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先锋兵匯报完,宋江面色阴沉。
吴用挥了挥羽扇,遣走了先锋兵。
“砰!”
等先锋兵捧著董平人头离去,宋江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
“好个西门庆,不仅连害我几位兄弟,现在更是几乎全歼了先锋军,竟还狂言踏平我水泊梁山?此人不除,我有何脸面坐这山主之位?九泉之下有何顏面再见武松兄弟们?”
“哥哥莫急!”吴用道:“我知哥哥愤恼,但如今时候,大局为重,当务之计,壮大实力才是首要。董先锋之行,虽说结局唏嘘,但也证明了,阳穀县的防御,確不堪一合之击。”
董平轻轻鬆鬆拿下阳穀县,已经验证了朝廷的防守完全就是土鸡瓦狗,是时候反攻周边路府壮大实力了。
董平是死了,先锋军是几乎全军覆没,但西门庆率近千猎户反败为胜终究只是意外,可不是哪儿都有西门庆,不是哪儿都有庞量的猎户。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宋江正想回驳些什么,卢俊义开口到:“按照既定计划,我们首先要攻打的是东昌府,不管是地域还是规模来说,东昌府与东平府其实差不多。我们不妨將首战目標转定为东平府,只要拿下东平府,下辖的阳穀县不足为惧,他西门庆不过只有几百个猎户,在我梁山大军面前,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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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宋江赞同到:“反正都是打,打东平府还能为兄弟们报仇。”
“不妥!”吴用持不同意见,道:“卢大哥说的是不错,但我们此前一直在针对东昌府在备战,若是临时改变目標,就得调整部署,必多耽误几日,时间上”
“那就等几日!”不等吴用说完,宋江猛地起身,打断到:“打东平府!无非是耽搁几日,以朝廷的效率,就算要重振旗鼓再攻我梁山,也不知道何久之事,短短几日,我们耽搁得起。”
宋江言语决绝,但这並非完全是意气用事。
他一心想为兄弟们谋出路,奈何天不遂人愿踏上了造反这条路,既然走,那就走他个轰轰烈烈。
反正都是为了拿物资壮大实力,打东平府也一样,还能討伐西门庆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等几天又何妨?
除此外,他还有更深的考量。
打东平府不仅是给兄弟们报仇,也是重振梁山威名。
既然如今走上了这条路,威名极其重要,干係到兄弟们的信心,干係到招兵买马的號召力,梁山在阳穀县吃了亏,若不找回场子,岂不是会让世人觉得梁山是连一个县都奈何不得的乌合之眾?
看宋江信誓旦旦,卢俊义也站起了身来:“阳穀县的挫败,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固然痛心,但从战略上来看,並非完全是坏处。
宋江闻言,有些诧异,但没有直接反驳。
“倒也是!”吴用领悟到卢俊义的意思,接话到:“童贯大军溃败撤军,周边路府人人自危,都在担忧我梁山大將兵临城下。先锋军的失利,至少会给这些人两种感觉。
一是,我军是靠水泊梁山的地势才大败了童贯大军,本身实力孱弱,连一个小小的阳穀县都拿不下来。二是,我们连阳穀县都拿不下来,定不敢攻打周边路府,就算打,也打不下来。”
听到吴用的话,宋江恍然,確实是这个道理。
先锋军的失败,会让周边路府轻敌,而轻敌就会有所懈怠,对他们而言,確实是件好事。
两位首领都想打东平府,吴用也不再唱反调,问到:“依二位哥哥所见,谁压阵合適?”
原计划攻打东昌府是卢俊义为统帅,但现在更换了目標,能不能再作数肯定要重新討论討论。 吴用刚说完,宋江道:“我亲自压阵!”
卢俊义本来还想说由他继续担任,但宋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提议道:“那西门庆狡猾奸诈至极,此次出征,可把扈三娘带上,说不准能派上用场。”
宋江頷首,表示赞同。
当日张青夫妇与扈三娘一起去的阳穀县,却只有扈三娘安然回山,虽然几番酷刑也没能让扈三娘交代,但扈三娘与西门庆之间绝对有什么猫腻。
別的不说,若是梁山大军兵临阳穀县,那西门庆胆怯逃走或躲起来,带上扈三娘说不准能將人引出。
两日后,
蔡恆马不停蹄的赶路,中途换乘了好几匹马,总算是到了大名府。
之所以来这,是他要找的人在这。
枢密使童贯兵败梁山后,回撤至大名府整军。
来到城外大营,通报后等了许久,一个男人来到军营外大门。
男人二十五六,身形单薄,哪怕穿著將领轻甲,也是一副孱弱之態,毫无军將的阳刚风采。
看到此人,蔡恆赶紧行礼:“周將军。”
上次来找童贯献图,他便见过此人,名为周哲,跟童贯一样是太监出身,名为副將,实则童贯义子,做的都是些贴身挺遣的下人活儿。
看到蔡恆,周哲態度並不算好,斥声到:“又是你!”
“又来麻烦周將军了!”蔡恆朝周哲一凑,袖中取出张银票赛出:“小小敬意还望周將军笑纳!”
看到银票,周哲顿时笑逐顏开:“跟我来吧!”
跟著周哲入营,走了差不多二里地,蔡恆被带到了中军大营。
大帐中,
童贯穿著宽鬆常服,瘫坐在案台之后,身后一个侍女捏著肩,身旁一个侍女跪捧著一盘水果。他中一卷书,可能是因为年迈眼昏,书拿的很近,几乎是凑到了脸上。
周哲带著蔡恆进入大帐,躬身轻步来到案台前,轻声稟告到:“大人,来了!”
蔡恆赶忙行礼:“童伯父!”
童贯看都没看蔡恆一眼,声音绵软无力到:“是小恆子啊!又来送图了?”
听到通报,童贯选择见一见,毕竟是蔡京的侄子,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童伯父,是这样的。我有个好友在东平府阳穀县做知县,前几天梁山的贼人突袭阳穀县,被我那好友几乎全军覆没,我这好友有勇有谋,又对梁山知根知底,就想著举荐给童伯父效力!”蔡恆说完咽了咽口水,紧张得不行。
俗话说忠言逆耳,好话有刺,他说的虽然是事实,但落在童贯耳中是个什么效果还不一定。
人家刚吃了败仗,他就跑来说有人大挫梁山锐气,以童贯的心气,把他的话当成讽刺也不是不可能。
紧张归紧张,蔡恆还是將摺子取出双手呈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