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赫尔开玩笑说在和菲什谈合同的时候把维克多扔出去，不过真签合同的时候他们三人还是坐在了一起。
“赫尔，这个违约金的条款是不是多了一些？”
对於合同的內容维克多没有什么异议，商业合作的分成，日程安排，道德条款，都和自己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
“五百万欧元虽然看著多了一些，不过这也是一种对公司上层的保证。”
维克多的反应正是赫尔想要的，自己对菲什说破嘴皮子都比不上拳王』本人对合同条款的一句认可。
“毕竟接下来我们会给小傢伙身上投入海量的资源，自然不希望小傢伙行差踏错。当然了，违约金也是双向的，也是公司对你们的一种保护。”
哪怕赫尔对菲什之前一系列的表现都很认可，但年轻人总有压制不住衝动的时候。一个天价的违约金，足够给他的小脑袋降降温。
至於有朝一日公司真的发生违约行为？赫尔看不出公司这么做的理由，谁会和成山的欧元过不去。
“放心吧维克多，在你退休之后菲什还得接过你夜之城拳王』的金腰带，我可捨不得和他分道扬鑣。”
说著赫尔看向菲什，这位年轻人似乎有些阅读困难，正一条条仔细的扣著合同的条款。
“怎么，菲什你对合同条款的哪里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和法务部协调。”
不过他哪里挑的出自己的掌心？这可是一群法律高材生在几十年的经纪人业务中编织的，最为绵密的条款。
“这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进行义体改造是怎么回事，那我以后连网络接入仓都没得装了？”
其他的条款菲什都是一扫而过，不过这条拿过来就被特別標註的条款引起了他的兴趣。
“毕竟现在拳击规则还是禁止进行义体改造的，万一真这么做了你的竞技生涯可就报废了。”
当然了，拳击比赛是不禁止网络接入仓这种便利生活的基础义体的，这是商业上的考量。
“这条这么严苛其实你得怨维克多，谁叫他一丁点儿义体都没装？作为继承者的你，自然也得延续这个卖点。”
听到赫尔的调侃，维克多自然不背这口锅。
“我只是坚持拳击应该是拳拳到肉的肉体对抗，反对竞技性义体。哪知道赫尔借题发挥，乾脆藉此宣传我是个纯天然主义者。”
这种个性』让维克多在起步的时候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只是现在这个麻烦的接力棒被塞到了菲什的手里，变成了商业活动的一部分。
“而且这对公司也是一种约束，防止有高层脑子一热，把你改造之后扔去使用义体的拳击比赛市场，白白砸了招牌。这种没看头的低级別比赛，没前途的。”
虽然看著自砸招牌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但赫尔的从业经歷让他很清楚公司內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有的时候，办砸一个业务是能损公肥私』的。
“其实我觉得切开身体往里面塞机械还挺恐怖的，这个条款我没意见。”
菲什记得当初游戏里就有一个黑拳的任务，就是有人往拳手脑子里塞了晶片。想要打假拳的时候，会直接用晶片让拳手动弹不得。
而且赛博朋克世界观还有极度危险流窜ai，游戏结局里主角在荒坂塔释放ai，一口气杀死了荒坂在夜之城所有的雇员。
所以看看赛博朋克中的大人物，无论是荒坂三郎，还是罗莎琳·迈尔斯，身上都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儿义体改造的痕跡。
这背后的原因中，一定有著安全方面的考量。
“不过就像是维克多说的那样，我对违约金的额度有些担忧。太少了点，能不能再加一两个零？”
菲什这句话出口，果不其然收穫了两道疑惑的目光。
“菲什你在想什么？”
维克多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有些担忧的看向菲什。
“这件事我需要向上匯报，你確定要这么做？”
赫尔则是觉得菲什很聪明，一下子就看出这个条款是铁打的护身符。而且增加违约金，对於约束菲什的行为也更加容易。
“反正再多我都赔不起，更多点还能防止赫尔你上头的人脑子一热，对我能有什么坏处？”
虽然嘴上说的问心无愧，但菲什可记得游戏里维克多是因为什么原因彻底和拳击说再见的。
就是因为整个拳击市场都开始引入缓衝义体，规则上的修改让这位坚持自我的拳王威风不再，同时有些心灰意冷。
而这个规则对於不想一辈子当拳击手的菲什而言就是最好的逃生按钮，有天价的违约金在，他是不可能装上义体的。
到时候公司就该考量能不能按照合约给菲什提供规定金额的商业合同，又或者两边解除合同之后再重新签署。
这是自己第一次利用游戏中的的信息，一个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知晓的优势。
当然，面子上他还是表现的很恳切的。
双手十指相扣，郑重的看著赫尔，深声道。
“我真的不想回到街头上去，也不想经歷您说的公司內部倾轧。所以赫尔先生，请和公司上头的人联繫吧。”
菲什的这个回答让赫尔暗中点头，无论是作秀还是真心实意，这小子的確获得了他的好感。
虽然作为代价，自己套牢了他脖子上的绞索。不过只要菲什听话，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懂事的小傢伙感到一丁点儿的不舒適。
“很好，其实刚刚公司已经给我了反馈，能够將这笔违约金提升到五千万欧元，这已经是维克多享受的待遇了，好好干。”
隨著赫尔发话，菲什手中电子合同上违约金的额度多了一个0。
“这下你以后可真得当个好孩子了，不然我都掏乾净家底都救不了你。”
维克多说笑话的水平还是那么令人难以恭维，但菲什依然笑了出来。
“我会让你省点儿心的，老维。”
隨著电子合同被列印成难以篡改的纸质文档，菲什和赫尔签订合同，而维克多和律师作为见证署名。
这份合同不会对外公开，菲什和赫尔保留一份副本，公司法务部也会留档。
当这一切全部完成之后，心情很好的赫尔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香檳。
原本这是用来庆祝和菲什签约的惊喜，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换个主题。
“某种意义上，我现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亿，这是我一生中少有的高光时刻。”
拿起杯子，感受其中醇香和蓝图揭示厚重製作工艺的菲什咧嘴一笑。
“也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