陵剑穗上。
金帐内的争吵达到顶点。
他袖中滑落的降表被忽必烈踩在脚下,羊皮纸上&34;乞和&34;二字沾着御史大夫的脑浆。
他挥刀劈碎黄金王座,镶嵌的玛瑙滚落如血泪。
他忽然剧烈咳嗽,掌心赫然是半块腐烂的肺叶——三日前寇仲的刀气已侵入五脏。
寅时三刻,隋军总攻的号角震落城头积雪。
巴特尔蜷缩在瓮城箭楼,看着徐子陵的剑气如银河倾泻。
他忽然发现墙角野花绽放——正是妹妹最爱的萨日朗,此刻却从守将颅骨的眼窝里钻出。
他最后看见的是自己离体的手臂,指间还攥着妹妹襁褓的碎布——那上面&34;平安&34;二字正被血水浸透。
金帐内,忽必烈抚摸着祖传狼髀石,突然捏碎镶嵌的祖母绿。
宝石粉末在空中凝成铁木真虚影,却在他伸手触碰时烟消云散。
忽必烈突然平静下来,将九斿白纛披在肩上。
他走出金帐时,看见寇仲的刀光正在百里外收割溃军,徐子陵的剑气则化作囚笼罩住大都皇城。
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他战袍上八百六十二处箭疮——每处都代表一座沦陷的城池。
最后的怯薛军发起冲锋时,忽必烈咬碎藏在齿间的狼毒。
他望着寇仲劈来的井中月,恍惚看见童年那只被他放生的白鹿——此刻正从徐子陵剑光里跃出,鹿角上挂着他送给赵敏的东珠项链。
当剧毒侵蚀心脏时,他听见祖辈的弓弦声在耳畔回响。
大地在隋军铁蹄下震颤,居延海的浮尸突然同时转向金帐方向,宛如一场迟到的献祭。
血色残阳浸透大都城头,寇仲玄铁战靴踏碎最后一面狼旗。
井中月寒光扫过朱雀大街,沿途逃窜的元兵脖颈爆开血线,头颅滚落时犹带惊恐神色。
寇仲瞳孔骤然收缩,刀尖挑起半片金甲残片。
他记得三日前忽必烈亲率金帐武士突围时,那袭绣着苍狼的白裘何等耀眼。
此刻太庙蟠龙柱下,昔日草原雄主蜷缩如虾,嘴角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徐子陵飘然落在他身侧,长生诀真气扫过尸身:&34;狼毒混着鹤顶红,半个时辰前咽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