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吧!好好好!”
无尽的怨恨中,董平的目光扫视跪著的人群,恶狠狠道:“我让你们看看,看西门庆是如何跪在我的面前,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说完,他看了副將一眼,又看向金瓶梅这些女眷身上,语气冰冷的命令到:“把这些女人好生看管,谁也不许碰!我要等西门庆回来,我要让他亲眼看著自己的女人们,在其他男人身下嘶吼求饶,我要让他感受什么是无能为力,什么是绝望。”
“末將领命!”
看到董平近乎癲狂的眼神,副將不敢忤逆,目光扫向崔管家跟一眾家丁小廝,问到:“那这些人呢!要不要杀掉?”
“先关起来,我要让西门庆亲眼看著,看著这些人一个个在他面前人头落地。”
傍晚,顾铭的马车停在了一家驛站。
拉车的马需要休整,他准备歇上一晚再赶路。
明日早些上路,傍晚应该能赶回阳穀县。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还是药丸难吃,离开这几日,他还挺想念金瓶梅三人的。
“老爷!老爷!”
马车刚在驛站外停下,顾铭掀开车帘正要下车,听到呼唤传来。
他侧目循声看去,看到另一个方向的官道上有人骑马奔驰而来,一张脸扭曲得骇人。
是徐贵。
只是看徐贵的状態似乎不太好,半弓这身子,摇摇晃晃,好似隨时会坠马。
等徐贵来到近处,他才看到徐贵面色苍白,胸膛全是血痂,破开的衣裳露出一道半尺的长的森然伤口。
“老爷,不要回去,不要回家!”
看到徐贵模样,顾铭赶紧跳下马车前去搀扶,这才稳住徐贵没从马背上跌落。
一边扶徐贵下马,他一边问到:“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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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的土匪,那些土匪打下了阳穀县”
徐贵焦急的说著,了很多时间才把情况大致说清楚。
顾铭听得面色灰沉。
等徐贵说完,他朝驾车的家丁吩咐:“你带徐贵先在客栈养伤,没我的传信先別回县里。”
吩咐完,他一脚踹断了马车的桥鉉,取下了马枷,翻身骑了上去。
除了拉车的马,他还拉起了徐贵骑来的马。
两马都已疲惫,靠单马难以坚持到回家,两马兼乘或许能行。
“等等老爷!”
见他要走,徐贵呼喊,从怀中取出个布条:“如果老爷非要回去,这个肯定用得上。
“这是什么?”顾铭接过来一看,是个地址。
“老爷,您还记得有次我带你去那个破庙吗?就城外十多里那个。我”
连夜奔波,顾铭次日上午才回到阳穀县外。
就算两匹马半道跑死,但以他的脚力,黎明时分就该到了。
之所以耽搁到现在,是他去了一趟徐贵说的破庙,也就是当初跟扈三娘搞了一晚上那个破庙。
奔疾在官道,踏上一处斜坡,阳穀县城门映入眼帘。
远远看去,城墙上数十道人影屹立,城门紧闭,明明已是己时烈日升半空,却显得很是奚落,与往日这时候进进出出的热闹截然不同。
显然,跟徐贵说的一样,阳穀县已经陷落。
“今日城门不通,来者速退!”
顾铭步行至城门前,城墙上一声斥喝传来。
他並未回应,只是看著紧闭的城门。
这城门本是他为阻挡土匪自费而建,如今,竟然將他这个知县挡在了外面。 “速速退去!”
见顾铭无动於衷,城墙之上再次传来斥喝。
同时,一支箭矢射在他身前,以作警示。
顾铭依旧没有理会,甚至没有抬头往城墙上瞧上一眼,他迈过箭矢,继续朝城门前行。
“找死!射死他!”
见他不听警告,城墙上一声斥令,霎时间飞箭齐发,如一张稀薄的幕布向城下顾铭笼来。
只是,不等箭雨將顾铭覆盖,他身形一晃,似残影一般掠过,转瞬已身至城门前,那些从天射下的箭雨,在他原本的位置插了一地。
顾铭站在巨大的城门前,体內精气运转,磅礴且汹涌的注入右臂,朝拳头匯聚。
回臂蓄力,携雷霆万钧之势,一拳轰出。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在他的拳头下轰然瓦解,散作木屑胡乱飞溅,连带著激起城墙下烟尘瀰漫。
城墙上,三十多个梁山军只觉得城墙一阵摇晃,等爬上墙沿看到顾铭从滚滚升腾的烟尘中走出,一个个愣得好似石雕。
一拳碎城门?
这真是人能办到的吗?
此人是谁?为何入城生猛?难不成是传言中三拳打死大虫的西门庆?
“快!给董先锋发信號,那个男人回来了!”
有人意识到顾铭的身份,当即发令,一道烟火冲天而起,带出白烟掛在云下。
顾铭走在空荡的街道,他的步伐並不快。
並非他不急,而是急也没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以董平的性子,此刻的西门府,或许已是人间炼狱。
救人,怕是已无可能。
他回来,是復仇!
他要亲手斩下董平的头颅
“是西门老爷,西门老爷回来了!”
不知何处响起一声嘹亮,原本寂静空荡的街道两边,楼上、窗户中,巷子口,门缝后,一些百姓开始冒头。
一道道目光注视著顾铭一步步前行,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
不是不想,是不敢!
若是被那些梁山的贼人知晓,恐被牵连。
也或许不是不敢,是无顏。
西门老爷励精图治,施药减税,让他们看得起病吃得上饭,可现在西门老爷有难,他们却躲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顾铭的脚步停了。
前方,是一座高大的门庭,牌匾上“西门府”三个鎏金大字煜煜生辉。
而门庭前,董平屹立,手中抱著双枪,似已等待许久。
在董平的身后,西门府的眾人在街面上跪成一片,被上百个梁山贼军拿刀围著。
“是老爷,是老爷回来了!”
跪著的人群中,有家丁发现了街道尽头走来的顾铭,顿时一声哭腔。
一时间,沉寂的西门府眾人哭喊一片。
“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啊!”
“別管我们,老爷快走!”
“老爷快走,有埋伏,你快走”
听著一声声呼喊,顾铭本来还有些死寂的心沸腾起来:他们还活著,还有机会救他们。
不仅还活著,看金瓶梅们的样子,连虐待都没有。