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捷报引得苏恒醒,赵敏悲伤忆往昔!
朱无视踩着汝阳王镶金颅骨踏上银川城墙时,王守仁正用铁刷子刮除墙砖缝里的人油。
他忽然扯过幸存的元军匠户,蘸着对方断腕处涌出的血,在城墙写下&34;明&34;字最后一横:&34;把床弩架到箭楼,让下一城的杂碎看清笔画。
三百里外黑水城,守军看见的却是漫天肠肚。
明军将前六城俘虏的内脏塞进炮膛,七百发&34;人脏弹&34;在午时齐射。
腐烂的脏腑砸在城墙瞬间,王守仁改良的磷火箭恰好点着沼气,整段城墙在屎尿齐流中烧成熔炉。
第十一城破时正值月食。
朱无视驱赶五万元军妇孺负土填河,冻硬的尸体在护城河上架起二十条人桥。
守军射杀自家妻儿的箭雨未歇,明军重骑已踏着抽搐的人体冲入城门。
翌日人们在箭楼发现守将,他嘴里塞着三颗孩童颅骨,眼窝插着自家祠堂的祖宗牌位。
最后三城陷落于同个黎明。
朱无视把缴获的十六面狼旗浸透火油,绑在箭矢射向三城谯楼。
燃烧的图腾坠入粮仓时,王守仁的佛郎机炮阵刚好完成校准——这位受赏千金的参将甚至给每门炮刻了字,弹丸铭文&34;忠&34;字总是精准嵌进敌楼匾额。
当斥候呈上第十六城的金钥匙时,朱无视正刮取汝阳王金甲上的血痂。
是夜,十六座城头同时竖起人油火炬,每根灯芯都穿着个百夫长的喉骨。
三日后验查战利品,亲兵在第七城地窖发现异常。
三十口包铁箱子打开时,滚出的不是金银而是三千颗明军首级——皆敷着防腐香料,最顶上那颗的牙齿缺隙,与朱无视记忆中某个冲锋时笑骂&34;斩十夫长娶媳妇&34;的愣头青一模一样。
江南别院的琉璃窗棂上凝着薄霜,檐角铜铃在腊月寒风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炭盆里银骨炭爆开一朵灯花,将苏恒苍白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他蜷在青狐裘里的指尖微动,一缕紫气自眉心金印游出,悄然没入案头枯萎的雪梅。
赵敏手中药碗跌落青砖,褐色的汤汁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河。
她怔怔望着榻上人缓缓睁开的眼瞳,那抹熟悉的琥珀色里流转的星辉,令她想起白马寺地宫初见时劈开黑暗的剑光。
苏恒抬手抚过她发间凝着霜花的金步摇,指尖触到移花宫秘制的九转还魂丹残香:&34;朱无视破了大元十六城?
他声音沙哑如粗粝砂纸,却惊得檐下冰棱簌簌而落。
窗外忽有寒鸦惊起,撞碎冰晶纷扬如雪。
赵敏攥着他滑落的袖角,玄色锦缎上金线绣的蟠龙纹正被紫气缠绕。
苏恒支起身时,狐裘滑落露出心口未愈的龙鳞状伤痕。
他望着案头那枝被紫气催开的雪梅,忽然轻笑:&34;汝阳王的赤焰驹,可还拴着十二枚狼牙铃铛?
赵敏瞳孔骤缩,恍惚看见八岁那年偷骑战马坠落的场景。
父亲战甲上冰冷的铜钉硌得她生疼,鬓角狼牙铃铛沾着草屑,在她哭喊时发出沉闷的叮当声。
紫气在掌心凝成虚影,赫然是汝阳王手持金狼鞭驯服赤焰驹的画面,&34;我昏迷时,若馨跟我讲过,当时你父亲说,这马性子太烈,要留给最像他的孩子。
赵敏突然捂住心口,那里坠着的玄铁令正灼烧着皮肉。
她想起及笄那日父王将令牌按在她掌心时,战甲缝隙里的血腥味混着草场晨露:&34;草原明珠宁可摔碎在祭坛,也不能&34;
窗棂突然被北风撞开,卷进的雪粒子在炭盆上蒸腾成雾。
苏恒腕间紫气暴涨,缠绕的黑龙纹发出不甘的嘶鸣。
他望着雾气中浮现的战场虚影——朱无视陌刀劈碎玄铁巨盾,汝阳王金甲在血雨中迸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将本命真气渡入苏恒经脉时,嗅到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松香,与父王战袍永远洗不净的羊膻味截然不同。
泪水砸在苏恒手背,烫得黑龙纹瑟缩退避,&34;他往长寿面里倒了半罐胡椒,面坨得像&34;
哽咽堵住喉头,恍惚又见那碗黑糊糊的面条冒着热气,父王战甲上沾着面粉,手足无措地哄她尝一口。
苏恒掌心紫气化作游龙,轻轻缠住她发抖的指尖:&34;后来那碗面&34;
寒风卷着雪片掠过窗台,在青石地面铺开惨白的绸。
苏恒腕间紫气突然凝成卦象,乾位赫然显现金戈铁马之兆。
他望着赵敏发间摇晃的东珠,想起汝阳王帐中那盏狼头烛台——此刻应当已被明军铁蹄踏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